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關鍵嫌疑人
做賊一樣排查了一天兩夜后,杜蓁有了重大發現,高興的她也顧不上已經很晚,拿着手機就給陸兵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聽,陸兵沒想到杜蓁會給自己打電話,不確定的叫了一聲:“蓁蓁?”
杜蓁聽着他的聲音不自覺啃起手指甲,在對方叫了第二遍后才想起來正事:“是我,不好意思這麼晚了打擾你。關於案子你們那裏有沒有什麼新的進展。”
陸兵此時正跟隊員一起在外面排查,聽見杜蓁的話他轉頭看了眼身後的私立醫院:“還沒什麼大的進展,我們還在排查。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又加班?”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杜蓁從他的話里聽到一些心疼,心口不自覺快跳兩下,為了防止他後面再說出什麼話,她連忙將自己打電話的本意說出來:“我這邊有個東西想要給你看一下,說不定會對查案有幫助。”
“你現在要是方便我就把東西給你送過去。”
“不用,這麼晚你就別開車來回跑了,我現在過去找你。等我到你家樓下再給你打電話。”等到杜蓁掛了電話,陸兵跟陳東說了一聲便開車離開。雖然杜蓁從頭到尾都沒告訴他家庭住址,但是只要想知道陸兵有的是辦法。
找到線索杜蓁感覺身心舒暢,將再三確認過的資料放在茶几上,美滋滋的去洗了個澡,出來后換了身運動服,摸着咕嚕嚕直叫的肚子,從冰箱裏拿了兩片全麥麵包咬着,又倒了杯牛奶放在微波爐里熱了熱。
等陸兵將車停在樓下的時候,杜蓁已經等在那裏。車燈將她纖細的影子拉的很長,很單薄,也很孤單,看的陸兵眼眶發熱。
他記得剛認識那會兒杜蓁是有些怕黑的,人來人往的街上都要緊緊拉着他的手。還怕蚊子咬,被咬一口周圍的皮膚就會紅一大片,要癢好幾天。
“你怎麼早下來了,不怕蚊子咬你。”陸兵下了車就朝她快步走過去,手裏拿着一瓶花露水在她身邊來回噴了幾下。那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動作讓杜蓁一時間有些恍惚,彷彿他們從來就沒有分開過。
陸兵噴完花露水視線瞄到杜蓁脖子上有一個紅點,他埋怨着對方不自覺抬手摸了上去:“你看看脖子都被咬紅了,我不是說到了會······”
快碰到的時候,杜蓁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陸兵愣了愣抬頭就對上她冷漠的表情,接着就聽她平靜的說道:“不勞陸隊長費心,我找你來是有正事要談。”
“好,那,我們去車裏談吧!”車裏沒蚊子。陸兵壓下心口湧上來的酸澀,收回手低頭自嘲的笑了笑。
杜蓁腳下沒動,面色平靜的將手裏的資料遞給他:“我知道你們警方一直懷疑兇手就在醫院裏,這幾天我也在想這件事,順便也做了一些調查,找到了這個。我覺得你可以查查這上面的患者和她家裏的情況,應該會有些發現。”
陸兵藉著路燈微弱的光看着手裏的資料,眉頭蹙了起來:“這是?患者資料?你從哪裏弄到的?”
為了增加可信度,杜蓁將自己偷聽到錢醫生打電話,以及對方跟自己說謊和她的推斷懷疑,全都告訴陸兵。
“這個19歲的患者已經被確診尿毒症四年,資料上顯示從一個月前病情開始惡化。像她這種情況要嘛在一個月內找到合適的腎臟完成移植;要嘛就是病情加重回天乏術。可你看這個報告上最後寫的:情況好轉,轉院治療。”
杜蓁感覺自己耳邊有蚊子叫,
忍不住揮手扇了一下,陸兵噴花露水的聲音跟着響起。
“還是去車上聊吧,這邊樹太多蚊子肯定不少。”陸兵再次建議。
這次杜蓁沒有假裝聽不見,但也沒有想要上車的意思,而是加快語速說道:“我就是把東西給你,剩下的還要你們警方自己查,醫院裏我會幫忙盯着。”
陸兵還想說什麼,杜蓁已經抬腳進了單元門,直到聽見裏面有電梯門開了又關上的聲音,他才嘆了口氣反身回到車裏。
有了具體人名再查就方便很多,第二天一大早王亞楠就找到了關於患者趙梓瑩的詳細資料。
而讓人意外的是,對方在一周前辦理了轉院后並沒有再入院。警方去她家裏調查走訪后,發現趙明全妻子早就去世,家裏平時只有保姆幫忙。趙梓瑩自從確診後幾乎住在醫院不回家,趙明全也已經一個多禮拜沒有回來。
趙梓瑩病情那麼嚴重不可能不入院治療,警方查不到就很說明問題,再加上對方出院的時間也太過巧合,這就增加了對方的嫌疑。陸兵撥打了趙明全的電話,電話通了但無人接聽,最後他直接帶人找到趙明全創辦的服裝廠,通過工廠的會計才聯繫上他本人並傳喚到警局。
審訊室里,陸兵和陳東坐在趙明全對面,眼眸微沉的打量着他。
五十多歲的男人穿着一件格子半袖襯衣,身體有些發福,因為女兒的病情他整個人看着很疲憊,眼睛裏的紅血絲嚴重,而且每當抬頭的時候總是不敢跟陸兵對視。
“趙明全。”陳東看着他沉聲道:“知道我們為什麼叫你來嗎?”
趙明全咽了咽口水,緊張的搖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陳東看了眼陸兵,轉頭繼續盯着趙明全道:“聽說你女兒身體不好,她現在在哪裏,有些事情我們需要找她確認一下。”
他話一說完,趙明全的表情明顯僵硬一下,眼珠亂轉假笑着看向他,顧左右而言他道:“警官同志,我就是個開小服裝廠的,做的都是正經買賣沒做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孩子還小,她身體也不好,你們有什麼話還是跟我說吧!”
“前兩天本市發生了一起惡性盜竊案。有人把一場謀殺偽裝成了意外事故,還毫無人性的盜取了死者的腎臟。這件事你聽說過嗎?”陸兵緊盯着他,-無形中給他很多壓迫感。
趙明全的身子動了動,放在桌上的手也緊張的拿到桌下,視線四處亂轉明顯是做賊心虛:“沒,沒聽說過,不知道。我平時忙不關注新聞。”
‘啪’的一下,陸兵拍了桌子:“說,趙梓瑩是不是剛剛做完腎臟移植手術?她的腎臟是哪裏來的,誰給她動的手術?她現在住在哪家醫院裏?你不要以為不說我們就找不到,現在問你是在給你一個坦白的機會。”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趙明全再傻也知道事情已經暴露,但他就是咬死不說,只是一個勁的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閨女她還小,她才十九歲,她什麼都不知道,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眼看着趙明全油鹽不進一直在打太極,陸兵淡定的拿出杜蓁給他的患者資料,在對方眼前抖了抖:“這個你認識嗎?”
“這是患者資料。從患者入院到治療再到最後出院,所有的過程都在這上面記錄著。這個上面的患者趙梓瑩你肯定不陌生,那這個下面簽字的主治醫生你應該也不陌生吧!”
陸兵盯着臉色蒼白的趙明全看了看,突然拍了下桌子:“都到這裏了你還咬着不說,難道你想承擔全部責任,讓你女兒一個剛成年的孩子自己在外面無依無靠的生活。”
“難不成真的是你雇兇殺人,盜取器官?看來錢醫生說的都是真的。”
不得不說,陸兵這套離間計確實用對了。
趙明全的臉瞬間黑透,怒瞪着那張患者資料看了一會兒后突然低下頭開始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