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抓錯葯
庄雪抑制住眼淚,強裝笑臉地說“沒事呀,我來的路上,一個小飛蟲進眼睛裏了。”
主任對她的家庭狀況略有耳聞。看她的樣子,明顯是哭過,而且是很傷心的那種。既然人家不願意說,自己也沒必要再問下去。看她可憐的樣子,主任長長地嘆了口氣說“今天是周末。大夫下班,你也可以走了。”周末是半天診。庄雪看着主任點點頭。
主任走了,庄雪找來凳子坐了一會。她實在是太累了,身上還一剜一剜地疼。不過這種疼,她是早就想到過了。兒子沒事,這讓她很是欣慰。不管孩子在不在身邊,只要他安全健康,自己也就放心了。
她想了想昨晚的夢,雖說兒子沒事,可自己畢竟挨了一頓打。這個夢也算應驗了。只不過,它把災禍降臨到自己頭上了。庄雪反而覺得自己這頓挨打是值得的,因為兒子解脫了痛苦。想到這裏,庄雪的心漸漸地平復了下來,她不再委屈。
自己才三十三歲。前面的路還長着呢!再說自己畢竟脫離了苦海,已經是自由的人了。她拿着江峰的處方,看着他娟秀的字體,庄雪的心裏一陣陣湧出暖流。江峰,看樣子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他那種沉靜穩重,一說一笑的面容。還有他那柔情的目光和他那高聳的鼻樑,自己怎麼看都覺得舒服。尤其是他對自己的關注,更讓自己像個小姑娘似的懷揣兔子。
“大夫,請你快點。好嗎?”
“對不起,我剛才有點累。請您原諒!”庄雪不好意思地向窗口處的大叔示意道歉的表情。
本來緊張的情緒才剛剛放鬆下來,患者又開始催自己了。庄雪急急忙忙地把草藥抓好,然後遞給了那個着急的人。
快到中午了,醫院的人明顯少了。尤其是中醫部,基本沒什麼人來回走動。庄雪不敢再坐下來,她知道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該下班了。
這時候,江峰走了過來。他走進藥房,看到庄雪,微笑着說“今天不是你當班吧?”
庄雪沒想到,江峰會這個時候突然來了。她下意識地把臉扭向一旁說“是。是主任臨時通知我來的。”庄雪知道自己的臉還緊梆梆的,估計哭腫的眼瞼還沒有消退。
江峰每隔幾天就會來藥房查看一下藥物,隨便和庄雪聊上幾句。
江峰一踏進藥房,就看到庄雪的臉哭過。儘管她面帶笑容,可她的表情明顯有點不自然。
對於庄雪的遭遇,江峰是略知一二的。他逗趣地說“雷陣雨過後,草坪是沒有露珠了,可地上還是濕潤的。”
庄雪笑了。說“啥事也瞞不住你。”
江峰看了看葯櫃裏的乾薑附子。他說“剛才有個方子,裏面有制附子。你沒弄錯吧?”
制附子?庄雪一愣,她也記不清是制附子還是生附子了。按習慣來說,她很少去抓生附子的。如果是生附子,她會打電話過問處方大夫的。於是說道“我記得自己抓的是制附子。”
江峰又看了她一眼,沒再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