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破劍
不由地,被她泛着光輝的小臉所吸引,不由地,被她的喜悅所感染,冷言扯了扯唇,真看不出,這還是個這麼容易就滿足的女人,不就是一個小小的青衣會主嗎?值得她如此開心么?
要知道,凡是神兵厲器,會自行擇主,權利地位,只是轉眼雲煙,可這小女人,卻偏偏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他搖頭不由地說了句:“只一把破劍而已,值得你這麼開心……”
可是,只要是她開心的事,他就跟着開心啊,就如此時,冷言心中雖然不情不願,卻還是聽話地伸出手卻,想要看一看這個選中這個臭女人的破劍,有什麼值得這個女人如此開心、開懷的……
所以,某條眼高於頂的大蛇,不顧明天嘯在及輩份稍長的青衣會教眾在一側眼珠就要跳出來的神情,神情輕蔑而且頗不情願地騰出一隻手來,想要握住那把“討厭的破劍”。
可是,冷言的手,才一伸出,那把短劍驀地“嗡鳴”起來,發出刺耳的警告聲。只不過一瞬間,光華刺眼,令人不敢仰視。
冷言冷冷地“哼”了一聲。這把破劍,才給了一分顏色,它就想開染坊了……自己還沒有怎麼樣呢,它就學會對他擺譜?
哼,就沖它這表情,若不是因為是這臭女人喜歡的東西,他下一刻,就將你丟進天池之巔的溶劍池裏,讓你重新化成一塊廢鐵……
短劍淺嘯,光華灼灼,手還在平平舉着的上官冰淺用力眨了眨眼,有些驚奇起來:“咦?怎麼回事?”
為什麼這劍在她的手中,彷彿一把普通的匕首一般,可是,一到了別人的手中,就會如此的異響呢?在古墓的深處,大長老想要劈手來搶時如此,眼下,就連冷言想要拿時,也是如此。
“難道說,他不想你碰它?”
上官冰淺盯着短劍,再轉過頭來時,一臉的奇怪。自古神器擇主,可是,這也只是傳說啊,更何況,在她的心目中,這把不過尺余長的破劍,也不會是什麼金貴的物什吧……
“那是因為,它已經認你作主人了……”冷言恨恨地說道。他一邊說,一邊對着那不過尺長的、在暗淡的光線下,泛着灼灼螢光的短劍吼道:“破劍,你這是在對我示威么?”
在上官冰淺的面前,冷言心中生恨,他長手一伸,一把就向著上官冰淺遞過來的劍鋒抓去。然而,他的手快,那把劍更快,只見短劍“驀”地閃出耀眼的光華,“唰”的一聲,擦過冷言的指尖,徑直懸在上空,然後劍尖顫抖,在空中慢慢地游弋來去,那神情似在警告,又似在嘲笑。
看到一向眼長在天靈蓋上的冷言竟然被一把劍華麗麗地忽略,上官冰淺又微微地笑了起來。她乾脆想要掙脫下地,想要看看冷言想要如何對付這把同樣驕傲的短劍。
然而,意外地,冷言再次抱緊了他,望着那把懸在半空的劍,只是恨恨地瞪着它,卻並未再出手,過了半晌,才恨鐵不成鋼地說了句:“名未央,那老小子鑄的劍,就是和他的人一般彆扭……”
名未央?
聽到那個名字,明天嘯驀地一驚,那不是百年前,最負勝名的劍客還有鑄劍師嗎?這個看來,不過二十餘歲的少年男子,又是如何得知?他張了張口,想要詢問,可是,再一看冷言的表情,他卻知道,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看到冷言吹鬍子瞪眼,短劍似乎得意洋洋,上官冰淺對着那短劍伸出手去:“劍來……”
短劍驀地調轉身體,斂去光華,冉冉地飛回自己的手心,又恢復了鐵器的色澤,上官冰淺拍拍它的身體:“你既然不喜歡別人碰,我以後,不再讓別人碰你,就是了……”
怪不得六大長老要和自己搶呢,原來,這把劍,確有神奇之處呢,自己這次,可真是揀了寶了啊……
某處得意非凡的女子,一邊說,一邊抬頭,望着似乎欲言又上的明天嘯,再次微笑起來:“明兄,你還是派人將六大長老接出來吧,在湛某拔出這把劍時,六長老個個都爭相閱覽,誰知他們興奮之下,不小心觸動了室內的機關,反倒將自己困在了裏面……”
要知道,自己雖然痛恨那什麼勞什子長老會,可是,現在,卻不到要他們死的時候,留着他們,自然有留着他們的用處。當然了,更順便可以看一下,這青衣會中,究竟被他們拉攏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值得她上官冰淺物盡其用。
再一想起六大長老在臨昏迷前對着她咬牙切齒的樣子,上官冰淺又忍俊不禁,差點笑出聲來。
那六個老不死的,若以後安安份份,倒也罷了,若他們再敢興風作浪,那麼,也別怪她心狠手辣……
然而,世事無常,上官冰淺也絕對想不到,自己這一念之仁,為自己帶來了怎樣的災難,又為冷言和寧采臣,帶來了什麼樣的傷害。
當然了,那都是以後的事了……
聽了少年輕描淡寫的話,急於想要知道六大長者遺迹的長老會的弟子以及眾人們,忽然都愣了一下。
上官冰淺的話,雖然說得雲淡風輕,可是,明天嘯他們一聽,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想來,六大長老在她拔出這柄神器之時,心生嫉妒+不滿,所以想在上官冰淺的背後趁機下手,奪去神劍,誰知爭奪之下,不小心觸到了機關,反倒將他們自己困在了裏面……
明天嘯驀地苦笑起來。
想那大長老千算萬算,卻究竟人算不如天算,這一次,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到了最後,還把自己困進去了。
過了許久,明天嘯終於說出話來,他望着上官冰淺手裏的破天斬,神色也有些複雜:“請問楊兄弟,這破天斬,你是怎樣拔出來的……”
要知道,破天斬,是青衣會鎮會之寶,傳說能得到破天斬和掌印戒者,就可以掌握被他們的先祖墳於黃土之下的,一筆巨大的財富。
可是,自從五十年前,青衣會的長輩們,在經過武林洗劫之後,在勘察多年,仍然看不出這內里有什麼秘密之後,經長老會商議,將那玄鐵破天斬,集六人之力,將其深深地插入總壇之下的黑曜石底座里,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拔出過……
可是,而今,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卻拔出了它,可是,塞翁失馬,焉知禍福?誰又能知道它給青衣會,又抑或是給這個將會成為青衣會主的少年男子,帶來什麼樣的災難,或者福祗呢?上官冰淺輕聲低語,望着手中的短劍,忽然靜靜地笑了出來:“破天斬,掌印戒,那麼,我現在就已是名正言順的青衣會的主人了吧……”
付出了那麼多,犧牲了那麼多,用上官冰淺,或者起身去追逐夢想,選擇權在你手上。
而她選擇了,追逐了,當然要拿回理想的回報……?
明天嘯點頭。
他豎起右掌,放在左邊的胸口,面對祭壇的方向,鄭重地、一字一句地說道:“我,青衣會第五代會主明天嘯,以青衣會列祖列宗的名義起誓,楊俊,將成為我青衣會第六任會主,所有青衣會眾,將誓死追從,不死不休……”
空蕩的走廊里,將明天嘯的話,化為無數幻音重重的宣誓,餘音悠長。
誓死追從,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