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4年前的狩獵
羅真按照時間順序從存放架上取出了幾份發佈時間比較接近的報紙，轉身走到書桌前開始仔細察看報紙上幾篇長篇大論的文章。
一眼望去，文章上看似有着極為豐富的知識，實際上卻充斥着大量意義不名的段落，真正與事實有關的內容不到三百字，這讓羅真不由得感到有些失望。
花費了近個把小時的時間后，羅真這才從數量龐雜的報紙中找出了一篇與使徒存在聯繫的文章。
這篇文章佔領了整張報紙四分之一大小的空間，光是顯眼的標題就已經佔去足以容下一篇普通文章的空間，就連羅真也是因為這醒目的標題才注意到了這張報紙。
“突然出現在城市內的食人鬼，短短七天便已經出現了九具慘遭人類啃咬過後的屍體殘渣，公安局長為此公開向全市居民道歉。”
這篇文章內詳細指出了食人鬼的存在，並認為在江陵市內存在一種奇怪的精神疾病，人們將這種疾病稱之為“食人症”，幸運的是這種疾病並沒有傳染性，目前猜測發病的主要原因與壓力、焦慮和憤怒有關。
只是讓人感到不解的是，這些身患“食人症”的食人鬼在這座城市之中遊盪了一星期之後，便如同約定好的那般全部消失了，讓人們不經開始懷疑“食人症”是否真的存。
食人鬼們彷彿夢境般消散，但因為他們而死去的人卻再也無法回來了，留下的只是一個讓人感到有些詭異的都市傳說罷了。
“四年前的案件呢，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四年前，只可惜我現在已經被永遠留在這座城市之中，已經不可能再回家了。”
對於老頭突然出現在自己身旁的情況，羅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以確保自己不會被這兩個孤魂野鬼嚇出心臟病。
稍微緩了一口氣，羅真轉頭看向這名全身髒兮兮的老頭，就像是在對待朋友般問道：“你想回家了？”
“回家？我可並沒有這樣的奢望，畢竟我早就已經沒有家了，至少沒有徹底從這世界上消失，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老頭也許是察覺到話題有些沉重，輕咳一聲轉移話題說道：“我們還是來聊一聊發生在四年前的那場狩獵吧。”
“你說你是在那次狩獵與我相遇？可是我根本就不記得發生過這種事情，有沒有可能是你認錯人了。”
“認錯人什麼的，絕對不可能！你這傢伙就算化成灰我都可以認出你來……不對……不對……那份記憶……”
老頭的話還未說完，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記憶似的，原本髒兮兮的臉上此刻全是冷汗，就連站立似乎都顯困難起來。
老頭與大叔這兩人原本也是研究所內的人造使徒，但卻在四年前的“使徒狩獵比賽”中失去了自己的生命，當他們再次蘇醒之時卻已經過去了四年。
但失去四年的時間根本就算不上一件有多嚴重的事情，真正讓他們無法接受的是所有人似乎都像是看不到他們，彷彿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之中，直到兩人遇到了可以看到他們的羅真后，才多少感受到了活着的感覺，被全世界遺忘是一件遠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事情。
“你沒事吧？如果一時想不起來也沒有關係，等以後徹底的想起來了，再告訴我也行，別看我總是很急躁，其是我做事很有耐心的。”
羅真一把扶住了本該脫力摔倒的老頭，並小心翼翼的幫助他坐到柔軟的坐椅之上。
深吸一口氣，老頭這才從驚嚇中緩了過來，
可記憶卻像是被上了一把鎖，一但他妄想觸碰這把鎖，便會受到針對靈魂的懲罰。
“我有些累了，這個話題還是下次再說吧。不過對於四年前那場狩獵，我認為你還是與那位自稱馮旭初的偵探交流一下比較好，我並沒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敵意，是一個可以相信的人。”
老頭忍不住咋了咋嘴，用充斥着疲憊的聲音小聲嘟囔道：“啊～好想吃肉啊。”
老頭的身體很快變得透明，直至最後從羅真眼中消失，只留下一張空着椅子依舊置於原處，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只不過是羅真的幻覺。
羅真沉默數秒，這才注意到有幾個人正用異樣的目光注視着他，看樣子羅真剛剛的行徑在外人看來完全就是瘋子的舉動。
無視了他人的目光，羅真將取出的報紙全部歸還於原處，開始尋找其他有用的線索，希望自己可以成為一個合格的偵探助手。
好在圖書館內的書籍種類足夠豐富，就連少見的民族學與考古學的論文與書籍，在這裏也足以放滿一整片牆壁。
彷彿是命運的牽引在作祟，就在羅真伸手去拿一本名為《賽法盧遺迹發現報告》的圖文解說書籍之時，一隻白皙纖細的小手卻先他一步拿走了書籍。
“不好意思，可以請你稍等一下嗎？我的畢業論文還需要從這本書中摘抄一些內容，很快就可以解決的。”
這位女生穿着白色襯衫與黑色外套，看樣子似乎是附近的大學生，散發花香的黑色長發紮成了雙馬尾，配上女生清純可愛的臉龐想必一定是校花級的人物吧。
“我沒有意見，不過可以問一下你為什麼會對‘賽法盧’這種毀滅文明的異類感興趣嗎？”
羅真在看到“賽法盧”這個詞語的瞬間，他感受到了熟悉感與親切感，彷彿是在面對創造自己的母神，難以生出叛逆的情緒。
“啊～這只是因為一個約定而已，除此之外我本人一直就對這些怪異的神秘學感興趣，倒是你似乎還沒有成年吧？一個人可別走丟了哦！”
少女踏着輕盈的步伐，帶着羅真來到一張無人的書桌旁，好奇的問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的話～你可以叫我宋穎。”
“羅真，目前正在一所偵探事務所充當偵探助手。”
羅真坐到了宋穎的對面，從口袋中拿出了馮旭初的名片遞向了對方，絲毫不在意少女接過名片后強忍着笑意的臉。
“你該不會是今天第一天上班吧？所以你是來查找什麼線索的？嗯～讓我來猜一下吧，與這本書有關且是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案子，果然只能是‘食人鬼’了呢。”
宋穎之所以會知道這本書與案件有關，只是因為她之前曾在書上看到了一種以人類為食的怪物，而這種怪物被考古學家們稱之為“使徒”。
“你猜對了，所以可以請你快一點嗎？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
“書架上還有好幾本與古文明有關的書籍，你說不定會有意外發現哦。”
宋穎指了指身後堆滿書籍的書架，似乎是打算支開羅真，以確保自己可以專心書寫論文，不至於被眼前這個比自己還小的男生吸引。
羅真點了點頭，轉身便快步來到了書架前，開始尋找自己想要的書籍，最後果然在一堆充斥着外語的論文中發現了一本與人造超人有關的論文，其中的內容更是讓羅真想到了研究所內那數百名人造使徒。
翻開論文，羅真開始用自己在研究所得知的信息與論文中的信息一一對照，很快發現兩者有着本質上的不同。
論文中描述的改造人比起超人更像是殭屍，通過注射一種混和了奇異液體的藥劑來讓肉體保持活力，-一但沒有及時注射藥物便只不過是一具活屍而已，況且這種藥劑極為的昂貴，世界上近百分之八十五的人都無法消費這類藥物。
而研究所內注射的藥物則是實現了量產化，雖然製作出的人造使徒沒有不死的力量，但卻可以通過量產製造出一整隻軍隊，前提是必須時刻為他們提供人類充當食物。
“不死者……不知道這項研究到最後是否成功，如果成功的話……”
羅真合上這篇論文，在書本的封面上看到了作者的筆名“霧夕”，隨後便在書架上繼續尋找這位作者的其他作品，可卻始終沒有再看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筆名。
“我以經搞定畢業論文了，不要的話我可就給他人了哦。”
宋穎那與外表截然不同的嫵媚聲音突然響起，嚇得正專心尋找目標的羅真心頭一跳，差點就要使用自己的能力。
“你這一幅見了鬼的表情是什麼意思？我難道有那麼可怕？”宋穎嘖了一聲，將手中的記錄了“賽法盧”遺迹的書本塞入羅真懷中，然後看了眼“霧夕”著作的書籍，開口說道：“那我就先走了，希望你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吧。”
目送宋穎逐漸遠去，羅真拿着手中的書籍來到剛剛那張書桌前開始閱讀這本記錄了“賽法盧”遺迹的圖冊，希望自己可以先一步找到更多的線索。
羅真的自尊心根本無法說服自己，他不願意只當一個默默無聞的偵探助手，他想要的是更加強大的力量與更高的社會地位，這就是每一位使徒都擁有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