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誠意,趕走,面朝海
()弗拉蒂尼作為聯合國秘書長,只能算是一個被推到台前的公眾人物罷了,真正的實際問題,即便他表態支持或反對,都無法影響事件的走勢。
譬如米國出兵,聯合國除了譴責之外,也沒什麼能做的。
事態發展到這一步,連核爆都發生了,弗拉蒂尼心情十分沉重。
“事前,你們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嗎?”..
面對這樣的對話,樊濤自動閉上嘴巴,自然是卓文義來面對,這方面,卓文義更適合。
“大體的結局是註定的,莫說是米國,全球所有國家聯合起來,天空之城也會安然無恙,即便是地球毀滅,天空之城仍舊無法撼動。但,米國兩個軍事基地的毀滅以及核彈,這個過程,我並不知道,也不曾預料到。”
卓文義在弗拉蒂尼面前十分坦誠,不管怎樣,他和樊濤在被聯合國逮捕之後受到的待遇是超出預期的,除了zìyóu,其他方面沒有受到任何非人道的對待。
如今全世界將米諾斯聯盟視為不可戰勝的存在,連米國動用那樣毀滅xìng的武器,最終反而是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下場,其他國家都不想招惹米諾斯聯盟,這就是本質上最單純的力量強弱,至於誰有理沒理,誰是正義,誰是邪惡,那一點兒不重要。..
可弗拉蒂尼是個執着的人,他始終想要明白真相。
“那個叫褚靈的女人,她說的一切,是真的嗎?是米國嫁禍給你們,然後挑起戰爭。”
卓文義面sè平靜道:“弗拉蒂尼先生,請假設在戰爭沒開打之前,如果我們的人指責米國是元兇,其他人會如何看?又會得到怎樣的回應?戰爭可以避免嗎?現在,我們是勝利者。我們有必要捏造事實嗎?我們敢把核彈轉移到米國本土引爆,難道就不敢承認襲擊了平民?勝利者的發言才有說服力,勝利者才不需要遮遮掩掩委屈地祈求公道。至於世界是否接受,是否相信我們的言論,那也不重要了,我們,問心無愧。”
弗拉蒂尼自嘲一笑。如此淺顯的事實,他怎會想不通呢?
沉默半晌之後,弗拉蒂尼道:“事情是這樣的,米國方面知會我,他們明天會與米諾斯聯盟展開和平對話,作為誠意,會先釋放你們,我想這件事的結局,大概。就是米國表面上否認米諾斯聯盟的指控,隨後米諾斯聯盟沉默,隨着時間推移,一切在歷史中煙消雲散吧。”
卓文義微微點頭道:“這樣最好。”
弗拉蒂尼站起身,說:“今晚就送你們離開。免得明天遭遇情緒激動的米國民眾阻撓。不管怎樣,還是有許多不理智的人們將你們視為仇人。”
卓文義與樊濤不再多言,回房換了來時的衣裳,拿上隨身物品與弗拉蒂尼一同出門。在門外走廊上,路過皮特之時,樊濤朝對方伸出了手。不苟言笑的皮特詫異地看着對方的手,隨後與他握了握。
雖然從一開始接觸之時皮特就沒有展現出多少熱情,但樊濤與卓文義都明白對方身不由己,私底下,他們之間沒有摩擦,在公事之外,彼此保持着足夠的尊重,這一點,讓雙方在分別之際握握手,並不為過。
弗拉蒂尼派人連夜將樊濤與卓文義開車送去了機場,早已安排好的專機朝着非洲飛去,將他們送走,與其說是米國和談的誠意,到不如說就是米國怕了!
尤其是從頭到尾,卓文義與樊濤沒有參與米諾斯聯盟的行動,顯而易見,以這兩人作為籌碼,也不見得有多少底氣。
翌rì中午之前回到天空之城的卓文義與樊濤受到了如同英雄般的待遇。
唐信與很多人一道在天空之城的停機場等待着兩人。
金小六開飛機將兩人從地面接上來,直升機降落之後,卓文義下來,看着眾人含笑望着他們,甚至賀天賜吹口哨嘻嘻哈哈道:“貞cāo沒有被米國佬搶走吧?”
這一趟米國之行,卓文義感慨萬千,至少在回來的時候,他能夠對自己說一句:沒有辜負大家的信任。
但或許就是在這一年中被唐信潛移默化的影響,從頭到尾他也沒有多少緊張與壓力感。
唐信走過去一左一右摟住卓文義與樊濤高呼道:“走,酒席都擺好了,給你們接風洗塵,或者說,嘿嘿,給你們壓壓驚。”
樊濤嗤之以鼻道:“我們有什麼好擔驚受怕的?在米國隨時想走都行。”
一開始如果不是卓文義阻撓,樊濤早就讓透明機械人帶他倆離開紐約了,只不過現在回過頭去看,卓文義的決定是正確的,當時如果跑了,反而說不清。
正是他倆問心無愧留在米國甘願被擒,這才反而襯托出他倆行的正坐得端。
張鵬雲突然走過來,把手裏的電話交給卓文義,說:“有人找,黑人兄弟。”
卓文義一想便猜到是誰,他望了眼唐信,似乎是在徵求意見。
唐信大咧咧笑道:“看我幹嗎?你去應付,我們回去等你。”
說罷,唐信大手一揮,他們準備了一場豐盛的野餐,雖然上面的草地都是人工草坪堆砌的,但風景沒話說,自然是賞心悅目。
卓文義坐直升機又回到了地面上,桑德與他的同僚們在地面上翹首以盼,時隔沒多久再次見到卓文義,桑德這位部長顯得更加謹小慎微,生怕惹惱了對方。
這夥人可是連米dìdū打趴下了啊!
雖然在大多數中立的非洲人眼中,米諾斯聯盟簡直是完成了史詩般的壯舉,可一想到米諾斯聯盟在非洲大陸上,別說這個小國沒發言權擔驚受怕,其他非洲大國也坐立不安,生怕哪天米諾斯聯盟變成了法西斯
每次見到這個部長,對方總是一臉有着難言之隱的糾結表情,卓文義於是又一次拿出誠意,讓對方暢所yù言。
“卓先生,有些話我說完。你聽了,請你包涵和諒解。是這樣的,我們希望你們能夠離開。”
來之前桑德心裏醞釀了很久該如何措辭,拐彎抹角玩轉地讓對方滾蛋顯得十分小人,尤其之前對方還贈送給他們了一些農業科技資料,桑德覺得既然大家開誠佈公,那還是免了虛偽的一套。直接開門見山吧,直白地說出來,也是一種另類的尊重。
卓文義平靜地注視桑德,又瞅了眼桑德身邊的同僚,從他們的眼神中,似乎看出來對自己的敬畏。
弱者對強者自然會有敬畏感。
敬是以德服人,畏是以力服人。
現在世人對米諾斯聯盟,八成是畏懼,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而卓文義也不在乎他們是否需要得到別人的敬重。過自己的生活,追求自己的目標,才是他們最重要的事情。
卓文義思索半晌,抬頭望了眼那座恍若雲中的天空之城。
這個時候,應該是唐先生來拿主意吧。
他輕嘆一聲。估計他去請示唐信,會被唐信用玩笑的口氣罵回來吧。
唐信對他說過,他是一個領導人。
卓文義點頭道:“好的,三天內。我們會離開這裏,過去給你們帶來的困擾,抱歉。”
“不。我覺得是我們虧欠了你們,如果不是外部壓力,我十分歡迎你們永遠留在這裏。”
桑德忽而鄭重其事地說道。
卓文義聞言一笑,也不再多言,揮手告別之後坐進直升飛機回到了天空之城上面。
在城市邊上的人工草坪上吃喝玩樂的一群人等來了返回的卓文義,卓文義徑直在唐信身邊坐下,而唐信身前坐着喬依。
這個小女孩似乎想通了,她想和爸爸結婚,為了永遠在一起,現在,就是在一起的狀態,未來長大之後會不會父女分離,將來再去想。
但她比以前更加黏人了。
卓文義把桑德帶來的話轉達給了唐信,同時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三天內,他們離開非洲。
“走就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老子早就呆膩了,該換個環境玩玩了。”
在唐信身邊的賀天賜聽了之後首先發表了看法。
唐信抬頭望着藍天白雲,時不時張嘴吃一口喬依扭頭遞來的食物,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說實在的,雖然城市綠化美化工作做的不錯,但外圍是一片荒涼貧瘠的景sè,卻是讓人偶爾看着心生凄涼。
是該換個環境了,這也不難。
天空之城能“飛”起來,“飛”走也是輕而易舉的。
“可是,我們去哪裏呢?”
唐信苦惱地自言自語令夏清盈啼笑皆非,給他已經空了的酒杯倒滿果酒,輕笑道:“哎呦,心眼比誰都多的你,怎麼現在犯傻了呢?世界上的無主之地,難道少嗎?實在不行,可以去南極嘛。”
“南極好,南極可以看企鵝!”
賀天賜媳婦兒也不消停,揮舞着小胳膊大呼小叫。
唐信無奈地看着黃昭,說:“你天天看企鵝,起床走到外面就是冰山一片蒼茫的模樣,走上地面還要穿厚厚的保暖衣服,你能住多久呢?那地方,旅旅遊可以考慮,長住,還是算了。”
“我就要去南極!”
黃昭瞪着眼睛與唐信針鋒相對誓不罷休的樣子。
唐信扭頭看着賀天賜,輕聲問道:“你和她一起去?帶孩子也去嗎?”
賀天賜趕緊一把捂住黃昭的嘴,冒着冷汗朝唐信勉強笑道:“別,別,哥,你是我親哥,她現在是小孩,小孩子的話,不能當真。”
唐信點點頭算是接受了賀天賜的說法,黃昭不樂意,一口咬住賀天賜的手,對他喝道:“你怎麼那麼慫啊!”
賀天賜苦着臉朝她低聲道:“老婆,你是我親老婆,你難道想一個人去南極和企鵝生活嗎?反正我和寶貝女兒不會陪你去,你再多嘴,唐信那個混蛋說不定還真能把你一個人丟去南極,你信不信?信不信?反正我信。”
黃昭頓時蔫了,恨恨地瞪了眼托着腮幫沉思的唐信。
過了很久之後,唐信鬼使神差地微笑道:“面朝大海,chūn暖花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