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成績單
從方俊哲手裏把成績單拿過來，宋燁看的很認真，高考成績會記得，期末考試的成績是真沒印象了。
語文133，數學79，英語137，文綜243。總分592，年級排名47。
嗯，除了數學慘不忍睹，其他都還行。
回來之後，宋燁還沒去認真考慮學習的事情，依稀記得自己昨晚夢見了唐蕊，她想要訓沒做數學作業的宋燁，話里是生氣的樣子，神情里卻滿是失落。
那樣的場景在上個時空裏經常出現，這時想起唐蕊臉上的失落無奈，宋燁心裏的愧疚濃得化不開，很心疼，那時的自己，真的是讓她操碎了心吧。
2000年前後的高考，文科的一本線一般都切到540-550之間，宋燁的分數看上去是不錯了，可但凡數學要是能達到班級平均分，那連京大都有戲。
現在的高考是估完分后就填報志願然後等分數和切線出來，一般理科生估分過了680才敢報水木京大，但文科生只要有650分左右就可以了。要是數學能過130，文綜也再提幾分，宋燁完全就是種子選手。
班主任老唐和數學老師阿福每次看到宋燁的成績心情都會很複雜。
當年高考之後，阿福很誠懇的對宋燁說對不起，說自己沒能教好宋燁的數學。
當時宋燁沒太當回事，直到大學時一次又一次在猝不及防間被塞一嘴狗糧---不管是教室食堂還是籃球場圖書館，無處可躲，防不勝防。
實在按捺不住寫信對唐蕊表白之後，宋燁為自己當初對阿福對數學的態度悔恨不已。
要是當初對數學認真點考好點能去同一所大學該多好啊，要是在同一所大學，唐蕊也不會死...
唐蕊不在了之後，為了給欣悅補習數學，宋燁才重新撿起了數學，不對，不能說是撿起來，是熬夜苦讀去惡補的，但學完之後，宋燁發現數學其實也沒那麼可怕，心裏的悔恨更加的沉重。
做了那麼多年的教培，也當了那麼多年文科的全能教師，宋燁現在是不擔心自己的分數的。最近20年的高考試卷，每一門每一份里的題都被當做例題掰開揉碎給學生們講過太多遍。
不說自己英語專業八級對英語無懼，數學文綜的大題，語文的作文題自己都還歷歷在目，平時考試可能會出岔子，但是高考...呵呵...
有痛苦悔恨，有暗喜釋然，宋燁的臉上神情變幻...
“宋燁，你又怎麼了？！”方俊哲一副見鬼的表情。
“沒事，估計又得挨訓了。”宋燁擺出一副苦臉來。
“哈哈，你這分數還不如我這樣呢！不偏科誰也沒得說！對了，雷電術我打到了，還打了兩個手鐲，極品的！你現在幾級了？”
“我晚點再去升級，待會還有事要做。”
“行吧，你快點，我也只能再玩幾天就要回老家過年了，不然我媽肯定得削我！”
......
休息了一會，宋燁提前去了綠洲超市，找了地方坐下饒有興趣的觀察一個個從超市門口路過的人。
看着看着，宋燁微微有些失神，很多畫面會忍不住的自己湧上來。
或許大學開學收到蘇遠的表白后，勇敢的寫下回信告訴宋燁自己也暗戀他，是唐蕊膽子最大的一次了吧？
她看起來青春淡雅天真清澈，隱隱還有股子“俠”氣，和網游里的她很像。
但骨子裏，唐蕊還是自律也傳統，
就像容易受驚的小鹿，宋燁想要大膽一點的時候，總會看到她令人心疼的慌亂。
記得在鳳山公園的長椅上，宋燁和唐蕊隔着一拳的距離坐着，聽她說她的舍友她的同學她的學校，也在別人經過的時候一起猜測他們的家庭出身職業經歷來掩蓋彼此的悸動...
那樣的時刻，是最幸福的虛度時光...
也是今天這樣的時間，今天這樣冷冷的天氣，今天這樣看着形形色色從身邊走過的人...
宋燁這時很想她...真的很想...
“吳先生，你好你好！客戶帶來了，我在超市門口沒找到你，剛看到你在這！”
張昊是小跑過來的，有點小喘。
宋燁慶幸有口罩蓋住了自己剛才的落寞和孤獨，強自切換到吳賜仁的角色。
“不好意思啊小張，剛才在糾結換什麼車好，走神了！”
“哈哈，吳先生你說笑了，對了，待會買車的陸先生會給您21萬4千元！”
張昊在4千元這幾個字眼上明顯下了重音，宋燁當然明白他的用意。
“恭喜你啊小張！待會我總共給你5000就行了，對吧？”宋燁的語調豪爽大氣。
“對對對，沒錯，您上午已經給過1000了！”
小半天賺6000，張昊心裏都忍不住開始想該給女朋友送什麼禮物了。
宋燁站起身和張昊一邊往回走，一邊從錢包里把獎券掏出來故作輕鬆的遞給張昊。
他認真的反覆查看獎券，看到張昊吐出一口長氣，宋燁知道事情已經成了。
......
幾分鐘后，綠洲超市的服務台前。
“陸先生，您的運氣真是太好了！帕薩特啊！”
服務台的工作人員態度很好，畢竟清楚內情的她雖然不知道這次來的這個人是老闆家的誰，但會把抽中帕薩特的事情讓他來做就肯定不簡單，給他留下好印象還是很有必要的！
填完領獎資料約好了去4S店過戶的時間，陸恆紅光滿面，和超市經理一起捧着一個特製帕薩特大獎牌子的兩端。
在周圍轟然的艷羨聲里，陸恆和經理兩人在超市門口的帕薩特前合影留念，意氣風發。
“這人運氣真好！”
“看着就是有錢的命！”
“哎，待會再去買點東西試試手氣吧...”
圍觀的人群里說什麼的都有，可以確定的是，經過這番衝擊，綠洲超市必將再次迎來一波購物狂潮。
一處無人的角落，宋燁從包里拿出一沓新鈔點出5000塊交給了張昊。
“小張，這次謝謝你了，合作愉快！”
“您太客氣了吳先生，是我要感謝你才對！”
......
經歷完一場小型戰役有點累，但是很滿足。宋燁坐上了車，懷裏抱着黑心果送來的21萬。
車窗外，懷裏揣着6000塊錢的張昊衝著坐上出租車的“吳賜仁”用力的揮手告別。
這個新人銷售這時不會想到，僅僅2年之後，安海市異軍突起的那家互聯網公司會指定他們公司的購車全部都由他來經辦，自那之後，在大眾4S店默默無聞的張昊連續幾年問鼎銷冠，和女友的婚禮辦得很風光。
而這些，是坐在夏利車裏離開的那個“吳賜仁”給他的禮物，雖然張昊自始至終都不知道這個上帝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