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萬聖節前夕

第二天，德拉科被叫到斯內普的辦公室。

他忐忑不安地低垂着頭，等待斯內普的審判。

“昨天我在天文塔看見你了。”斯內普冷冰冰又帶些嘲諷意味地說。

德拉科窘迫萬分，“教授，對不起……”

“我不希望以後再發生這種事情，不管是夜遊，還是和帕金森小姐交往過近。”斯內普面無表情地命令。

德拉科不甘心，“教授，霍格沃茨沒有規定不能談戀愛吧？”

“是沒有。”斯內普冷笑，“但你才十一歲。”

德拉科沉默。

“況且，我是你父親的——”斯內普的話語在舌尖打了個轉，“朋友。受他之託，忠他之事。你既然做了我的學生，我就要對你負百分百的責任。”

“記住，你是一個斯萊特林，是一個馬爾福。作為斯萊特林，你不該這麼不謹慎地違反校規；作為馬爾福，你不該任性地對待感情。”

德拉科綠只覺苦澀，“帕金森的確不是很好的聯姻對象。”

斯內普微微搖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德拉科反應過來，斯內普不是健談的人，今天說了這麼多，都是為了自己。

“謝謝您，教授，我都明白了。”

斯內普不耐煩地擺擺手，“行了，這周六關禁閉，你出去吧。”

“是。”

德拉科心有餘悸地回去，布雷斯十分沒眼色地說：“德拉科，你知道嗎？今天格蘭芬多的紅寶石少了兩百個。聽說不僅波特和韋斯萊去了陳列室，格蘭傑和隆巴頓也去了。真是意外之喜。”

德拉科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布雷斯，實際上早就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了。

為了禁閉，德拉科決定先去圖書館翻翻關於魔葯的書。沒想到，竟然遇到了赫敏。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灑在她的頭髮上和書頁上，一切都是如此美好。見此情景，德拉科突然想起，他昨晚的夢中，看到了赫敏——長大的赫敏，而且她非常不留情地給了自己一拳。

德拉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拿了一本書，見周圍沒什麼人，就坐在了赫敏對面。“呦，這不是格蘭芬多的萬事通小姐嗎？”

“這是圖書館。”赫敏的態度很冷談，“你要是來看書的，就安靜點。”

她收拾東西，似乎準備離開。

“等等！”德拉料皺眉，“嗯，嗯，是這樣，昨晚的事牽連到你和隆巴頓，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想整整韋斯萊而已，雖然我也看不慣你，但還是有些……”他的面容好像扭曲了，“不好意思。”

赫敏停下動作，抬頭看德拉科，“昨晚你向費爾奇告密了？”

“沒有。”德拉科矢口否認，“我沒那麼無聊。”

赫敏的眼神像是洞察了一切。

德拉科找補，“不過決鬥是大庭廣眾之下說的，誰知道是不是還有討厭波特和韋斯萊的人呢？”

赫敏臉色不大好看，只是回復，“你的道歉毫無必要。”

可真是個冷酷又無趣的女人。

德拉科在心裏下了定論，不再說話，低頭看書。

赫敏覺得，這個時候換位置，倒顯得她落下風似的。於是決定不管德拉科，仍舊專心讀書。

德拉科一頭淺金色短髮，幾縷散在額間，白皙而修長的手輕輕翻頁；赫敏一頭棕色捲髮幾乎掩住了臉龐，她滿眼只有書中的字符。兩個人就這樣靜默着，像是對峙，又像是無聲的較量。只有德拉科身上的絲柏香水氣味瀰漫著。

萬聖節將至，德拉科又一次做了奇怪的噩夢。關於赫敏，關於哈利，關於羅恩。他決定親自驗證——自己做的究竟是不是預知夢。

或許會冒險，但這不是格蘭芬多的莽撞，而是為了更大的利益不得不付出的代價。

萬聖節前夕，霍格沃茨舉辦了盛大的宴會。一千隻蝙蝠在牆壁和天花板上撲稜稜地飛翔，另外還有一千隻像一團因低矮的烏雲，在餐桌上方盤旋飛舞，使南瓜肚裏的蠟燭火苗一陣陣撲閃。

德拉科正在和西奧多閑聊。黑魔法防禦課的奇洛教授突然一頭衝進禮堂，對鄧布利多說：“巨怪——在地下教室里——以為你應該知道的。”

鄧布利多讓級長領學生回宿舍。

德拉科故意慢騰騰地落在最後，不錯眼珠地盯着格蘭芬多隊伍。只見羅恩和哈利沒有回宿舍，而是掩住院徽，混在赫奇帕奇的人群中。德拉科心一橫，匆匆對西奧多說了一句“我有事，去去就回”，便奔向赫奇帕奇中，緊跟着哈利二人。

剛轉其拐角，他們就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德拉科立刻躲到了石雕後面，很不幸，哈利和羅恩也是這麼做的。

於是三人面面相覷。

羅恩質問：“馬爾福，你跟蹤我們？”

德拉科道：“你們鬼鬼祟祟地要去幹嘛？”

羅恩沒來得及反駁，就聽哈利低聲道，“是斯內普，他為什麼不和其他老師一起待在下面的地下教室里？”

“好怪。”羅恩說。

他們聽着斯內普漸漸遠去的腳步聲，順着另一道走廊向前走。

“斯內普教授去了四樓。”德拉科說，“話說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和你有什麼——”話說到一半，羅恩皺眉，“哈利，你聞到什麼了嗎?”

一股惡臭。德拉科擰緊眉毛，感覺有些不妙。果然，巨怪向他們這些移動，有十二英尺高，手上拿着木棍。德拉科本就蒼白的臉色如今像死屍一般。他隱隱躲在哈利身後，緊緊盯着巨怪。萬幸，巨怪進了一個房間。

德拉科看鑰匙在鎖眼裏，提醒道：“快，把它鎖在裏面！”

“不用你說。”羅恩不忘懟他一句。

哈利和羅恩側身走向門，德拉科跟在他們身後。哈利鎖完門，三人飛快往回跑。可是，剛跑到拐彎處，就聽見了一個幾乎使他們的心臟停止跳動的聲音——一個凄厲的、驚恐萬狀的聲音——是從他們剛剛鎖上的房房傳出來的。

“哦，糟糕。”羅恩說，臉色蒼白得像血人巴羅。

“那是女廁所：”哈利連氣都透不過來了。

“赫敏!”兩人同時說道。

他們猛一轉身，奔回那扇門前。

而德拉科慢了拍，他咬牙，惡狠狠地說：“該死的！你們為什麼不早說！”

真該死！他為什麼要嘴欠提議鎖門！

哈利擰動鑰匙，打開了門。巨怪正向赫敏靠近。

“把它搞糊塗！”哈利孤注一擲地對羅恩說，一邊抓起一個水龍頭，使勁朝牆上扔去。巨怪停住了，過了一會兒，它向哈利走來。

“嘿，大笨蛋！”羅恩從房間另一邊喊道，同時把一根金屬管朝巨怪扔去。它轉向羅恩。

這是夢中的場景，分毫不差。德拉科咽了咽口水，他確信，自己做的是名副其實的預知夢。

他舉起魔杖，不停地對巨怪施咒。“Imedimento(障礙重重)！“Clpotus(快快禁錮)！“Reduct(粉身碎骨)！”“turety(昏昏倒地)！”他一鼓腦全說了出來，根本不管Reduct應用對象是固體。老實說，這的確給了巨怪一些傷害。

羅恩已無退路。哈利猛地向前一跳，用雙臂從後面樓住巨怪的脖子，並把魔杖插進了巨怪的鼻孔。

“蠢貨！”德拉科不僅這麼想，而且喊了出來，同時用魔杖施咒，“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木棒升了起來，落下去砸暈了巨怪。

“馬爾福，謝謝你。”赫敏驚魂未定。

德拉科放下魔杖，毫無血色的臉上勉強擠出笑容。“謝什麼謝，我只是不想被別人說閑話——故意害你什麼的。”

哈利擦了擦他的魔杖。

突然傳來一陣猛烈的撞門聲和響亮的腳步聲，麥格、斯內普、奇洛依次衝進廁所。斯內普彎腰去看巨怪。麥格教授看着羅恩、哈利和德拉科。“你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她冷冰冰地說，“算你們走運，沒有被它弄死。你們為什不老老實實待在宿舍里？”

斯內普教授用逼人的目光迅速剜了哈利一眼，同時掃了德拉科，德拉科心裏直發毛。

赫敏站出來說是自己來找巨怪，其他三人是為了救她。麥格因此為格蘭芬多扣了五分。赫敏走了。

“好吧，我仍然要說你們走運，沒有幾個一年級學生能同一個成年的巨怪展開校量。你們每人為自己的學院贏得了五分。我會把這件事通知鄧布利多教授的。你們可以走了。”麥格教授說。

哈利和羅恩出去了。德拉科站着沒動。

麥格和奇洛離開后，斯內普教授陰冷的聲音響起，“那麼，馬爾福先生。你為什麼會在這兒？可別告放我你被施了奪魂咒。”

這可不是個好玩笑，德拉科不合時宜地想起父親的脫罪理由。他覺得自己的長袍已經濕透了。“教授，是波特和韋斯萊硬拉我來的……當時太亂了，我朋友沒在我旁邊……”

“很好。再加一次禁閉。”斯內普教授嘲諷地說。

從這件事情以後，德拉科和哈利三人的關係變得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