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幸運男孩的霉運

繼酒館的會面后，已過了三個月。在此期間，里塔納，艾洛，德米特里，托弗爾先後步入了恩伊格市。

然而，即使過了很長時間。他們也未能找到有用的線索。但現在，身為被關押者的但德卻已努力的將明確的線索透露了出去。

那份線索烙印在一個在破爛餐館裏打工的白髮男孩身上。

他的名字叫加博，今年只有九歲，他的父母病逝了許久，他已在這家餐館工作兩年有餘了。

這家餐館就在里塔納居住的旅館的對面。里塔納大多數時候都會為圖方便到這裏用餐，儘管他知道，依照常理自己所食的食物應該被老鼠蟑螂蒼蠅光顧無數次了。

窮人與破爛餐館之間存在一種默契。比如，加博在有一次端菜時，不小心在剛拖過的地面上滑倒。他很快就向客人道歉。然後將弄髒了的菜滑迅速掃進盤子裏，走出餐廳門口，像是將菜丟進旁邊的垃圾桶里。再然後，他就趕忙回到后廚，不久就會端出一盤和剛才一模一樣的菜。

而在此期間……門口必然會再次閃過他的人影。

客人心底里其實知道重新拿過來賠償的菜和先前弄髒了的菜是同一盤。但他不會生氣，相反還需要男孩的演戲，幫助自己自欺欺人。

里塔納的父親被魔獸殺害，母親在父親死後不久鬱鬱而終，朋友師傅被視為摯友的奧德修斯屠戮。可即使他長時間沉浸於苦海中，也會在日常生活里透露出善良。

一次，一位服務員將菜端給他時，外面吹來一陣狂風。狂風將那些菜吹散，不少落在地上。

這位服務員做了同樣的事。里塔納完全有錢再點一盤，或者本就不在乎菜乾凈或髒的他可以直接令服務員將那盤弄髒的菜遞給自己。

但他選擇等待，繼續等待個十五，六分鐘。因為彼時，餐館裏還有很多客人正在用餐，約定俗成好的幻境絕不該就此戳破。

……

現在是清晨，里塔納仍如往常在這座餐館就餐。他和其他客人們拿着餐具像是銀質的，但其實只是在木頭上刷了一層漂亮的白漆。

加博彎下腰，雙手將菜奉上。本來只是日趨熟練的動作，可這次卻間接暴露出了吸引里塔納注意的標誌來。

只見，里塔納微微愣住。隨後就叫住了加博，經過一番很突兀切入后，開始詢問起了他的家世。

男孩說自己的父親是一位鞋匠，母親除了照顧自己，還會在餘下的時間幫街坊鄰里縫衣服賺錢，並且還說他們在四年前就病逝了。

里塔納雖然並不感覺男孩在撒謊，但也感覺到他的言辭恍惚，似乎還有所隱瞞。他瞅向他脖頸后的一個閃電似的標記，確認自己不是因為過度勞累而眼花后，又想起前不久無意間看到男孩月底得到的工資和正常成人工資相同，便更加提起精神來，向他悉心詢問。

“父母去世后，以何為生呢？”里塔納刨根問底的追問。

加納一聽，不由得皺起眉頭。他似乎也提起了戒備，但卻無法控制好自己的言行。只見他顫顫巍巍的低下了頭，有些口齒不清的回答道：“在……這裏工作。先生，您也看到了。”

里塔納瞅向不遠處的老闆。他正用力拽着一個男服務員的耳朵，罵這一連串髒話。之後，他更是按着男服務員的腦袋，朝旁邊不遠處的那尖銳滿是缺口的桌角砸去。

本來只是想要暗示提醒少年，自己知道他說的話並不合理。但也沒想到老闆會這麼狠。里塔納趕忙湧上前，及時制止了正要朝那服務員的後腦勺，再補上一拳的老闆。

拳頭被緊緊拽住，無法再往前進。看着里塔納那高大威猛的個頭，老闆頓生怯意，同時也看見其他客人也正望向自己。只見他瞅了瞅服務員，看着他那正血流不止的前額頭，倒也是逐漸的消了氣。

老闆為自己的失儀客人們道歉，轉過頭走向後廚。服務員剛回過神來，便跟在他後面連連道歉，向他解釋自己是遭到陷害，並沒有偷喝牛奶。

加博似乎想要趁這個機會脫身，他儘力做出自然的樣子，跟在服務員的身後。但里塔納卻還是叫住了他。

“先生，我真的沒有時間和您聊了，燒極代工的話，會像剛才那樣……。”加博很不耐煩了。可這副樣子卻只能證實里塔納的猜想。

“你不會受到懲罰，在這座餐館中，只有你一個人是特殊的，不是嗎？即使我想錯了之後，我也保證會為你賠償，所以你就和我好好聊吧。”里塔納一邊說著，一邊將他強行拽到自己的座位旁。

加博嚇得發抖，不久后眼角更是擠出了眼淚。

“請您放過我吧，我真的沒有時間和您談……我……”加博全身萎縮着，他只是小孩子心性，瞞不住事，更經不起恐嚇。他此時甚至有種將所知所想一股腦的吐露出來的衝動，這種衝動幾乎壓制不住了。

“知道你脖子后的那個閃電標記是怎麼來的嗎？”

“啊？您再說……我，我，我……不知道，”聞言，加博起初是如釋重負，他以為這只是一個和自己需要隱瞞的人無關的怪人。可之後，他又猛然間聯想起了一些囑託。

現在他結巴了。而這時，一個很值得里塔納懷疑的男人正巧也走進了這座餐廳。他看見了里塔納，並主動坐在了他對面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