第十三章 料理後事
“喲，你醒啦，手術很成功，你已經是個男孩子了。”梅箜篌睜開眼睛，李飛秋正在她眼前晃悠。
“去，一邊玩去，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裏開這種玩笑。”陳茗把他推開。
“對了，柳姨，柳姨她······”迷糊了一會兒，梅箜篌突然想起了什麼，坐直了身子。
“死了，因為太血腥，我們就自己幫你處理了。”李飛秋說道，“至於你家裏的那些家丁······都是沒有登記造冊的難民，死了也就死了，沒人會關心的，大亂之年，死幾個人實在算不上什麼大事。”
這話倒也沒錯，合縣位於兩個諸侯的勢力交界處，一打起仗來附近就沒有安寧日子，朝廷設置的官府幾乎就是個擺設，要不然也不至於讓幾十個人的匪徒在附近作惡。
基於此，幾個人下手自然沒啥顧忌，至於以後怎麼辦······
“要不你在從附近招點當地的人當家丁吧。”李飛秋說道，“很多難民來路不明，當下人家丁什麼的確實不太安全。”
“······”梅箜篌低着頭沉默不語。
“那個，我們在這裏住幾天，等你把家收拾好了，我們在上路也行，反正我們現在不是很着急，青侯一時半會兒應該死不了。”李飛秋見她不說話，於是又說道。
“不必了，你不是想讓我加入你們嗎？我跟你們走。”梅箜篌抬起頭來說道。
“至於這個家嘛，我們幫你把血漬什麼的刷洗刷洗，雖然官府不管事，但是表面工作還是要······啥？”李飛秋以為自己聽錯了。
因為發生了這種事情，梅箜篌只能留下來守孝了。李飛秋本意是打算先把她騙離這裏，事後再跟她說她家裏的事情，打個時間差把守孝這個事情給搪塞過去，但是現在，梅箜篌已經回了家，李飛秋就是想帶她走也不行了，不如先和她搞好關係，等三年以後再來找她也不是不行。
但是沒想到的是，梅箜篌竟然作出了這種決定，着實讓李飛秋有些吃驚。
“你要守孝的，還是不要跟着我們了，我們到時候會來找你的。”李飛秋說道。
“不必了，這個地方本來也不是祖地，我帶着父親的遺骸走，換個地方給他下葬，至於這個宅子，死了太多人，我就算是想住也住不下了。”梅箜篌眼神透露着悲哀。
這裏的確不是梅家的祖地，當初因為戰亂，梅員外流離至此，在此地做生意起家。可能因為自己本就是難民，也因為當地人對自己很照顧，所以他發達之後才會對當地人和難民相當好。
可惜他忙活一輩子，到頭來居然死在了自己救助過的難民手裏，實在是令人唏噓。
在打定主意以後，幾個人簡單地把家裏的屍體清理一邊，把血跡擦洗乾淨，便開始收拾東西，金銀細軟通通收拾起來，帶不走的，也被梅箜篌分給了周圍百姓。
“梅大小姐，你們這是······”還是那天遇到的那個大爺，看見梅家門口擺放着一堆傢具，湊上來問道。
“啊，李爺爺，因為父親逝世，我想把他帶回祖地下葬，家裏的人都遣散了，傢具這些大宗物件帶不走，不如就分給鄉親們得了。”梅箜篌擦了擦眼淚回答。
“唉，走了好啊，走了好啊，這個地方天天打仗，換個安生地方也好，也好。”大爺一邊搖頭嘆息，一邊跑去挑選傢具了。
就這樣，忙活了一個多月，幾個人終於把家清理乾淨了。
“好了，這麼多東西，得雇幾輛馬車吧。”李飛秋看着大堂中堆放的東西說道。
雖然把幾乎所有的物件都送人了，但是梅家剩下的東西依舊有不少，尤其是外面土裏還埋着一口棺材。如果沒有交通工具的話，他們可能走不了多遠。
幾個人來到梅員外的墓前站定。
“先把棺槨挖出來吧。”梅箜篌說道。
“大白天就開墳？”李飛秋瞅了瞅天。
其實梅員外剛剛下葬就再給刨出來屬實有點不太適宜，但是這是柳琴給負責安葬的。依照她的人性，自然不能指望着她給安排什麼好地方，所以，犯忌諱也就犯了，總比在一個風水極差的地方安葬要強吧。
不過此時是大中午，就算要刨墳，也得等到晚上再來吧。
“撐一把黑傘擋住陽光就行，還是儘快一點吧。”暗箭說道。
“小丫頭，着什麼急？”李飛秋瞟了她一眼，“回頭還得開棺，最好還是晚上搞好一點。”
“開棺？開什麼棺？”暗箭說道，“開墳就已經犯忌諱了，現在你還真打算開棺？之前為了找證據，開棺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是現在人都死了，你還想着開棺？”
“柳琴這種人，你覺得她會不在屍體上做手腳嗎？我聽說，一般這種人?都會在死者的眼睛裏釘釘子，防止他變成鬼來索命，我看······”李飛秋話還沒說完，梅箜篌已經拿起鐵鍬了。
“不是，箜篌，我說著玩的，你別當真。”眼見梅箜篌要刨墳，李飛秋趕緊阻攔，但是，梅箜篌默不作聲，一鏟子下去，算是動了第一步。
“讓你多嘴。”暗箭哼了一聲，拿起旁邊的黑傘撐了起來，擋住正午的陽光。
李飛秋嘆了口氣，朝墳墓行了個禮，跟着梅箜篌一起動起手來，陳茗也跟着他一起行禮刨墳。
有兩人的幫助，很快就把梅員外的棺槨挖了出來，梅箜篌看着那具棺槨，眼淚忍不住往下掉，“開棺！”
“呃，梅小姐，還是算了吧，我真的是胡說八道的。”李飛秋說道。
“開！”梅箜篌咬着牙說道。
雖然柳琴沒怎麼干過人事，但是梅員外葬禮也不是沒有人在，所以，棺槨還是相當好的，而且棺槨中好像放置了不少香料，打開棺槨，一股香味撲面而來。
至於屍體······即使過了兩個月，梅員外的屍體也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就好像是剛下葬一樣，這不得不讓李飛秋感嘆，這個世界除了晶魂這種東西，還有不少他不了解的事情的，比如這個棺材的防腐能力。
梅員外臉上蓋着一塊白布，但是梅箜篌已經沒有力氣去掀開了，於是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李飛秋。
“呃，好吧，梅員外，得罪了。”李飛秋不用掀也知道白布下面有啥。在梅箜篌的背景故事中，她開過棺，看過裏面的景象，柳琴確實在梅員外的屍體上釘了釘子，即使是成年以後，已經覺醒晶魂的梅箜篌也一度暈倒過去。
所以這個時候，李飛秋確實有些後悔剛才亂說話了。掀開白布，梅員外眼睛睜着，眼球已經不見，黑洞洞的眼眶裏釘着兩枚釘子，看上去極為滲人。
“你看見什麼······我*！”暗箭見李飛秋不說話，把傘丟給陳茗，跑到了他身邊，然後她也說不出話來了。
於是，李飛秋默默地把白布蓋了回去，伸手在白布下摸索了一下，把釘子拔了出來，然後把梅員外的眼皮給合上了。
雖然沒看見，但是梅箜篌看着暗箭的反應以及李飛秋手裏的釘子，她也明白了什麼，撲在棺材上，陳茗正要去扶她，卻見她身上光芒閃耀，空間絲絲碎裂，陳茗眼疾手快，給幾個人套上了護盾，擋住了空間的碎裂。
“我去，還真是晶魂者，”暗箭瞪大眼睛，“還是個頂級晶魂者。”
雖然暫時不知道她的晶魂技是什麼，但是暗箭也知道，自己覺醒的時候可遠沒有這麼大的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