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槍聲
謝漁邊走邊說：“說起來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們把我丟在冰天雪地里等死也怨不得你，就算為了陳錨報仇也尋不到你頭上，可惜我不贊成你舉行儀式的計劃，您說該怎麼辦呢？”
老吉克凝神看着謝漁把槍頭的刺刀掰開，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我可以勸達索跟你合作。”
“你沒聽明白，我說的是我不允許儀式進行”
老吉克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韓絮，有些瞭然，“這也不難，我們可以聯手殺了達索。”
謝漁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達索在老吉克的口中像一件物品一樣，可用可棄，令他心中發寒。
謝漁淡笑道：“既然如此，您可否把這層看不見的防禦撤了，這樣咱們才能夠做到合作互信啊。”
“合作互信？”，老吉克冷哼一聲：“老夫這把年紀也不和你玩兒什麼虛頭巴腦的東西，既然提出了合作是因為這樣贏面大一點而已，你也沒有必要懷疑我。”
“既然如此……”謝漁舉起右手虛空握拳，“啪啪啪”，三聲槍響，電光火石一瞬間，老吉克舉起法杖向背後一點，三道火光一閃而逝。
謝漁舉起刺刀向老吉克的面門捅去。
老吉克不慌不忙地用法杖向前一點，根據他的計算，這種火槍的裝填異常繁瑣，兩次射擊間距大約需要二十五秒左右，他有足夠的時間回防。
雖然他的防禦法陣並非牢不可破，但是這種槍擊的力度再撐個十幾次不成問題。只要能再抵擋幾次槍擊，他有把握說服謝漁接受他的條件。
邪眼的力量遠超過他的估算，以至於陰溝翻船，導致他耗盡法力身受重傷才躲過一劫，但這也只是暫時的，那東西還在窮追不捨，據他估計最多只有三五天就會和邪眼再次遭遇，無論如何必須在三天之內除掉兩個覺醒者，完成任務后離開這個宇宙。
刺刀扎在法陣上發出“吱吱”的摩擦聲，謝漁將霍多灌注到雙臂用盡全身的力量再次砸了下去，他手中的槍承受不了如此衝擊而斷裂成好幾節，但是也終於讓法陣裂了一絲縫隙。
老吉克有些意外，“沒想到你已經踏入星雲境第二重，真是好……”
“啪啪啪”，又是三聲槍響，老吉克驚怒萬分，手腕一轉堪堪擋住彈丸可是額頭還是被擦出一道血痕。
“啪啪啪”，同樣節奏的槍聲又響了三次，單調又乏味，他想明白了怎麼回事兒但是看不清眼前的人和物，只感覺風聲貫耳，透體冰涼。
謝漁看着眼前深不可測的老吉克倒下，他快速後撤四五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韓絮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像是做夢一般。
大約過了二十秒又是三聲節奏怪異的槍響，彈丸無一例外地打在老吉克的屍體上，又是二十秒，又是三槍……
三槍之後又三槍，簡直像是鞭屍。
直到謝漁確信老傢伙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才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不過頃刻間，老吉克的臉已經變成風乾狀態，着實可怖。
忽然老吉克雙眼圓瞪，雙手死死按住謝漁的雙臂，隨後兩道銀光從他的雙眼射出竄入謝漁的眼中。
一切在電光火石間發生，謝漁正待反抗，老吉克的屍身已經化為齏粉隨風飛逝。
可是兩道銀光像迅猛的閃電攻入他的腦海，幻化成老吉克的模樣。
老吉克的面容淡然彷彿全部在他掌握之中，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現在該我出招了，
在識海中，你沒有勝算。”
所謂識海就是意識海洋，卡薩琳娜曾經教過他這方面的知識，識海強大的人不僅能用神識輔助修為，甚至能直接以神識傷人。
他看了看識海中的自己，短胳膊短腿，白白嫩嫩，我去，這不就是個兩三個月大的嬰兒嗎！這還怎麼打？
謝漁不禁暗自後悔，還是太驕傲太大意了，本來以為做了萬全準備，可惜還是吃了沒經驗沒文化的虧，沒想到老吉克的神識竟然如此強大，還能跑到別人腦子裏打架。
求饒？怕是不能，總不能那邊剛對人家鞭完屍，這廂又請人原諒，是誰也難答應啊！
老吉克不跟他廢話，直接飛身攻了過來，他枯瘦的雙手像是猛禽的爪子，攝人心魄。
謝漁眼看要坐以待斃，情急之下，識海中煙雲滾滾，一條翠綠蒼龍破雲而出，一口吞下老吉克，彷彿巨蚺吞兔一樣簡單。
隨後謝漁的識海開始劇烈擴張，從原本的小池塘變成一個巨大的湖，他只覺得腦子被撐爆一般，一聲慘叫后失去了意識。
韓絮看見謝漁七孔流血隨後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她用盡全力卻只挪動了半步，“不行，必須解開這個老法師的禁制，不然什麼都做不了。”
山下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達索渾身鮮血淋漓，原本黑色的袍子此時已經七瘡八孔。
吉拉德的手下也已經傷亡近半，倘若是兩軍對壘，這個傷亡率足以瓦解一支軍隊的鬥志，但這不是打仗，更像是圍獵猛獸。倘若不能擊殺它，受傷的猛獸會對獵人窮追不休，直到殺戮殆盡。
支撐他們鬥志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援軍快到了，是由領主大人親自率領的正規軍。
雖說領主是個公認的貪財好色之徒，但是他帶兵打仗的本領更出名。否則也不至於犯了殺頭的罪，不但沒死還被國王扔在這兒養老，很多人都在傳：過不了多久領主大人就會被國王陛下召回京述職。
達索被打的如此狼狽一方面是他有意保留力量另一方面是背後節奏怪異的槍聲讓他分了神，按說有老吉克坐鎮，不應有事，可這股子煩躁卻揮之不去。
果然臨近傍晚時分，山口處傳來轟隆隆的響聲，彷彿冰川洗地一般。沒過一會兒，一群騎兵彷彿海浪一般拍打而來。
吉拉德遠遠看到穿着一身紅白相間軍服的領主，又白又胖。他看到領主旁的傳令兵拿着紅黃兩面旗子對他打出撤兵的旗語，他二話不說立馬命令隊伍撤出戰鬥，把作戰位置讓給正規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