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隱忍

第二百六十三章 隱忍

明媚的陽光照在“鳥人”的臉上。他細長的白頭髮,搭配上下面的光滑秀麗的臉,讓他就像是一個墜入凡間的天使。

此時,他脖子傷口上的血已經止住了。他空洞的看向天邊,手腳還有那寬大的翅膀,都被厚重的鐵鏈鎖住了。一個身負重傷的士兵,步履蹣跚的走到他的身旁,自然的緩緩躺在了他的身邊。

他親昵叫他安德森。兩個人似乎很早就認識。

“格奧佐,是你的主人派你的嗎?我這裏沒你想要的話,我什麼都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會說,滾開。”安德森嫌棄的說著,他的面色慘白,語速時而緩慢,時而倉促,說完了這麼一大串話,他喘了好幾口氣,彷彿是差點窒息似的。

“我已經是自由了,是我主動向上級請求過來的。我們父親辛苦了一輩子,最後就因為一點點小錯就被害死。你難道就這麼甘心嗎?”格奧列越說越激動。他傷的也不輕清,剛說完就連咳嗽了多下。

“那……是父親他罪有應得。他沒有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安德森憂鬱躊躇,強行辯解道。他的表情很是扭曲,似乎被說破了痛楚。

“你負責給公子養鳥,那兩個一個為老爺看管虎豹豺狼,一個專門為小姐捕捉她感興趣的奇特昆蟲。我呢,就隨其他人一起打理一望無際的花圃。那時我很羨慕你們這些,能直接給主人們提供服務的人。你我在那裏待了十五年多,從小時候起,我就沒同他們說過話。”格奧佐說著,安德森急切的打斷他道:“你不配,現在看來你從出生下來就不配。”

格奧佐聞言,緩緩轉過頭可憐的望向他,隨後長舒一口氣,悵然的回道:“配不配的?我們所有奴隸的命都是他們一句話的事,還需要分的這麼清楚的嗎。”

“我要將我的父親……和你們這些敗類放在一起。他的心是高貴的,只是一時工作不慎。”

“一時工作不慎,就活該沒命嗎?而且你我父親之所以死,也根本就不是因為一時不行。”這次,安德森反過來打斷他的話,不過他的語氣倒很平和。

安德森被嗆住了。他有些情緒壓在心底,似乎不敢吐露出來。不知何時,他的眼角滲出了淚光。

這對於格奧佐來說,像是一種自我意識覺醒的徵兆。他感到希望,平復好心情后,又繼續說道:“小姐要求我父親在他管理的那片區域種些不符合季節,且水土不服的異國花卉,供他們圈子的人炫耀。我父親極力勸阻了,但還是只能埋頭苦幹的將那些花卉種了出來。在她像那些朋友發出邀請幾周后,那些花還是不可避免的枯萎了。違反節氣,誰也救不了……她只能帶朋友去看那些比較尋常的花。她丟了臉,確定其他僕人把他一棍棍的打死了。”

安德森面容變得舒展,看他眼神顯露出共患難的同情來。

格奧佐也投入了更多感情,他熱淚盈眶的張開嘴,指着中間那兩根下頭滿是裂刺,殘缺不全的門牙繼續說道:“這就是那時被打破的,我還算幸運。找到機會,從那裏逃出來了。你也是,你也還有希望。”

“我的父親是忠誠的,他在那時不久前還替老爺挨過一刀,我不能背棄他的信念。即使,他只是因為知識不全,弄來了只串種的臟鳥。”

“那種鳥早就滅絕了。你父親不僅沒有過,反而還是有功的。他冒着風險,極力滿足了少爺的虛榮心,拿那隻差不多的鳥頂替,當時你就在現場,想必也是看到了少爺大受喝彩的光景。但運氣不好,還是被一些挑刺的人瞧出來了。”格奧佐悲傷惋惜的說著,戰場上從未哭過的他現在心酸的掉了幾滴眼淚。

“他被人從醫院的擔架上架起,丟在了暴風雨夜中。其他人鄙夷的瞧着他,每人都給了一口唾沫。”

“父親死的確實不值,我醒悟了。”安德森不看迴響的閉上了雙目,緩緩吐露道。

“感謝你那時候經常幫我,我們還是好兄弟。”格奧佐費力的將他架了起來。安德森也表示願意將自己知道的情報都說出來。

格奧佐欣慰的主動伸出手,俯下身就要將他的腿腳鬆綁。這時,一個消瘦的黑影出現在他身後。緊接着,格奧佐便被一記手刀擊中了后脖頸,迅速昏迷了過去。安德森頓時怒氣難忍的昂起頭,朝前方頂撞上去,面部卻結結實實的被鞋底砸中,他撞在了背後的柱子上,面部與後腦都流出了不少血。

面前人正是艾洛。此時,他正面色陰沉的俯視着狼狽不堪的安德森。安德森自知盤算落空,不由得露出了自嘲的冷笑。

艾洛望向格奧佐,有些納悶的問道:“他是一個單純的,以為幾句話就能感化他人的傻子。還是原本就是你們派到這裏的卧底,又或者是,但是你不知道。”

“你自己猜去。越是深入的模仿你們下賤,貪婪,愚昧,無知,殘忍,虛偽的思維,就越感到噁心作嘔。我也是差點就演不下去了……你動手吧。”安德森自豪的說道,他決心欣然赴死。

“我們有更多的方法逼問,你就安心候着吧。”艾洛惡趣味的嘲諷道。聞言,格奧佐頓時憎惡的咬牙切齒。艾洛漫步離去,而他則在寬厚的柱子上胡亂撲騰,咬牙切齒的背後罵了很多難聽的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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