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章 索森末路

“那你是否還記得自己的騎士誓言？”羅伯特索森嚴肅問了羅蘭一句，“把你的騎士誓言說出來。”

羅蘭將當初領主教他的騎士誓言一字字說出“強敵當前，無謂不懼。果敢忠義，無愧天父。耿直正言，寧死不誑。保護弱者，無怪天理。這是我對索森家族的承諾，亦是我成為騎士的箴言。”

羅伯特.索森點了點頭，將他手上的戒指戴在羅蘭的手中，“索森家族不該在此消亡，今日開始。向天父與索森家族先祖長眠之地立下祈願。我，羅伯特.索森，索森家族第九代繼承者。收養來自白河谷的農戶之子羅蘭為養子。賦予羅蘭索森家族尊貴的姓氏。由諸位索森家族附屬騎士侍從與索森家族城堡麋鹿軍士作為見證者。”

這番話后，侍從們和軍士們簡直炸開鍋。子爵沒有理會他們而是面對羅蘭“我被控制弒親，領地在我手上徹底滅亡。你帶着存留的士兵逃離城堡，遠遠逃離綠獅子的巨口。繼承索森這個姓氏，完成我光復索森家族領地的夢想吧。”他臉色蒼白，坐在他的領主王座上。

索森子爵已經莫過於心死。他小聲告訴羅蘭“戒指上的紋章麋鹿心臟是一張地圖，是索森家族世代的積累，有機會拿着這些寶藏，去開拓領重建索森的領地吧。遠離獅群，不再回來。我的養子羅蘭.索森。”

羅蘭的心情五味雜陳，他再一次被命運推往風口浪尖。他來到這個世界，成為農戶之子，而現在，命運和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他成為了有姓氏的貴族。即便索森家族瀕臨消亡，現在他成為了古老的公爵家族成員，光榮而艱巨同樣背負着這個家族的一切負擔。

開拓領的訴求是死去的異教徒神選者的想法，也歸羅蘭所有。作為貴族名義的養子，羅蘭已經是唯一的索森家族繼承人。他沒有辦法將羅伯特索森領主帶走，只能單膝跪地，對着羅伯特.索森子爵恭謹行了騎士之禮。

沒有猶豫，羅蘭還不想和這座城堡與子爵陪葬，每個人都有選擇權，尤其是貴族。他帶走了侍從和軍士，這其中還有4位侍從和10多位軍士選擇留下來，與他們的君主共赴死亡。

羅蘭尊重這些戰士的選擇，他也沒用權利將這些想要慷慨赴死的老兵強行帶走。他帶着11名侍從和20位不到的老兵，加速跑向密道方向。並且順帶將索森家族的金庫也打開帶走，子爵家族曾經更是大公爵幾代的積累極為豐厚。

除去金錢貴重物，一些鏈甲衫、板甲、頭盔和武器都被一併帶走，羅蘭只恨人少，還有很多鱗甲和鏈甲帶不走。只能丟在原地，選取更多昂貴的盔甲帶上。

走過密道以後，前方只有一人擋在河道路口“我的羅蘭大人，你可算是來了，再不回來我都快急死了。”黑狗招牌的聲音讓羅蘭心安。“黑狗，士兵們呢？”

“前方有個墓園，大夥在那隱蔽呢，都留在這，會被聯軍發現的，他們都打入城市了。你看火光衝天的，肯定在燒殺掠搶。”黑狗帶着羅蘭，往墓園走去“發生什麼了？你不是帶了15名侍從嗎，軍士也少了不少。”

“放肆，民兵團長，你現在是在和索森家族的繼承人說話。”兩位侍從喝止了黑狗。

黑狗本來打算和羅蘭勾肩搭臂的手臂立刻收回來，以他和羅蘭的關係，他也不怕這些侍從的威脅，羅蘭肯定幫他“你被索森子爵收養了？成為索森家族繼承人？”黑狗驚訝道。

羅蘭也很驚訝，黑狗對這一套還挺熟練，

看樣子這位老兄弟也有不小的秘密瞞着他。“你沒在現場，也能知道？”

“也不是不能和你說，邊走吧。”黑狗帶着羅蘭小跑進墓園。“等安全了，我知無不言和你說，哪怕是我底褲的顏色都行。”黑狗無視了侍從們的憤怒。

羅蘭也無奈黑狗的不正經，他選出多位精通地形的老兵當作嚮導和斥候，一眾人向著白河谷方向退去，黑狗在他不在時，安排了辛達帶領一部分士兵先行將物資帶入叢林裏，一行人連停下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就着乾糧和水，押運着物資和克朗離開了伊法蒂亞。

羅蘭到很遠的地方都能看到索森家族世世代代居住的城堡在熊熊烈火中轟然倒塌，這象徵著索森家族對伊法蒂亞領統治的滅亡。也意味着索森家族血脈者的滅亡。而今他成為了名義上的繼業者，也不知道綠獅子大公知道這個消息，會不會追殺他羅蘭到天涯海角。

索森這個姓氏是燙手山芋，羅蘭很清楚，綠獅子大公知道這個消息絕不會放過他。但是沒有這個姓氏，他現在就是個流浪騎士，而且還是沒有實力的流浪騎士。

這些士兵們也不會向現在這樣誓死追隨他，包括之前是哈薩辛的薩瓦克都沒有離開他。作為索森家族的合法繼承人，羅蘭獲得了士兵們的徹底效忠，法理上繼承了索森家族擁有的一切，如果他有實力搶回被獅子佔領的領土，他都可以合法成為一名領主，實地大貴族。搶到多少土地就是多大的爵位。

上限更是大公爵，羅蘭可不敢多想。他記得綠獅子大公購買了一批角鬥士，這裏的侍從和軍士，連他麾下的附屬家族都打不過。索森不也被他們打死了。

羅蘭一行人花費數天到達了白河谷，他的家鄉白河谷礦村遭遇了亂兵，已然被夷為平地。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父母和兄弟姐妹都失蹤了。羅蘭不敢派軍隊下去尋找，現在他的軍隊缺衣少食，沒有額外的補給，在這裏浪費時間只會害死大家。

黑狗記得羅蘭的家鄉就在這裏，他卻異常冷靜看着被摧毀的村莊。白河谷除了礦村還有漁村，還有白河谷農場。羅蘭猶豫了片刻，決定將士兵們化妝成潰退的流亡士兵，以民兵為主對漁村和農場施行搶掠。

他很快就要撤離到黑色森林地區，在這之前他需要糧食和人口。他不收刮這裏的人口和糧食那也會留給獅子，沒有農戶開拓領就不可能完成開拓目標，他不可能讓老兵舉起鋤頭和伐木斧頭們。

羅蘭的劫掠行為遭到了部分正義感侍從的反對，但是羅蘭可不是什麼聖母，他本來就是個很矛盾的人，也是為了目的不在乎手段的人。現在的形式逼得他不得不這樣子做。他沒有和侍從多解釋，勒令他歸隊，下次再頂撞他的話就是一頓鞭子。

辛達不愧是羅蘭用的順手的小隊長，臟活累活都搶着干，無論是搶劫伊法蒂亞領的查塔姆商行還是現在的搶劫白河谷農戶，他都完成的特別出色，不愧是野蠻人基因。燒殺掠搶刻在了本能里，他帶領了民兵們，搶劫了滿滿當當的糧食，而且擄掠了大量的年輕人口。這些都是羅蘭前往黑色森林前的必需品。

看着被押回的人口，羅蘭更是下令正規軍看押他們，辛達也沒有鬧出很多條人命。羅蘭帶走了索森城堡的地圖，在前往黑色森林前，他會路過兩個騎士領和一個男爵領，這些都是羅蘭的搶掠目標，他只要派遣出足夠的民兵完成這個任務就可以了。過於強大的戰鬥力會留下痕迹。

“辛達，你的任務完成很出色，但請你下次盡量抓佃農回來。無論男女老少都可以。”白河谷漁村裡，很多漁民都身強力壯，辛達把主要目標對準漁民，導致不少佃農逃了。羅蘭傾向多抓捕佃農，畢竟開拓領地需要大量的農夫，而不是漁民。

被羅蘭批評的辛達也覺得自己犯了渾，現在騎士領主的目標是農戶，他盡抓了些身強力壯的漁夫，會錯意的辛達更是將胸脯拍的砰砰響，向羅蘭立下軍令狀，下一個領地洗劫一定多抓農戶。

羅蘭洗劫索森領地的行為不單單遭到了富有正義感的侍從抵制，就連跟着他逃亡的民兵和軍士都有巨大的意見，如果不是他繼承了索森的姓氏和榮譽，軍隊都會嘩變。儘管還沒到嘩變程度，接連的軍士和士兵抗議都讓羅蘭不得不放緩他的計劃。騎士侍從們和軍士們認為羅蘭背棄了自己立下的騎士箴言。如果有騎士在的情況下，早就公開反對羅蘭惡劣的行為。

“我支持你，索森的士兵們還沒有從領地守護者這個角色轉換。”薩瓦克毫不猶豫表達對羅蘭的支持“他們不能明白我們現在的處境，沒有領民、沒有糧食和補給，都不需要綠獅子剿滅我們，等待我們的是內部消亡。”薩瓦克對索森士兵們又當又立的行為也是不屑為伍，

作為沙漠民的他崇尚生存和暴力，在南部沙漠，捕奴者的行為遠比羅蘭惡劣。更何況羅蘭現在只不過是為了求得一條生路。他也聽到羅蘭的騎士箴言，但是騎士箴言可以保證軍隊留存？能夠保證索森殘兵度過眼下的滅亡？

羅蘭現在所處的位置讓他不得不做他不想做的事情，他也想保護弱者，也是會在保證自己存在的前提下而做的，現在生存的壓力讓他無比清醒，等待軍士們和騎士侍從想明白，或者情緒平復他會繼續執行自己的計劃。他沒有資格當一個好人，對面可是一頭雄獅和它的豺狼野獸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