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雲南
自從上次流產以後,她就一直耿耿於懷,一直想再要一個孩子來彌補這份缺失的母愛。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無論怎麼吃藥,吃補品她都不行,甚至開始劍走偏鋒,聽一些迷信。
喝各種補血的湯藥,去拜廟,去拜送子觀音,去套娃娃,去求聖水等各種各樣的迷信。甚至還吃青蛙luan,就因為別人說青蛙多子,毫不猶豫的咽了下去,最後都無濟於事。
這天等亓言之走了以後,她連忙拿出偷偷藏起來的葯,一堆各種各樣的,有泡的,有嚼的,還有生吞的。
“你在吃什麼?”
突如其來的一句聲音嚇得她把手裏的藥丸給掉了,她又連忙趴在地上找,好容易在角落才找到,然後吹了吹直接放嘴裏咽了下去。亓言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這麼多天的不對勁,都在這裏,他上前拿起那瓶藥罐,上面寫着種子膠囊,然後還有一堆其他奇奇怪怪的藥物。
突然的折回讓她有點驚訝,此刻他不應該去開會的路上嗎?其實她不知道的是,他早就看出來她的不對勁,所以謊稱他要出去開會,其實至始至終他都沒有離開家門,所以才會這麼快就出現在他身後。
她顫顫巍巍的問道:“你?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去公司了嗎?”
他拿着手裏的藥瓶問“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哪來的?你吃多久了?”
她心虛的往後靠了靠,像做賊被人抓現行的感覺,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亓言之把這些葯全部裝起來準備扔出去,一一連忙拉住他的胳膊。
“不行,你不能拿走,這裏面有幾種葯已經配不到了,你不能拿走。”
怪不得剛才掉地上也要撿起來吃了,原來是特配藥。
亓言之不理她,堅持要把這袋東西扔了,可是一一死死的抱住他的胳膊。
“求求你了,別扔我的葯,這是我千辛萬苦才求來的,我求求你了。”
看着她的樣子,一臉慘白,他有些心疼了。
“我們不是說好了不要孩子的嗎?你也答應我了,你現在背着我吃一些亂七八糟的葯?”
在此之前亓言之就跟她說過孩子的事情,她也答應了,可是沒想到她居然背着自己吃一些亂七八糟的補藥。
一一哪裏聽的進這些話,她死死的拽住他手裏的東西,不讓他拿走,力氣大到亓言之一放手她就差點摔了。
她把那袋葯緊緊的抱在懷裏,如同生命一般護着,眼淚瞬間就留下來了。
“我去檢查了,醫生說我以後不能懷yun,可是我不信,哪怕是死我也要奮力一搏,這是我的心愿,為了它拚命我願意。”
原來她都知道了,他以為只要他不說她就不會知道,百密一疏還有檢查報告會說。
“好,你既然知道有生命危險還願意為了它拚命,那我呢?你把它生下來瞭然后你不在了,我怎麼辦?把他扔給我你置之不理,你對的起我嗎?你有想過我的想法嗎?”
這些話讓她激動的心立馬軟了下來,是啊,她只記得她自己一定要生,哪怕是付出生命危險,可是她從來沒想過,生下孩子她不在的話,亓言之怎麼辦,想到這裏她看着手裏的東西,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我的初戀是個醫生,在2003年sars病毒最嚴重的時候,她在醫院不幸被感染,從隔離到去世短短一周而已,她就永遠的離開了。因為有傳染性,所以我連遺體都沒有見上一面,就被火化了,彷彿她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就這樣毫無痕迹的消失了。那時候我在上海她在bj,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踏進bj半步,哪怕要去bj出差我也沒有去過,我也沒有發展過新感情,直到現在這麼多年遇見你。起初我只是可憐你而已,慢慢的我發現你其實很勇敢,是我沒有的那份勇敢。我失去過我最愛的人,我一直在逃避一直不願意接受新的生活,我以為只要我不承認,這件事情就會當沒發生過。但是當我知道你八歲時候最親的人都不在了你還依然那麼樂觀,所以我很欣賞你的坦然。但是從孩子沒有以後你就變了,你的勇敢不見了,你的坦然也不見了,你也在逃避甚至不惜傷害自己也要拚命去彌補,可是這都是無濟於事啊,況且你在彌補它的同時你有沒有想過我,想過我後半輩子怎麼過?我已經失去過2次了,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我不能保證我還能不能像現在一樣活生生的站在這裏。你現在做的一切都會讓我想起以前,她被感染后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靜靜的等着收到她去世的消息,就像現在一樣,我依舊是什麼都做不了。心疼心疼我,好嗎?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只要你能每天開開心心的陪在我身邊行嗎?哪怕我這輩子都沒有孩子又怎樣呢?我只想過好當下,過好有你的每一天,我不想在有遺憾了,你明白嗎?”
她扔下手裏的東西走上前緊緊的抱住他。“對不起,是我沒有顧及你的感受,是我自私了,對不起,可是沒有孩子,是我的遺憾,對不起······”
“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如果你真的需要孩子的話,社會上還有很多孤兒,我們可以領養,可以給他們一個溫暖的家也是成全我們。”
兩個人緊緊的抱着,此刻在他們心裏什麼都不重要了,只要彼此還在身邊就是最大的希望,最大的幸福。
兩個人在房間裏的對話被門外的李姐全部聽見了,她躡手躡腳的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眼睛裏的淚水從眼眶裏落下。她寧願沒有聽見這些話,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臨死之前還能抱一抱言之的孩子,可是她的願望落空了,她又能怎樣呢?看着言之的樣子他是很喜歡一一,甚至寧願收養孩子也沒打算再重新找過一個,她連忙掏出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
一頭順滑又有彈性的大波浪,化着精緻的偽素顏妝容,穿着藍漸白的連衣短裙把身材比例均勻的拉開,一雙羅馬涼鞋把本就細巧小腳顯得更白嫩。
她大搖大擺的走進咖啡廳,不顧領客員的問候,直徑走向正前方坐着的兩個人,不顧周圍人的注意,環抱住男人的脖子,然後親了一口,服務員也很識趣的走開了。
“張張,我好想你啊。”
艾琳看見這個樣子,臉上都快掛不住了,但也只是深吸一口氣,把頭低下去,不想看見這一幕。
張逸浩也是連忙把她拉開,這小丫頭怎麼都不分場合撒嬌的,這裏這麼多人,她都不害羞的嗎?可是夢初沒管那麼多,更是親膩的往他懷裏鑽。
對面的艾琳實在是看不下去,起身拿起包準備離開。
“逸浩,你今天要是不方便我們下次在聊,我還有事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不打擾了。”
看着她氣哄哄轉身離開的背影,夢初火上澆油一般說了一句:“阿姨再見啊。”
然後轉頭又嘟着一張嘴說:“寶貝張張,你以後不許跟她私下聯繫了,她就是賊心機的。你知道我怎麼找到這裏的嗎?是她發了微博說在這裏打卡喝咖啡,還把你拍進去了,所以我才來這裏的,我告訴你,好在我深明大義,不跟你計較,否則我肯定跟你鬧的天翻地覆了,就隨了她的心意了。”
張逸浩沒有看她,只是埋頭喝着他的咖啡,因為他知道艾琳有發微博的習慣,也知道她喜歡拍照打卡,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覺得她太多此一舉了,想說吧,又怕越說越亂,就乾脆不解釋了。
“服務員,這邊買下單。”
回家的路上看着他個大黑臉又不說話的樣子,知道他又生氣了,因為每次生氣他都這樣。
她真是恨鐵不成鋼啊,心裏默默的埋怨,男人都是瞎豬嗎?這麼大的一綠茶婊在眼前看不出來?但是她也沒有鬧,也沒有撕破臉,她知道,要是撕破臉了就收不了場了,對付小三最好的方式就是冷靜式的見招拆招。
回到家后她依舊是如以前惹他生氣一般卑躬屈膝的哄着,只是如以往做錯事不一樣,這一次是他的錯,可是為了能讓他徹底看清她的面目只好忍着,哄着這隻瞎豬,等以後在好好算這筆帳。
這幾天放假,亓言之就想着把一一帶去雲南正式見一下自己的爸爸,順便玩幾天。一一想他住的地方都這麼豪華了,他爸媽住的地方不得更奢侈豪華嗎?
可是當她去了以後她才知道,原來住房子不一定要豪華,舒適整潔才是最好的,難怪他父母會選擇在這裏養老,簡直是可以用世外桃源來形容這裏了。
一進門就是一個大庭院,庭院裏還有一顆大桃樹,桃樹下面有休息喝茶的地方,旁邊還有個大魚池,裏面養着小魚和幾個王八,旁邊還有專屬狗屋,關鍵一看狗屋裏居然還安裝了空調,白白的薩摩耶特別可愛。右邊還有個小柵欄,裝飾的挺好看的,還有月季爬在上面,關鍵這柵欄里養的是什麼?是孔雀,藍色的孔雀,簡直進了動物園啊。
她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孔雀,亓言之走過來牽住她的手說:“看傻了?沒見過藍孔雀?”
一一好久才合上她的嘴巴:“我的媽呀?這孔雀還能當寵物養着?這不是保護動物嗎?你爸爸是做什麼的?”
“我只是一個退休老頭,這隻藍孔雀是國外運來的,而且有許可證的,所以可以養。”只見一身休閑服的精神老頭懷裏抱着一隻加菲貓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聽着亓言之叫了一句爸,一一也連忙叫了一句叔叔,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看的出來她很緊張。
老頭走到她面前她才看清面前他抱着的加菲貓,她還真沒有看過臉這麼胖的貓,喃喃自語道:“這貓怎麼這麼大的臉……”
亓爸爸咕嚕咕嚕加菲貓的背,小傢伙特別喜歡這個姿勢。
“你媽媽出去買東西去了,晚點回來。小朋友你喜歡小動物嗎?叔叔家裏養了很多,可以隨便看看,後院還有些花花草草也可以看看去。”
她看了看亓言之,瞳孔明顯放大了不少,她其實想用眼神問他的是,他爸爸為什麼叫她小朋友?可他也明白了她的眼神,但只是微微一笑,沒回應她。
一一輕點頭,諾諾的問一句:“沒··沒有蛇吧?”
她最怕蛇了,與生俱來的,死的蛇都怕,哪怕是圖片也不行,就是害怕蛇害怕到了極點。
一旁亓言之立馬說:“蛇沒有,倒是有條巨蟒,差不多三十來斤吧,全身都是黃色的,要看嗎?”
一一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警惕性立馬提高了,這老頭什麼人?把三十斤的蟒蛇當寵物?環顧了一下四周,不會就在她身邊的某個角落盤着吧?
亓爸爸看出了她的恐懼,一邊擼着貓一邊說:“別怕小朋友,我養的黃金蟒在客廳里,它在箱子裏出不來的。”
聽到這話她更後悔來這裏了,一條三十斤的蟒蛇養在客廳里?那還有鄰居敢來他們家竄門嗎?想想那個畫面,一進門一條大蟒蛇掛在房門頂上,腦袋獃獃的看着你,對你吐血信子,身上雞皮疙瘩掉一地。
她一點也不想進這個家門了,雖然被鎖起來了但是想着跟一條蟒蛇在同一間屋子裏汗毛還是都豎起來了。
亓爸爸帶着他們兩個圍着房子轉了一圈,不僅養了孔雀,養了魚,還養了金蟾,還有一隻土撥鼠,超級肥美,後院還種了很多她不認識的花花草草,還有一些蔬菜。
看完以後就要領進屋子裏了,因為裏面還有一隻鸚鵡站在籠子裏,可是每往客廳靠近一步她心跳就特別快,畢竟屋子裏還有一條蟒蛇。
一進去,跟自己想的不一樣,門頂上沒有蟒蛇盤着,桌上也沒有,也沒有看見什麼不尋常的養蛇的大箱子,相反是書香氣息立馬撲鼻而來,一切設施都很簡單大方,一台茶桌旁邊還有一隻鸚鵡在說著歡迎光臨,她還只在電視裏看過會說話的鸚鵡,目光立馬被吸引了過去。正當她開心的遛鸚鵡的時候,她眼光無意往旁邊一撇,一個黃不溜秋的大蛇頭正跟她對視,還在吐着信子。一一立馬就詐起來了,她驚聲尖叫的往外面跑,不僅亓言之和亓爸爸嚇一跳,就連在廚房裏做飯的阿姨也連忙出來看發生了什麼。
跑出門的時候正好撞見亓媽媽回來,看見她大喊大叫的往屋子裏跑出來,連忙問:“哎喲,這是怎麼了?這是發生什麼了。”
跑出門后看見亓媽媽才止住叫聲,喘着氣說:“腦袋,好大,好大的蛇腦袋,阿姨··蛇,好大的蛇。”
聽見一一是被蛇嚇出來的,連忙安慰道:“別怕別怕,那蛇在玻璃罩里,關着門出不來的,別怕別怕。”轉頭又對着亓爸爸說:“你看看你,兒媳婦都被嚇成這樣了你還抱着你那個破貓!”
亓爸爸這個時候才把懷裏的貓放了下去,貓立馬就跑進了他的小窩裏。
亓媽媽牽着她的手往裏面走,一邊走還一邊安慰別怕,可一一渾身的汗毛都在抗拒,她幾乎是被拖着進去的,進去之後她躲着那個茶桌遠遠的,哪怕旁邊的鸚鵡叫聲多好聽,毛色多白她也不會近前看了。
她坐在離茶几最遠的地方,眼睛看都不敢看,生怕在和那個大蛇頭對上眼,她現在渾身都在抖。
亓言之覺得不對勁了,連忙坐在她身邊握着她的手“怎麼抖得這麼厲害?別怕那蛇的箱子在牆裏面,有玻璃門關着呢,它出不來的。”
“那……那它不會被憋死嗎?它?它不用出來散散步什麼的嗎?”她關心的不是它會不會憋死,她只是擔心這條蟒蛇會不會被放出來透透氣,畢竟狗也是需要遛的,萬一這幾天住在這裏跟它遇上了,她肯定會當場嚇暈過去。
亓爸爸說:“不會的,它的保溫箱是透氣的,不過也就只能待今天了,下午就會有人把它帶走了。它是保護動物,雖然我從小養到大,也有手續,但是現在它大了性格不好控制,也經常有負責人來說這個事,所以只能把它送走了,希望它在別的地方能過的好。”
一一聽到這話,想都沒想站起來就說:“要走了?那太好了。”
看着亓爸爸的眼神,她覺得她應該說錯話了,連忙又改口說:“叔叔,我是說,它既然是保護動物的話,它就會過的很好的,您放心。”然後就坐下低着頭。
亓爸爸沒說話,她知道她怕蛇,但是怕不怕都要被送走,所以他也沒說什麼。
不久就開飯了,可能是一路上的奔波勞累,她吃的很香。
亓言之看着她的樣子很疑惑的問:“我還從來沒見過你吃飯能吃的這麼香,看來這裏的飯菜很合你的胃口啊。”
亓媽媽也連忙往她碗裏夾菜。
“喜歡吃多吃點,試試這個生菜,這是你叔叔自己種的,來吃啊,你太瘦了,要多吃點。”
一一也毫不客氣,大快朵頤的吃着,雖然都是家常菜,可是做的真的很好吃,很爽口。
吃完飯以後,亓爸爸就跟亓言之喝着茶,聊着最近發生的事,一一是怎麼也不肯靠近那個茶桌,因為她實在剋制不了旁邊有隻大蛇還能安穩的坐在旁邊喝茶。
轉身便走出去看外面的孔雀了,她還真是第一次見藍色的孔雀,鳥頭上具羽冠,眼睛的上方和下方各有一條白色的斑紋。頭頂、頸部為藍色,翅膀上的覆羽為黑褐色,飛羽黃褐色,腹部深綠色,尾上的覆羽形成尾屏,五彩繽紛,格外亮眼。
亓媽媽手裏提着個盒子在桃樹下坐着,叫了一句言之,裏面喝茶的言之立馬出來了。
“言之啊,你來這兒坐,媽跟你聊聊天。”
看着遠處聚精會神正在看孔雀的一一,亓爸爸也走過去跟她炫耀起它的來歷了。
亓媽媽壓低聲音說:“怎麼樣?帶回家了看來是要結婚了?”
亓言之看着遠處的一一,點點頭:“有這個打算,但是還沒行動。”
“那下次見一下家長吧?好好聊聊,你也這麼大了,既然遇到合適的了,就趕緊結婚,我還想做奶奶呢。”
就這麼一句最基礎的要求,可能都滿足不了她了,看着她一臉期待的樣子,如果現在不說的話,以後怕是接受不了。
“媽,她……爸媽在她小時候意外去世了,是她舅舅養大的,但是種種原因現在只有她獨身一人了。但是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一一上次小產後身體出現了問題,以後不能懷yun了,所以如果要孩子的話,我打算以後收養一個。”
聽到這話,亓媽媽臉上期待的笑容戛然而止了,她無聲的看着他。
亓爸爸正在普及藍孔雀的專業知識,一一聚精會神的聽着。
“你看哈,其實藍孔雀集體性很強的,很少單獨活動。它剛來的時候不吃不喝,天天叫,那個聲音特別凄慘,這是這幾天它習慣了,就不怎麼叫了,也開始吃喝了,但是它不開屏。”
“那就在養一隻跟它做伴啊。”
“我從來不養2種同樣的動物,所以為了它的生命着想,只有把它送走了,待會下午來運蛇的專業人員,也會連他一起運走。”
看着亓爸爸一臉不舍的樣子,她也有點不舍了,雖然她巴不得大蟒蛇趕緊離開,可是晚上這隻炫彩奪目的藍孔雀她還是很喜歡的。
看着沉默不語的媽媽,他也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勸說,心裏也是一言難盡。
“媽?”
好一會,亓媽媽看了遠處的一一又轉頭跟自己兒子說:“那就收養兩個吧,一兒一女有個伴,不像你孤零零的一個人。”
這句話讓他很是意外。
“媽……媽?你,你不反對嗎?按理你不應該死活不同意,然後跟我負隅頑抗嗎?”
她很驕傲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然後瞥了一眼亓言之說:“反對?憑什麼反對?她也是給你懷孩子才造成的,如果因為這個我們不要她,那以後誰還會要她?再說了,你都計劃好了收養孩子,我還能說什麼?我啊想當奶奶不是想着你要為家裏傳宗接代,而是想着有個孫子孫女圍着我叫奶奶,想享受那種天倫之樂而已。我是你媽,我不理解你誰理解你?就像當年你外婆也很理解我,支持我,我這叫一脈相承,去,你去把一一換來,我跟她聊聊。”
亓言之握住她的手說:“媽,這麼多年了也沒有跟您正式的道聲謝,現在我正式的說一句,謝謝您,謝謝您這麼多年的養育和理解,從來都不會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情,都是很堅定的支持我,真的,我真的幸福能做您的兒子。”
聽着這一段感人肺腑的話,她眼眶紅了,這麼多年這個兒子也真的是聽話,從來不給自己找麻煩,從來沒為他操過心,她點點頭說了一句:“去吧,乖兒子。”
看着一一和亓言之走過來,雖然身高差很多,但是還是很配的,畢竟只要自己兒子喜歡她也就喜歡。
“阿姨,您找我?”
“坐吧,孩子啊,從言之把你帶進這裏就證明,你是他認定的媳婦了。他也跟我說了你的家庭情況,也說了你的身體情況,我呢就一個要求。”
聽到這,一一的心跳撲通撲通的,甚至都有點想閉上眼睛來迎接結果的到來了。
“能不能收養2個?一兒一女,湊一個好字,然後每周周六周末都要把他們帶來這裏住,行嗎?”
聽到這一一的眼淚瞬間流下來了。
亓媽媽一下慌了,她慌得是怎麼這個小姑娘的眼淚說出來就能出來的?都不用醞釀一下的嗎?“誒?這是怎麼了?要是不願意的話,一周住一天也行啊。”
說到後面就越來越不自信了,畢竟自己住雲南,他們住上海,一周飛一次雲南也是挺累的,要求確實高了。
一一連忙搖搖頭,然後擦掉臉上和的淚水,喜極而泣的說著:“我是從來沒有見過像您這麼通情達理的媽媽,我以為您一定會不同意的,然後會給我一筆錢讓我離開您兒子,然後您給他在安排一個比我漂亮比我優秀的女孩子,電視裏都是這麼演的。”
聽着她的哭訴,如果不是不合適的話,她都快笑出來了。
“好好好,那以後別看電視了。來,你看這個。”
她把桌上的盒子打開,拿出裏面一條綠色的翡翠手鐲。
滿臉幸福的說著:“這個啊是我公公給我的,也就是言之的爺爺,他爺爺是做翡翠起家的,像這種顏色這麼綠的翡翠是可遇不可求的,他還是在古稀之年才得到的,一起貨出來就送給我了,我現在啊給你。你別嫌它年紀大,感覺土啊,這個翡翠很養人的,現在市值價格最少幾千萬了,所以你要好好保存,這是我跟叔叔的一點心意,來,手給我。”
說著就去簽起一一的手,一一想掙脫開,可是已經被她抓住了,並且把手鐲已經套上去了。
“阿姨,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
說罷就要把手鐲拿下來,亓媽媽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不讓她拿。
“既然阿姨都這麼通情達理了,你也通情達理點,只是這圈口太大了,你太瘦了,以後你得吃胖點,否則還容易掉,哎呀,你戴着真好看。”
看着手裏養眼的綠,她雖然不懂翡翠,但是一眼也能看出來這是個高檔貨,心裏還是過意不去。
“阿姨……我……”
“好了,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要是想做我兒媳婦你就收下,你要是不想做,那你還給我好了。”
說完她就把抓着她的手給收了回來,一一聽着這話,也就沒有要取下手鐲的意思了,她滿意的點點頭。
“那你就是同意做我兒媳婦了,那你是不是應該叫我一句媽呀?”
一一從臉到耳根子都紅了,她十六年都沒有叫過媽媽了,突然讓她叫媽媽,她實在是說不出口。
亓爸爸打斷了她的話:“嘿,你這老太婆,你怎麼那麼多事?人家年輕人的事,你摻和什麼?”
這話一說出來,本來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的亓媽媽立馬就變臉了,起身用手指着亓爸爸。
“嘿,你個老東西,你說誰老太婆呢?你整天在這裏搗鼓你的花啊草啊動物的,對自己兒子一點也不上心,現在兒媳婦好不容易上門了,你不幫忙就算了,還在這說我多事?你看看你養的那條黃長蟲,把兒媳婦嚇的不敢進門,你還在這裏好意思說我摻和?你要把我惹急了,我要跟你分居,你跟你的貓啊狗啊的過去吧!”
本來是想給害羞的一一解個圍的,一句話差點沒把自己後半生幸福給搭進去了。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你不是老太婆,你是小仙女,你是我的仙女好不好?”
亓媽媽雙手環抱住:“哼,這還差不多。”
然後又轉臉笑嘻嘻的看着一一:“兒媳婦啊……”
亓爸爸見她這個樣子嘟囔一句:“怎麼還有兩幅面孔呢……”
亓媽媽立馬轉頭瞪眼看着他:“嗯?”
“好,不說不說,我閉嘴。”然後就真用手捂住嘴,往後退了兩步。
這一舉動大家都笑了,原來寵妻不是亓言之的人設,而是祖傳!
笑容可掬的亓媽媽心裏想着那天李姐打電話說的事。其實在這之前她就知道了一一不會懷yun的事情,雖然開始也接受不了,可是架不住李姐的勸說和自己的兒子喜歡,如果她真的慫恿亓言之不要她,那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應該怎麼辦?
像李姐一樣?孤獨一生嗎?可是與李姐又不一樣的是,當年的李姐是百合花,在那個封建年代,無疑是給她的終身幸福判處死刑,所以她年紀輕輕就來到亓家做居家保姆,這一做就是三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