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舊案(一)
這是一棟老舊的寫字樓。
寫字樓的牆面早已破碎不堪,上面長滿了爬山虎,密密麻麻的一片,像是大漢背上的紋身,又丑又多一大片。
夜晚陰風陣陣,捲起地上的垃圾,風呼呼作響,平添了許多詭異色彩,偶爾有幾隻流浪貓翻着牆角的垃圾桶尋找食物,發出尖銳而又高亢的叫聲。
寫字樓內。
十八層的一個房間裏,窗帘被嚴嚴實實拉了起來,這讓原本就背陰的房間顯得更加陰冷。木質的桌子上擺放着各種染料,旁邊還有結着蜘蛛網的畫架,這一切都反映着這裏似乎被一個藝術家居住過。
所謂藝術家,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他往往能創作出別人創作不出,或者根本理解不了的作品,然而並不是人人都能成為藝術家。
在房間中央的地上,不知是誰用紅色顏料畫著大大的符號,幾乎佔據了整個地面,遠遠看來就像是一個正在飛翔的紙鳶。但是又完全不是紙鳶,形狀相似而又不相似。
在符號上放着一把木椅子,椅子上綁着一個人形模特,那人形模特的手腳與人的手腳無異,與眾不同的是沒有頭顱。
它的胸膛空蕩蕩的,裏面塞滿了稻草。
仔細看腳下,還有許多紅色的液體順着手臂往下滴落,已經滴落了一大攤了。
……
……
…
“咔!”
“咔咔!”
房間裏站滿了人,幾個穿着警服的男人對準“人體模特”拍照,閃光燈時不時閃爍一下。
警戒線已經將它圍起來了,人形模特旁邊還有一個身穿防護服的男法醫在取證。
警戒線外,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體格硬朗,眼睛炯炯有神的男人緊皺眉頭,盯着地上的圖案:這已經是恭州市出現的第三起案件了。第一起在1999年,第二起在2001年,第三起就是2022年現在這起,同樣的手法,同樣的作案現場。
男人的名字叫許巍,現任恭州市警局副局長,從業近三十年的老刑警,總是奮鬥在一線,抓捕的犯人數不勝數,見過的兇案現場也數不勝數。許巍感到很奇怪,犯罪嫌疑人已經在一年前執行死刑,怎麼這起案件還會發生。是模仿作案,還是當年根本就抓錯了人?
隨後他厲聲吩咐:“仔細勘查現場,儘快確認死者身份!。”
“是!”
男法醫取證完成,關上了手提箱,幾個警察抬着屍體離開現場。
男法醫走近許巍:“許局,死者為二十歲至二十五歲男性,死亡時間超過二十四小時,具體死亡時間需要進一步屍檢,死者胸口被塞滿了稻草,頭部和內臟丟失,目前死因不明。從現場痕迹來看,這裏是第一現場。比較可惜的是,這是一棟荒廢的寫字樓,地處偏僻,人煙稀少,連個監控都沒有,所以並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
說話的男法醫叫冷山,是警局副主任法醫師,人稱鬼手佛心,今年也不過四十來歲,體格微胖,看起來和藹近人。
許巍點點了點頭,表示認可,隨後問旁邊的一個小警察:“方之呢?”
小警察反應迅速:“方隊去跟上個案子了。”
許巍回憶起來了,那是一個故意殺人案,案件已破,只剩後續工作。
許巍點了點頭:“收隊!”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紗直射進來,曬的秦羽睜不開眼。數不清第幾次,她關掉叮叮作響的手機鬧鐘后,終於悠悠轉醒。
伸了個懶腰,好不容易清醒,然後悲催的發現自己居然起床遲了!今天是她第一天去隊裏報道,居然遲到了。她火速穿好衣服,洗漱完畢,衝出門外。
秦羽畢業於弗萊堡大學法醫系,今年剛回國,她的老家在恭州市,她一畢業就回來了,趕着報效老家。遞了簡歷,很順利的被恭州市公安局錄用。今天也正好是她第一天上班的日子。
誰料昨晚在ktv和朋友們慶祝,玩得晚了些,才導致今天早上沒起來。本來為了不遲到特意定的若干鬧鐘,也被自己給關掉了。
只能接受遲到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