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幼稚空想者 白痴

第三百一十章 幼稚空想者 白痴

騎士們很快就將但德,德米特里包圍住了。如此絕望之際,但德仍不打算放棄。只見,他顫巍的攥緊了拳頭……只是此刻,沒有人會再將他視作威脅。但德拚命提起精神,才能勉強保持住意識,並勉強維持住左搖右晃的站姿,就宛如比剛學會走路的嬰孩兒更為脆弱。

騎士們的大隊長率先走上前去。德米特里傷勢較輕,那人步入他攻擊範圍的那一刻,他立刻提劍朝他咽喉刺去。只是他現在手腕也使不上勁,所謂抓緊時機其實和胡亂攻擊的效果也差不多少。

騎士隊長扭過頭,最小幅度的動作,輕易躲閃過去。不僅如此,他還同時抓住了他的手,想把他手腕掰折……這時,德米特里的手腕很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這反而兒致使他及時抽回了手,可他手裏的劍也隨之脫落,掉在地上了。

德米特里下意識的後退,可是但德就在他身後,他心中潛藏着的衷心,令他為剛才的行為感到羞愧,只是還未能做出彌補過失的行動……騎士們便隨着大隊長給出的一個手勢,蜂擁撲來。

騎士們默契配合,不過十五秒的功夫,便給他們帶上鐐銬。即使心有不甘,也儘可能的做出了反抗,但也只能像是一個布娃娃似的任人擺弄,輕易處置。

而與此同時,艾洛和理恩也接受了專業醫護人員的治療。里塔納則被確定為死亡了……現在,已有醫護人員開始念誦經文,為他超度。

……

五天五夜后,理恩才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他視野模糊的望着空白一片的天花板,然後他又看見了他的身旁有一個黃白相間,套着白布的“木偶”?他神志不清,直至聽到那木偶傳出關切他的話語。他才在五六分鐘后,意識到自己從惡夢中醒來,身旁的是照料他的護士。

六個小時后,他思維逐漸清晰,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請護士去找自己的副典獄長過來,非要在第一時間了解調查事件的進展。

“但德……我記得這好像是普雷會長兒子的名字。在我年少時,曾聽聞他在沒有任何援助裝備以及夥伴的狀況下,偶然遭遇了一頭名叫紫明鳥的S級魔物。當時他聲名鵲起,甚至不少報紙都將他捧為最強。你說的是這個人?看來當年編寫報紙的人也都是些腐敗墮落的人,他的實力也沒那麼恐怖。”理恩在詢問羅納威將近兩個小時后,竟開始少見的說起的題外話。

而這令羅納威也感到奇怪,他覺得大概是重傷未愈的狀態影響了理恩的平常性情。這時,理恩則更是被窗外的一隻幼鳥吸引了注意。

曾幾何時。理恩在朋友,家人們的心目中也並非是一個過分偏執,講死理的人。他交往着同齡的和他身份差不多的朋友。他們的父親絕大多數並不是一些嚴格遵守法律的人。其中大多,都可以將整部律法倒背如流。只是越了解法律,就越知道如何踐踏法律。

理恩同其他官員們的男孩子一樣,喜歡學習模仿他們的父輩,進行過家家似的利益交換往來。理恩也曾困惑過,為何自己家每逢過年時收到的禮品要比其他朋友家收到禮品要廉價的多。他的父親常年忙於公務,很少回家……理恩雖然崇敬的他父親,但卻很少了解他。

理恩的父親,那位法官常常對他與一些朋友的往來感到不滿。每次理恩勸他稍稍懈怠工作,多陪陪自己和母親時,他就往往經常提及權利與責任。只是那時的理恩還並不明白那些仿若空中樓閣的道理,就像那時候的他還不明白日常生理與行賄的區別,他逐漸覺得自己的父親是個不懂得變通的古板……我即使如此,他也深愛着自己的父親。

而一個與他要好,名叫盧瓦克的朋友常用一些成熟的,標準的話語掃清了他心底里的迷茫。

他如此解釋道:“世上萬事萬物都在變化中,沒有不處在變化中的事物,法律制定了最基本的規則,有了這些規則,一切文明善惡才得以在此基礎上建立,和變化本身卻是不變的,所以有時候就需要打破常規的思維……就像我父親管轄的那片地區的經濟發展就離不開一些品行不端的商人們的往來。即使知道他們各懷鬼胎,並不是什麼願意為王國無私奉獻工作的良善之輩,甚至知道他們中必然有人違反過不少法律,但即使如此也只能選擇一定程度上的無視。為了當地百姓們的生活狀況,就需要做出必要的妥協。生活大部分都是灰色地帶。我也不是說不妥協就完全錯誤。有很多人就因妥協而完全墮落成為了敗壞國家的蛀蟲。如果沒有用的妥當的信心,如果沒有相應的智慧以及足夠的精力,那麼不妥協就成了較好的選擇,即使會因此做的貢獻低下,大抵也錯不了太多。令尊是一位優秀的人。”

細細揣測這番話后,理恩也覺得是自己對於父親太苛刻極端了。後來某一天,他通過旁敲側擊的方式引導他的父親說了有關於為大局妥協之類的看法。但答案確定他失望……我父親就如自己之前想的那般頑固,不通情理。

“不存在為了民生而進行的正義性腐敗,就像也不存在為自衛反擊而進行的正義性侵略戰爭。考慮如何儘可能的為國家做更多的貢獻,而強忍着對於腐敗的厭惡而去進行腐敗,根本是自相矛盾。無非是在獲得切實利益后,還想要給自己構建出一套務實成熟的幻覺,以求睡個安心覺。既然本就擁有比平常百姓更多的權利,就應該承擔起更多的義務……至於良性的腐敗或者惡性的腐敗,就沒有這個區別。或者說同樣搞腐敗,你是我的政敵,你進行的就是惡性的腐敗。你是我的朋友,你進行的就是良性的腐敗。我腐敗是為了國家是不得不的,而你如果是我的政敵,你腐敗就是敗壞國家,本性使然。到頭來的結果,無非是大家都感覺自己為國家嘔心瀝血,堅強負責的承擔了為國家必須犯下的罪孽。同時又為不僅敗壞了國家,還沉浸在了虛假正義感中的對方感到噁心。而廣大的百姓卻在共同作用下切實遇害了。”當時,理恩斷定這番話過於極端了。失望之餘,也能從父親的口中感受到他對正義的追求,所以仍在某種程度上為自己的父親感到自豪。

如果按照正常發展,理恩也會成為一個圓滑,世俗的普通官員。雖然,理恩的父親在那場談話中覺得他過於傲慢輕浮,所以強制命令他去觀察外城貧民窟的生活,並匯總成報告交給他。但這也只能促使他對平民百姓們多出一些諸如對貓貓狗狗般的關心……

像這時他這般極端的思想,若非遭遇極端的事件也亦不可能塑成他。在他十二歲那年,那個讓他如獲至理名言的朋友盧瓦克的父親因貪污受賄,而被押上了法庭。

盧瓦克沒有嘗試過找理恩求情,因為他正如理恩眼中的那般“成熟”。他知道,理恩的父親是一個堅決不留情面的衛道着……一種可敬,但同時也令人生畏的人。

但他了解理恩父親不疏通關係,不代表其他與他父親有利益牽扯的人會坐視不理。只是,這些人不僅沒能行賄達成目的,反而間接證明了盧瓦克父親的罪名。他被判處了死刑,而且還是立即執行。

盧瓦克與理恩自此斷絕了往來。理恩十五歲生日那年,收到的禮物是一隻有些殘疾的鳥。按他的說法,那隻鳥是個瀕危物種……

他們家裏一位懂鳥的園丁在探完親后,啟程折返宅邸。在途經郊外時,他遭遇了十年難遇的暴風雨。他跑到一處山洞中躲雨,之後雨過天晴。他剛走出來,經過兩三棵樹后,那隻鳥便從旁邊的枝頭上掉下來,正好撞在了他的肩膀上。

理恩聽父親講的繪聲繪色,他感到奇怪。可在當時,他主要還是沉浸在父親及時回來給他過生日的喜悅中,並沒有過於在意。

直至兩個月後。他毫無預兆,毫無準備的從到訪的騎士口中得知他父親遇刺身亡后。他才按耐不住的開始聯想起了那隻鳥的寓意。他,覺得自己的父親對自己的死亡早有預料……之後歹人被繩之以法,歹人也成功供出了他的主子。他的主子及時逃跑脫身,卻也還是在半年後也成功被抓捕歸案。

昏暗的小房間內,門突然被打開。並不強烈的光線,令長時間處在黑暗環境的犯人睜不開眼。他下意識的抬手去擋。理恩從門外走進來,陰沉着點向他詢問他為什麼要害自己父親,凡人卻是理直氣壯的回答道:“你父親就是一個通過給自己貼道德標籤,自我感動的偽君子。他損害了大家的利益,所作所為完全建立在脫離實際的幼稚空想中。不知變通,且尤為不理解一個官員正常該有的往來。我不殺他,也會有別的正常人去殺他。他不去死,天理難容……我也只是為了大家,才痛下下手,你將來可不要向你那蠢父親學……”說著,犯人鄙夷的瞅了他一眼。而再之後,理恩就頭也不回的轉身走出去。后硬的鐵門重重的撞在門邊緣上,傳出來的響聲既沉悶,又令人驚悚。

而隨着這聲沉悶又令人驚悚的撞門聲……理恩的思緒也收回來了。他繼續向羅納威調查進展。

而這時,窗外的幼鳥也從枝頭上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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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比倫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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