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羅網初現

第四章 羅網初現

秦時之儒門天下魏國風雲第四章羅網初現正所謂三更燈火五更雞,天剛蒙蒙亮,在婢子芍藥的服侍下,呂念便起身梳洗,準備早課。

曹秋道見其勤勉,除了每日午後的練劍外,特傳授其一套內功心法,特意叮囑家丁按其所寫藥方為其配好每日的葯膳,且每天打坐后皆要葯浴凈身,輔以丹藥食用,內外皆練。

以此心法作為呂念築基之用,要其每日早晚各花一個時辰打坐調息,將內息凝于丹田之中,隨後在一點點的煉化,使得其內力越發精純,坌實內基。

他自第一次運轉心法時,只覺體內熱流滾動,在丹田處形成一股股暖流凝聚于丹田之上,而後隨着他的引導慢慢向著四肢百骸擴散,漸漸的遍佈全身。

那熱流在遊走到紫府時,卻又如同清水流入河中,緩緩消失無蹤。

瞬時渾身輕鬆,好似渾身被清泉澆灌過一般。

為解內功經脈內景之法,呂念還特意找其父尋來《素問》、《靈樞》兩卷醫書學習醫理。

在他看來,內力初自丹田入會陰、長強兩穴,這二者各分屬任督二脈。

其後任脈沿曲骨、關元、氣海、神闕、下脘、中脘、巨闕、中庭、玉堂、華蓋、天突一路直上會於百會穴。

督脈自腰俞、陽關、命門、懸樞諸穴,一路沿着脊椎上升,走的都是背上督任各個要穴,然後是脊中、中樞、筋縮、至陽、靈台、神道、身柱、陶道、大椎、瘂門、風府、腦戶、強間、后頂、而至頂門的百會穴。

二者於百會穴交匯后,周天精氣神凝於紫府,反哺周身奇經八脈、十二正經。

正如書中所言上古天真,修鍊內功后,本就神識敏銳的他,五感更是愈發靈敏。

能聞遠近之聲,視物如鏡,觀察細微,耳聰目明,七竅通達,可見六識。

做完早課,葯浴完畢,已經到了巳時,來到學閣,早有授課的夫子等候,呂念先是行禮問安,而後坐到案幾前,開始聽夫子講授今日教學的內容。

閑暇時,其父呂夷簡不時會親自教他習文,六藝經傳。

且諸如易,術數,上古秘文《陰符書》、《河圖》、《洛書》、《倉頡書》、《夏禹書》、蝌蚪篆皆要修習。

如今天下七國相爭,諸國林立,其文字也是各成一系,各有春秋。

諸國文字雖同出一源,但數百年間,因各國間不曾建立一個統一標準,書寫習慣不同,李儒有的人寫字多一筆,有的少一筆,最終使各國文字顯得雜亂無章,互不相通。

對於呂念,其父呂夷簡卻是要求其七國文字皆通,七國官話皆會。

顯然是將他自身的標準放在了他頭上,再加上先前所言古秘,其學業不可謂不重。

好在呂念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兼之其悟性亦是不凡,學起來倒也不是很費勁,只不過有些繁瑣罷了。

在他看來,諸國文字大致可分為五大派系:齊系、燕系、晉系、楚系,秦周系。

或許是因周平王東遷,導致西周故地逐漸歸秦國所有,讓秦國和東周皆繼承了西周的文字體系。

呂念經常能舉一反三,其父對於這個早慧的兒子甚是滿意,對他也是越加嚴格。

呂念早課結束后,回到屋內,整理了一下儀容,準備前去拜訪信陵君。

他對二人頗有好感。

為十數日前在落日峰之事代其師賠個不是。

來到信陵君寓所,下人通報后,立時就有人領着他向內院走去。

不成想,信陵君與紀嫣然已前來相迎。

“念,你若不來尋我,我都想去拜訪貴府。”信陵君一臉笑意道。

“信陵君高抬我了,只是日前有俗務不曾脫身,今日一有空閑,便來拜訪信陵君。”呂念謙遜道。

“念,無忌早前就言你我已是好友,自當平輩論交,你喚我無忌就好。”信陵君道。

呂念見信陵君言辭懇切,不似作偽,也就不在加持。

“先生,多日不見,您又長高了不少呢。”見二人談好,紀嫣然調笑道。

此時的紀嫣然頭上裹了一絲巾,一身玄色宮裝,身段婀娜,眉如墨畫,面若桃瓣,依舊美顏不可方物。

“紀大家說笑了。”呂念微笑道。

來到庭內,三人各自落座,一旁伺候的婢子立時奉上糕點。

呂念起身將裝於匣中的曲譜雙手捧至信陵君面前,道:“之前在落日峰叔父與紀大家之間有些衝突,念今日前來替叔父向紀大家賠個不是。此曲譜,乃是我自一古籍中覓得的上等琴曲,故獻與信陵君與紀大家。”

信陵君接過,展開一看,頓時驚訝道:“不曾想世間除了那高山流水,還有此等琴曲。”

紀嫣然聞言,湊前仔細一看,眼眸也是不由的為之一亮。

“這《廣陵散》,委實妙哉!”紀嫣然贊道,“不知是何人所譜寫?”

呂念道:“只是念在古籍中偶然覓得,卻不知何人所作。”

此琴曲正是後世臨刑前所奏的《廣陵散》,呂念前世就好古樂,此曲他最是熟悉,知二人喜好音律,便基於當下流傳的五音十二律之“律呂字譜”譜寫了一份。

“古書中曾有載上古有生而知之者,今得見汝,我是相信了,我卻是有些懷疑此曲乃是你所譜。”信陵君道。

“信陵君謬讚了,此曲的確不是我所譜,不過是我在一古籍中所得。”呂念自是不敢受此大帽子,辯解道。

………

呂府後院,一片青翠的竹林中,一名男子隱於竹林之中。

他的身材魁梧,肌肉緊繃,看上去極為壯碩,只不過此刻臉色蒼白,眼窩凹陷,眼睛中透露着一種死灰之氣。

一佝僂着腰身,步履蹣跚的老太婆從他身邊路過,一副搖搖欲墜之態,彷彿風吹即倒,二人相視一望,彼此間都看懂了對方眼中的含義。

呂府書房外,一僕役道:“呂子,這是內廚特意為你備的藿羮。”

“進來吧。”呂夷簡道。

那僕役推門進入,將手中端着的簠簋,置於案上。

“呂子,請……”

那僕役眼神一閃,泛着寒光的匕首已持在手中,朝着呂夷簡刺去。

霎時,只見一顆人頭滾落在地,鮮血從他的腦袋上流下,濺射在地上,形成一灘殷紅的血花,觸目驚心。

一切還遠未結束,又有四名蒙面黑衣人從暗處飛身而出,朝着呂夷簡殺去。

呂夷簡冷哼一聲,袖袍揮舞,一股無形之氣湧出,瞬時將這四名黑衣人擊飛,口吐鮮血,重重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天羅地網,無孔不入,我倒是小瞧了羅網,這麼快就找上門來。”呂夷簡淡淡的說道。

“二位何不現身一敘。”

一陰霾男子和老婦人從暗處飄身而出,道:“大人,他想請你走一趟。”

“恐怕我並沒有選擇。”呂夷簡道。

那身形佝僂的婦人卻是先出手了,只見她身子一,她背上至少有三十種暗器,同時射向呂夷簡,每一暗器的尖端,都閃着幽光,顯然是塗上奇毒的,且全是勁弩括所發射的,快、疾、准、毒,正是避無可避、閃無可閃!

呂夷簡身子一側,身前的桌案被其掀起,在半空中翻滾,擋住了那些暗器。

此時那陰霾男子早已臨身,一掌拍向呂夷簡,他的右臂上纏繞着一條黑色的蟒蛇,蟒蛇張開獠牙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

呂夷簡左手虛探一招,像彈琴似的揮、點、推、拿、揉、捏,每一下都恰到好處的化解了那陰霾男子的攻勢,使其不得寸近。

那佝僂婦人見狀將殺將而來,只是那脖頸兀的現出一道殷紅的血痕,她身軀僵硬的停住腳步,眼睛圓睜,喉嚨出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響,身體軟塌塌的癱倒在地上。

下一刻,那陰霾男子的頭顱從其脖頸處飛出,一道血線噴洒而出,落地后,滾出幾尺遠,鮮血濺在地上,形成一攤觸目驚心的血漬。

“你可有事?”一道高冷的聲音響起,正是曹秋道,他的劍似不曾出過鞘,但卻已斬殺兩人。

“我無礙。”呂夷簡道,“只是此事卻要提前了。”

…………

呂念與二人相談甚歡,大有樂而忘返之感,只是午後還需練劍,只得辭別。

他心中有幾分失落,因信陵君與紀嫣然明日就要啟程回大梁。

除了他父親,曹秋道與他雖相處不過數月,卻是勝似親人,而信陵君與紀嫣然,在他心中卻是他如今結交到的唯二朋友。

呂念踏入府中卻頓覺今日府中氣氛有些詭異,似乎有什麼人來過。

他皺起眉頭,正欲詢問,卻聞事管屠蘇來尋他:“少君,主人他吩咐我你若回來,速去見他。”

呂念點了點頭,徑直往呂府書房而去。

呂念推門而入,卻有一股若隱若現的血腥味,他心頭猛然一震,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屋內曹秋道與其父呂夷簡皆在,他們二人皆臉色凝重。

“爹爹,可是府中出了什麼事?”呂念問道。

呂夷簡看了一眼呂念,沉聲道:“念兒,今日或許是你我父子最後一次見面。”

“爹,你這話是何意?難道你想棄我而去?”呂念聞言大急。

呂念未曾見過自己的母親,自幼便是被他父親養育長大,若說沒有父子親情,那絕對是騙人的。

呂夷簡嘆息一聲:“你且聽我說,為父也是萬不得已才行此下策,從此刻起你便不在是呂念,不再是我之子,我此前已托好人,到時他自會來尋你,你與曹兄走吧,日後你當待他為義父。”

“我為你取一了姓,曰伏,有隱姓埋名之意。此後,你便是伏念,若日後你有能力擔下此事,那時你自會知道真相。反之,為父只願你能安穩的渡過餘生,不必捲入這些紛爭。”呂夷簡語重心長道。

呂念知其父為人,他將話說的這般死,便不再有轉圜的餘地,只道:“孩兒曉得,爹爹請受孩兒一拜。”

他說完,雙膝跪地,磕了九個頭。

“走吧。”曹秋道道。

呂念起身,望了父親最後一眼,隨着曹秋道離去。

呂夷簡望着他們離去的方向,嘆息一聲,他也知這一次離去,將再也難得相見,可他卻不得不這樣做。

他雖不忍犧牲那幾個孩子,但為了保全呂念,脫出羅網與陰陽家的追查,他不得不這麼做,行那李代桃僵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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