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到達南極
“嗚——!”
輪船拖着長長的汽笛聲緩緩靠岸,船艙外面響起一陣忙碌嘈雜的腳步聲。隨着嘩啦啦巨大船錨落地,厚重的艙門“轟隆”一聲被打開,伴着明晃晃的刺刀,一隊倭國士兵端着嶄新的三八式步槍走了進來,粗魯的驅趕着眾人往艙門外涌去。
“哎呦呦,你個小赤佬,對老人家放尊重一點!信不信我把你的狗牙給掰下來!”
吳莫愁屁股上被踹上一個黑色的大腳印,他怒氣沖沖的挽起袖子上前就要打人。
“八嘎!”
一聲槍栓上膛的聲音響起,閃着瓦藍色光芒的刺刀,瞬時就頂到了吳莫愁的鼻端。吳凡連忙架住他的胳膊,悄聲勸道:
“爹,我的親爹,您可別衝動!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可不要忘了我們此行的真正目的。”
吳莫愁這才氣哼哼的作罷,隨着涌動的人群走出船艙。軍港的陽光分外刺目,吳凡眯眼打量着外面的環境。
遼闊的倭國洪濱港內,耀武揚威的停泊着一艘懸挂着美麗國星條旗,有如鋼鐵巨獸般龐大的航空母艦。旁邊拱衛着眾多戰列艦、潛艇、驅逐艦、水上飛機運輸艦和密密麻麻的普通運輸船、補給艦以及大量的游輪。
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洪濱港某個陰暗的小角落裏,稀稀拉拉的停靠着幾艘倭國的軍艦和商用船隻,在龐大的美麗國航母戰鬥群的襯托下,顯得是那麼的渺小無助與可憐。
“支那人,通通滾下去!”
一名日本軍官手扶着佐官刀,頤氣指使的指揮着手下的士兵,將華夏人粗魯的驅趕下貨輪。眾人像牲口一樣,被驅趕到碼頭的空地上,等待着倭國某位大人物的到來。
正午的陽光有些熾熱,碼頭上人聲鼎沸、嘈雜不堪。吳凡皮膚被曬的通紅,他舔了舔因缺水而乾燥的嘴唇,學吳莫愁像個老農一樣蹲在地上,偷偷的貼耳囑咐道:
“爹,待會兒見到劉文達那狗漢奸,你可要沉住氣。千萬不要衝動,誤了大事。”
“你給我滾一邊去,你爹我自有分寸,還需要你個毛孩子來囑咐我,你是在教我做事嗎?”
吳莫愁沒好氣的一腳將吳凡蹬開,從腰后摸出一桿大煙槍,嘴巴吧嗒吧嗒的吞雲吐霧起來。他的眼神縹緲,看起來整個人神思有些恍惚。
“滴滴——!”
兩輛插着膏藥旗的挎斗三輪摩托在前面大咧咧的開路,一輛嶄新的model-70型高級黑色轎車緩緩的在眾人面前停了下來。
一位倭國士兵一路小跑過去將後車門打開,從車上探頭下來一位身穿倭國將官服的白凈胖子。胖子的右手上帶着三個金燦燦的戒指,左手拿着兩顆漆黑的鐵膽不停地把玩。一位穿着士官服的美女秘書從另一側下車,亦步亦趨的跟在胖子身後,想一隻溫馴的小綿羊。
“師弟,別來無恙呀?”
胖子笑眯眯的,看着面前抽着大煙帶的吳莫愁。吳莫愁抬頭一看,他咧嘴一笑,站起身來把煙桿放在腳底下磕了幾下,把煙袋在煙桿上纏了兩圈,隨手插到后腰上,咬着后槽牙出聲道:
“十年不見,師哥依然風流倜儻,風采不減當年,師弟我可是想念的好辛苦!”
看着笑眯眯咬着牙說話的吳莫愁,胖子有沒多說廢話,眼神望向一旁的松井壽,松井壽微微的朝他點了點頭。一名士兵端着黑色小皮箱,快步走到胖子近前將箱子打開,胖子小心翼翼的拿出裏面的東西反覆翻看了幾遍,隨後暢快大笑不已,滿面紅光的開口說道:
“師弟,你知道我等這本書等了多少年嗎?這次我讓我的乖徒兒將你請過來,想必不用我多說,你自己心裏也清楚。幫我打開那個地方,我饒你一命,榮華富貴你隨意擇取!”
“我呸!劉文達,你這個背宗忘祖的狗漢奸也配讓我幫你做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那德行,你——!”
“砰!”
吳莫愁的罵聲戛然而止,一名倭國士兵,抄起槍托狠狠地打在了吳莫愁的臉上,吳莫愁的半張臉瞬間腫脹了起來。
劉文達鼻子輕哼了一聲,朝一邊的倭國軍官點了一下頭,軍官躬身示意,白色手套在空中一揮,大隊倭國士兵推搡着,把眾人趕上了一艘用倭文寫着“高砂丸”的大型運輸艦上。隨後各種海量物資,眾多倭國科研人員登船,把整艘船塞了個滿滿當當。
碼頭上,劉文達低頭哈腰的,正在向一名倭軍將領彙報着什麼事情,倭軍將領開心的拍打着他的肩膀,隨後有士兵帶着兩人上了一艘快艇,駛向停靠在遠處的美麗國的航空母艦。
沒一會兒,大隊的美麗國士兵登船。港口經過半天的忙碌之後,載滿物資與士兵的眾船隻紛紛駛離了港口,向著遠海駛去。
“爹——!你快看!”
趙耿娃激動的臉色漲紅,指着遠處美麗國重型巡洋艦上的巨大艦炮又蹦又跳。
“我滴個乖乖,這玩意打身上不得老疼了。”
趙永柱脖子往領口縮了縮,深深的咽了一口唾沫。
“少扯犢子,那玩意兒打你身上,能把你打成骨頭渣子,拼都拼不成囫圇的。真沒見過世面!”
趙鐵軍瞪了兒子一眼,他的內心也相當澎湃。想想自己前半生跟着東北王張大帥用過的大炮,口徑兩相對比,相差甚遠,這讓他不禁感慨萬分,唏噓不已。
天高氣爽,海上微風習習,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高砂丸”在海面上高速航行着,一艘上書“宗古”的破冰船緊隨其後。海上紫外線有點強勁,曬得皮膚生疼。眾人站在甲板上看海的新鮮勁一過,便紛紛走進寬敞的船艙內休息去了。
海風揚起吳凡額頭上的碎發,他瀟洒的背靠在船舷側板上,沉默不語的望着遠處巡邏的士兵。
“你,你好!我叫藤田惠子,很高興認識你,請問你華夏人嗎?”
一句猶如百雀羚鳥般婉轉清脆的國語,在吳凡的耳邊響起。
吳凡聽到聲音先是一愣,再後來眼神變的有些複雜。扭頭定睛一看,一位身穿淺紫色短呢風衣,脖子上繫着一條白色紗巾,腳上穿着一雙小巧黑色皮鞋的美麗少女,正在自己的左手邊和自己揮手打着招呼。
“是、是的,我是華夏人,我、我叫吳凡。很高興認識你,你的華語說的真不錯!”
吳凡有些結巴的回答着少女的問話,少女真的是太漂亮了,美得不可方物像畫裏走出來的人物,他的心有點亂。
少女“噗嗤”一聲的笑了,露出了兩排細碎如玉般的牙齒。海風輕柔的吹過少女烏黑濃密的長發,她半眯着月牙般的眼睛,繼續問道:
“你好,你也是此行去南極考察的考察隊一員嗎?在這艘船上我看到了好多眼生的華夏國面孔。”
“噢,算是吧。”
吳凡的回答言簡意賅,少女見吳凡不想說話,她便不再糾纏。伸出手來大方的和他一握,說了聲再見,就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望着少女離開的背影,吳凡輕呼一口氣,暗道:
“原來她就是藤田惠子,後來改名叫簫晴雪的人族天驕。不過,現在的她還是個小丫頭呢。”
“高砂丸”破浪而行幾個晝夜,隨着緯度的越來越高,天氣變的愈發寒冷了起來。船上的後勤軍官早已把專業的禦寒裝備分發了下來,大家紛紛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像一個個紅色的大粽子。
“爺爺!快看!大鳥,好多好的鳥啊!”
趙耿娃開心的指着遠處冰蓋上那成群的企鵝,激動地喊着。
“這玩意兒烤着吃不知道好不好吃!”
趙永柱砸吧着嘴巴,嘟囔道。
“吃吃吃!怎麼一天到晚就想着吃!那是企鵝,這東西只有南極才有,稀罕着吶。”
趙鐵軍抬手給趙永柱的後腦勺來了那麼一下,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站在一旁的吳凡高舉着大拇指連連誇讚說:
“還是老爺子見多識廣,這個人生閱歷就是豐富,小子佩服,佩服!”
海風吹過,在駛過的一座座冰山腳下,留下了老爺子一陣爽朗的笑聲。
破冰船犀利的破開浮冰,指引着艦隊前進的道路。艦隊兩側皚皚冰原上到處是成群的企鵝,不時還能看到幾隻落單的海獅或者海象,懶洋洋的趴在冰面上曬着太陽。成群的海鷗在海面之上歡快的捕食着獵物,一隻大噸位的藍鯨調皮的浮出水面,猛的噴出數米高的水柱,惹的軍艦上的眾人留下一陣陣驚呼。
一座座壯觀的冰川,一塊塊巨大的浮冰。這壯麗的景色讓趙耿娃的嗓子都激動地快喊啞了。
“這個泥鰍怪,灰不溜秋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只有趙永柱指着遠處的海豹,一臉凝重,滿腦子都在研究着哪只動物好吃,怎麼做才好吃這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問題。
經過艦隊數日的長途跋涉,終於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美麗國“盛橋治冰原軍事基地”。眾船隻紛紛拋錨停泊。相關軍事指揮官有條不紊的指揮大家下船,各種物資如山一般從船上傾卸下來,把整條海岸線塞了個滿滿當當,感覺都沒有地方落腳了。
吳凡一行人被帶到了基地內部進行修整,吃過午飯後,大家被安排到一間寬敞的會議室里,有美麗國事務官帶着劉文達一行人,推門便走了進來。
“咳——!”
劉文達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談。
“我叫松井太郎,你們裏面有認識我的,也有不認識我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麼我不惜千里迢迢把大家請到這裏。”
“這個地方叫南極,在這地底之下,藏有一個巨大的寶藏。這對於皇軍來說是一次機遇,對於你們來說同樣也是一場天大的機緣。”
“各位都是我華夏來自各行各業的精英,我希望大家通力合作,幫助皇軍完成這次偉大的行動!”
“皇軍許諾,只要大家幫忙打開寶藏的入口,金錢、美女、權力,只要是你能想到的,皇軍一定讓你滿足。”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誰要是給皇軍辦事,陰奉陽違壞了皇軍的大事。倒時,可別怪我手中的傢伙不講情面,哼——!”
劉文達惡狠狠將手槍重重拍在了桌子上,兩隻眼睛綠油油的盯着大家巡視了一圈。屋內的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一個個沉默的低着頭,不敢與之對視。這讓劉文達很滿意,繼續開口道:
“大家現在相互介紹一下,以後都是在一個飯勺里攪食的,互幫互助,共成大業嘛!”
數息的沉默后,嘴巴上長着兩縷細長鬍須的矮壯漢子率先開口道:
“我叫張雄,鼻子能聞到地下十米開外寶物的味道,江湖人送綽號金錢鼠。”
“我身後這兩位兄弟,闊眼寬鼻的叫雷大彪,江湖人送綽號小雷公,善使雷管炸藥。”
“這位天生長着一雙異瞳的兄弟叫鬼眼七,他的眼睛雖不辨色彩,但卻能黑夜視物,端是厲害得很。”
張雄身後兩位漢子分別客氣的站起身來,沖大家抱拳行了一禮。
待張雄幾人坐下落定,一位面色冷峻,身後背着木匣子的青年站起身來。
“我叫林天行,這是我妹妹林慕容,我們兩個師承搬山一脈,善用搬山分甲術。”
青年話語簡短意賅,坐在他旁邊,一位矇著黑色面紗的神秘女子朝大家點了點頭,款款起身朝眾人施了個禮,便和青年一起坐下,沒有出聲。
沉默了一會兒,一個身材瘦小,長的賊眉鼠眼的漢子也起身抱拳施禮道:
“我叫段玉,師傳於魯門,善於開鎖、破機關,承蒙江湖中人看得起,人送綽號鼓上騷。”
說完坐下,嘿嘿笑着看向大家,一雙小眼睛骨碌碌的轉個不停。
“爺爺,鼓上騷不是水滸傳里那個小偷嗎?這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趙耿娃悄悄在他爺爺耳邊嘀咕了一句,趙鐵軍狠狠瞪了他一眼,慌忙起身說道:
“老頭子我叫趙鐵軍,我們爺三都是馴狗的,這是我兒趙永柱,旁邊是我孫趙耿娃。”
說完示意趙永柱和趙耿娃起身跟大家打了個招呼。
屋內角落裏的胖廚子見再也沒有人出聲后,憨憨的站起來笑道:
“我叫郭永達,你們可以叫我郭大鏟,這是我姑娘郭彩英,以後大家的伙食就由我倆負責了,還請大家日後多多關照。”
小丫頭紅着臉匆匆站起來衝著大家施了一禮,趕緊又坐下藏在了郭永達的身後。
屋內靜悄悄的,氣氛有些凝固,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沒有發話的吳莫愁父子。只見吳莫愁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誰也不理,搭拉着個眼皮,大口大口的抽着旱煙,就是一言不發。
劉文達一臉不悅,朝站在身邊的兩名倭國士兵一努嘴,兩名士兵立馬提槍像虎狼一樣撲了上來,吳凡趕緊滿臉賠笑,連連擺手:
“自己人,自己人。這是我爹吳莫愁,他精通奇門遁甲、五行八卦。同樣對陣法也有一些研究。我呢,叫莫凡,啥也不會,就是來陪着我爹的。”
士兵聞言不再搭話,轉身退了下去。劉文達哼了一聲,最後朝大家發言道:
“大家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上午我們準時出發。”
說完帶着倭國士兵就走了出去,隨後有美麗國的漂亮後勤女官過來安排住宿,幫助眾人處理一些亂七八糟的瑣事。眾人都被安排的妥妥噹噹,夜幕降臨,大家疲憊的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話。
晨曦照亮了大地,將白茫茫的雪原披上了一層七彩的霞光。今天真是一個不錯的好天氣。
十餘架拉滿士兵和物資的軍綠色c-47運輸機,一架接一架的從“盛橋治冰原軍事機場”接連起飛,諸多機組後勤人員像工蟻一樣,在地面上不停緊張地忙碌着。
“吳凡君,早上好呀!”
藤田惠子從吳凡身後調皮的跳出來,笑着打着招呼,眼睛眯的像兩弦月牙。
“早上好,惠子小姐,你今天真漂亮!”
看着身穿一身紅色雪地服,額頭上套着一副酷酷護目鏡的藤田惠子,吳凡只覺得眼前一亮,不由衷心的誇讚道。
藤田惠子臉蛋微紅,指着自己身旁的一位頭髮花白,戴着老花鏡的老年學者說道:
“這是我的老師,他可是全島國最厲害的地質學家和歷史學家,同時還是一名古生物研究學者呢。”
看着嘰里咕嚕對着自己說了一番島國話的老先生,吳凡完全沒有聽懂,但他卻笑着假意附和的說:
“認識您真是三生有幸!你真是我輩學習的標杆和楷模!”
老先生微笑着帶着助手,提着一些科研器械上了一架運輸機。藤田惠子那可愛的臉上笑出兩個小梨渦。
“那吳凡君,我也上去了,我們一會兒再見喔!”
說完便蹦蹦跳跳的走掉了。吳凡看着藤田惠子那可愛遠去的身影,站在原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嘖嘖嘖,這個小姑娘長的倒是標誌,可惜是個島國的種。你小子不會有什麼想法吧?”
吳莫愁像鬼一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吳凡身後,把吳凡嚇了一跳。
“爹——!你想哪裏去了。”
吳凡口中不滿的回答着,心中倒是多了幾分詫異。自己的內力一年前,早已達到了凡人境大圓滿,武道達到“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能悄無聲息的靠近自己的人,武道境界最少要達到第三層“入神坐照”內外兼修的層次才可以。
這個老頭不簡單,看來自己小瞧這個便宜老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