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錢醫生的嫌疑
本來杜蓁覺得偷聽別人打電話的行為不好想離開,可對方的聲音不僅讓她感覺有些熟悉,就連談話內容都讓她一下聯想到這次的案件上來,忍不住四下打量后屏息多聽了一會兒。
“我跟你說過了現在不能回來,你就先在那邊住着,人我都給你打點好了,現在警方查的這麼嚴,萬一查到我頭上,你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嗎?”男人說到後面聲音大了一些,接着又壓低聲音。
“我說了手術很成功不會出什麼問題,你就聽我的好好在那裏住着,等過了這陣風頭再轉院回來,放心,耽誤不了。”
“我保證,行了,沒事不要給我打電話,有事我會聯繫你。”
對方掛了電話,杜蓁也已經看到男人的樣貌,是錢醫生。
此時她心裏是震驚的,可看到對方收了手機準備上樓,杜蓁壓下震驚快速反應過來悄悄原路返回,出了安全門拐進斜對面的衛生間裏。
等她甩着手出來的時候,正好遇到從安全門進來的錢醫生,還是之前見過的那副正經八百的和善模樣,簡直跟剛才氣急敗壞打電話的樣子判若兩人。
“杜醫生?你這是?”錢醫生看着出現在這裏的杜蓁愣了一下。
杜蓁面色平靜的甩了甩手上的水,微笑着朝護士台一指:“這不剛給姜護士帶的奶茶,灑了一手。”
兩人本來就不熟,她頂着身後探究的目光走到護士台前,笑着朝姜瑤揮了揮手:“我上了個廁所,先回去了,那都是涼的你少喝點。”
本來以為她早就走了的姜瑤愣了一下,下意識護住手裏的奶茶朝着她的背影嘟囔一聲:“知道了,真啰嗦。”
直到電梯門關上,杜蓁提着的那口氣才吐出來,這麼短的一段距離她想了很多,最後的結論就是:這個錢醫生有問題,而且肯定跟這次的器官被盜案脫不了關係。
死者丟的是腎臟,而錢醫生就是腎內科的主任醫師,不管從哪方面看他都有條件,再加上剛剛那個電話里的談話內容,杜蓁更加肯定心裏的想法,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便給姜瑤發了個信息。
很快得到對方的回復,兩個字:沒有。
看着手機上的兩個字,杜蓁出了電梯也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
她明確記得事發凌晨見到錢醫生的時候,對方說自己值夜班順便來給老婆送飯,可姜瑤剛才查過值班表上面值班的並不是錢醫生。所以他說謊了,那目的呢?
剛才錢醫生的電話里提到了‘回來’‘手術成功’‘轉院’這些詞,那也就是說這個人之前是在錢醫生手下接受過治療,而只要是入院的患者都有病情記錄檔案。
如果對方是在沒康復之前轉院走的,為了給醫院一個合理交代錢醫生肯定會在患者信息上動手腳,現在只要找到那份患者檔案,確定患者的病症和具體的轉院記錄就能證明她的懷疑。
無端懷疑自己的同事是不對,可杜蓁的想法跟陸兵他們的推測一樣,這件事最大幾率是醫院裏的人乾的,而目前為止錢醫生的嫌疑最大。
不過在拿到確切證據之前,杜蓁並不打算把自己的計劃告訴陸兵。除了患者的信息不能隨便透漏以外,她也不想沒憑沒據的就對誰上綱上線搞嫌疑,只要她偷偷潛入錢醫生的辦公室拿到患者信息,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資料看完,到時候真查出什麼她再報給警方也不遲。
要是猜錯了。杜蓁抿着唇設想着後果,去院長室坐坐肯定少不了,
不知道到時候搬出親媽來,院長能不能看面子少給點處分。
杜蓁正在計劃着怎麼偷資料,陸兵這邊經過調查也找到一些信息,趁着中午熱的時候大家都聚在辦公室里開小會,這次陸兵還特意給隊員們買了涼粉消暑。
王亞楠吃的最早最快,搗鼓一會將幾個畫面投上大屏幕就進入了工作狀態:“今天上午我跟副隊去醫院從監控室調取到了停屍樓周圍的幾個畫面,發現最靠近停屍樓門口的那個監控有一個死角,如果嫌疑人貼着牆邊走,只要從這邊的岔路口過去,從這些樹下穿過去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而且從這邊出去就是停車場。”
“鑒於嫌疑人怕凌晨開車離開停車場目標過大,我推測對方有可能直接貼着停車場邊這些綠化樹離開醫院。上午去的時候我讓小劉去看過了,大門口綠化帶和院牆之間還有三四十公分的距離,只要人蹲着就能穿過去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醫院。”
“那個時間,嫌疑人還帶着一個箱子,打車的幾率幾乎為零。現在就兩個可能,要嘛有人接應;要嘛對方早就準備好了交通工具。”王亞楠看了眼盯着屏幕的眾人,繼續換了幾個畫面:“這些都是從交警隊調取到的監控畫面。大家看這個視頻,上面這輛黑色的轎車停下的時候是凌晨兩點四十,而最後離開的時間是凌晨三點五十六分。”
“我跟副隊仔細看過這個時間段車輛的變化,在車離開的前一分鐘裏,大家仔細看,別眨眼。”
說完王亞楠將屏幕上靜止的畫面打開,只見在車開走的前一分鐘都不到的時間裏,一個黑色身影從旁邊的綠化樹里竄出來打開車門鑽進去,而在上車瞬間對方懷裏有一個東西反光很明顯,再之後車便開走了。
接着王亞楠又連續播放了兩個紅綠燈路口的監控畫面,因為那個時間段紅綠燈已經不讀秒車子幾乎不會停頓,兩個路口后黑色轎車就消失在監控畫面中。而從一開始他們看到的黑車就被遮擋了號牌,只能隱約看出來是一輛很常見的家用黑色轎車。
為了讓大家看的清楚,王亞楠連續放了兩遍才停下。
等屏幕上的畫面恢復靜止,眾人陷入沉思,轉頭看向陸兵。
陸兵見眾人都看向自己便開口道:“從提前等在醫院門口的車,早就藏匿在醫院裏的兇手,轉移腎臟用的恆溫箱和規劃好的逃走路線,這種種跡象都說明這是早有預謀的。所有這並不是一起簡單的器官盜竊案,而是一場謀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