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降橫禍
何謂,鍊氣境?
從記憶中得知,鍊氣境乃修道入門第一個境界。
鍊氣境可吸納天地靈氣,入體化為元力,壽元可達至百來歲。到達鍊氣境,丹田為氣狀,可初步掌握靈氣術法運用,已具備神識。雖不能辟穀,但身體相比之前已有大幅度提升。
到達鍊氣境,也就是意味着邁入了修道的門檻。隨着前身記憶碎片的梳理,陳文卿卻並未欣喜若狂,反而眉頭緊皺了起來,青澀稚嫩的臉上也鄭重了起來。因為,他從記憶的碎片中發現了前身之死的端倪。
“果然,前身死的蹊蹺。確實有人要害我!”
陳文卿神情肅穆,目光一凝。他慢慢將原身記憶的碎片梳理清晰,小道士以往經歷呈現了出來。
小道士原名姓劉,不過全名叫什麼已是不得而知。只記得十歲那年,劉家莊不幸遭遇大難,陰兵過境,雞犬不留。而前身是被父母藏進了水缸里才躲過了一劫。後來,被路過的紫霞觀的道士帶回了觀里,成為了一個雜役道士。
一夜之間,父母親人盡數死光,這對於一個十歲的孩童來說太過於悲慘。於是,小道士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修道,為父母親人為整個村莊報仇。
小道士心中滿懷仇恨,平日裏也沉默寡言,只會埋頭做苦工,也不和其它雜役交流,甚至他沒有住在雜役堂反而一個人住在後山的草廬之中。
作為雜役,三年多的時間也才攢下來二兩銀錢。後來,承蒙雜役管事憐憫,他花了這二兩銀錢,從管事手裏買了一本紫霞觀基礎《鍊氣訣》。小道士硬是憑着堅忍刻苦的勁兒,還真的讓他鍊氣成功了。
鍊氣成功的小道士本來是滿懷期待,希望就此參加明日的外門考核。他相信只要通過外門考核,就可以進入紫霞觀真正開始修道。那麼,斬妖除魔、為父母親人報仇雪恨,就有了希望!
可惜的是,小道士願望很美好,事實卻十分殘忍。
隨着小道士的修鍊,發現這本《鍊氣訣》越修鍊到後面,反而越難以理解。在修鍊的過程中還多次走火入魔,身體也每況日下,越來越差。小道士從來就沒有懷疑過這本《鍊氣訣》本身就有問題,反而覺得是因為自己資質不足,不夠努力。終於,昨日小道士強行“行氣”,最後一命嗚呼,命歸黃泉,而陳文卿才得以穿越了過來。
陳文卿浮光掠影般看完了為小道士的記憶,為其感到不公的同時,但也暗自警惕了起來。因為,他想起剛穿越過來時耳畔響起的兩個聲音,其中一個可以肯定就是雜役管事;而另外一個陌生的聲音究竟是誰,現在也還不清楚。
雖然,陳文卿不明白紫霞觀的《鍊氣訣》有多麼貴重,但小道士用二兩銀錢就能從管事手中買過來,光憑這一點這裏面就有不為人知的算計。更別說穿越之時,還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很明顯小道士之死是一場密謀。而密謀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現在也撲朔迷離。如今,由於陳文卿的穿越導致小道士沒有死成,那密謀之人恐怕不會放過自己。想到明日雜役管事就會再過來再行查看,陳文卿心中不覺得焦慮了起來,因為留給自己準備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陳文卿前世只是考古人員,並不擅長這些權謀算計。卻也沒有想到才穿越過來,自己就要面臨了一場生死危機。陳文卿盤算着自己手中的依仗,發現除了自己鍊氣境的修為外,皆身無長物,別無所依!
“這可如何是好?!”陳文卿心中默默計較,分析着現狀。
“雜役管事陳知,乃築基境六層修為。其掌管雜役堂三年,三年以來雜役堂也井井有條,雖無甚大功,但也無過。”
“倘若僅憑着自己雜役身份去戒律堂狀況,由於手中沒有陳知任何證據和把柄,相反可能會遭受懲罰。所以,這條路是決計行不通的。”
陳文卿揉了揉發脹的腦袋,思考着一定還會有其它辦法。
突然間一個念頭閃過,陳文卿恍然大悟,臉上不禁喜形於色。
“既然明日就是外門考核。那麼意味着只要通過了考核,就能離開雜役堂,一切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至於陳知到底有何密謀和打算,現在自己也是無能為力。如今只能先確保安全無虞后,再從長計議。”
既已打定了主意,那陳文卿就不再耽擱。於是趁着夕陽還未完全落下,憑藉著記憶一路狂奔,在院門即將關上之際,趕到了外門考核報到處。
......
“師兄,師兄!請稍候,稍候...”
“我...我要報名...我要參加外門考核!”
兩位負責登記考核名單的外門弟子忙活了一整天,正準備收拾妥當結束報名。此時,卻聽到遠遠的一個呼聲傳來,於是兩人詫異的停下了手中動作。
陳文卿已奔到了桌案面前,只見他雙手插着累彎的腰,氣如牛喘,額上冒着細密地汗珠,斷斷續續說道:“師兄...師兄實在是抱歉...路上耽擱了一些時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給諸位師兄買茶喝。”
負責登記弟子原本心中有些惱怒,不過看到案桌上多出一些銅錢,態度頓時好了一些。緊接着抬起頭,又見陳文卿身形瘦弱,穿着打滿補丁破舊的道袍,心中不忍,明白了桌子上這幾塊銅錢,或許對眼前之人來說怕是來之不易。
於是,說道:“師弟不用客氣了,看師弟打扮應是雜役弟子,銅錢來之不易,買茶就不必了。”
說完袖子一掃,銅錢又回到了陳文卿手中。
陳文卿掂量着手中的銅錢,口中說道:“多謝兩位師兄!感激不盡,感激不盡!”說著朝着兩位師兄拱手作揖。
“我是張謙,這位是楊續。我們負責外門登記考核,師弟何故這麼遲才過來登記?倘若再稍晚點,怕是錯過了報名的時間了,要知道考核明日就開始了!”
“兩位師兄容稟。師兄你們也知道,作為雜役弟子平日裏瑣事頗多,我也是才騰出時間來,還好趕上了!接下來,有勞二位師兄了!”
於是,陳文卿將姓名、年歲一一稟告后,很順利地登記在冊。不過在登記姓名之時,陳文卿卻沒有將小道士的名字登記進去,而是登記了陳文卿的名字。一來記憶中小道士沒有一個完整的名姓,二來重活一世的陳文卿,還是想活出自己的風采。
陳文卿登記完,拜謝了兩位外門師兄。正待離開,卻被張謙叫住了。
“陳師弟,且稍候!作為雜役弟子,想必能修到鍊氣境也是頗為不易。師弟既然有此志氣,那麼師兄特別提點你兩句。”
“雖然鍊氣期已經滿足了外門參與考核的標準。但真正參與考核者,至少是鍊氣中期或者後期,甚至不乏築基期。以你如今境界實力,倘若想改變雜役弟子身份,恐怕頗為困難。”
陳文卿聞言心中一跳,心中急轉。
“看來,要成為外門弟子並沒有原身想像中那麼容易。原來以為只要鍊氣成功,就能成為一個外門弟子,卻沒想到鍊氣境,也只不過是參與考核的最低門檻而已。”
陳文卿對着張謙深深一拜,正色說道:“陳文卿多謝張師兄的提點!不過,作為雜役弟子我已沒有什麼可失去的。所以,即使明知不敵,我也必竭盡全力!”
“此言大善!師弟有這份心性那是極好的,看來我沒有看錯人。如此,明日我等就拭目以待了。”
張謙負責本次外門考核登記報名,算上陳文卿總共六百四十二人參加考核。參與考核者,大多數都是紫霞觀外之人來報名考核,而紫霞觀內的雜役弟子也僅此陳文卿一人而已。
況且,參與考核者或多或少都帶着些許修為。有的是儒修無望大成,由儒修轉道修;有的是名醫妙手,能煉丹辨葯;也有的出身俠士,武藝高強;甚至有的純粹就是富甲一方,為圖個長生久視之道。
陳文卿,什麼也沒有!也正是什麼也沒有,那才讓張謙高看了一眼。
此時,夕陽已經完全下山,暮色也已經降臨。
拜別了兩位師兄,陳文卿一路上很沉默。雖說要竭盡全力,但是修為不足是一個客觀存在的硬傷。
陳文卿帶着沉重的心情,深一腳淺一腳走着,漸漸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