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旋渦
“哥，快醒醒啊，哥在這裏快來呀！”
恍惚間阿修斯似是聽到了妹妹的哭喊，意識回到了身體裏，是的，真的是娜塔莎的聲音。阿修斯想睜開眼睛，可意識依舊很模糊，像是有很多人圍了過來……
在高個男人和刑士交手的那一刻便已經有人感知到了魔力波動，等到他們趕來的時候戰鬥早已結束。玩耍的孩子們都被叫了回來，卻唯獨少了阿修斯，這讓盧克夫婦焦急不已。
村主任發動整個村子的人漫山遍野地尋找阿修斯的蹤跡，終於在附近的山頭娜塔莎最先發現了趴在地上如同焦木一般的阿修斯，嚇得她哇哇大哭。
阿修斯撿回了一條命，起先這件事情受到了上面的重視，然而最後也是不了了之。村民們見怪不怪，除了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對平靜的生活沒有任何的影響，慢慢地也就淡忘了。
時間一晃，盧克的兩個孩子都到了上學的年齡，娜塔莎憑藉著無與倫比的魔法天賦在短短一年裏從山村到鎮上，又到城裏，再到帝都，最後傳來驚人的消息——娜塔莎被選定為新一任的光明聖女，並作為教皇大人的親傳弟子留在帝都光明教廷的神殿裏修鍊。
盧克一家的地位水漲船高，他怎麼也想不到當年撿到的嬰兒居然如此優秀，然而人前風光的盧克心裏卻也有着另一番苦澀，原來阿修斯沒有任何的魔法天賦。
世上的人對於魔力的感知都是與生俱來的，都可以去學習自己想學的魔法，只不過有的人生來就是天才，而有的人努力了很久也無法企及天才之萬一，是以有的人轉而去修武學，或選其一或二者兼修，而像阿修斯這般沒有魔法感知力的人就相當於先天殘疾，要麼習武來改變自己的命運，要麼只能做一輩子的普通人。
後來盧克一家人搬到了鎮上，阿修斯則在一家皮匠鋪子裏當起了學徒。憑着細緻認真的性子很快就學好了這門手藝，為此老皮匠可沒少誇過他。
因帝都太遠，娜塔莎和家人總是聚少離多，每次回家都會讓人驚艷她的絕世容顏。在兩人十五歲的這一年平靜的生活被打破，老國王駕崩，大王子繼位，他的兩個弟弟年輕氣盛且擁兵自重，而黑暗教廷又欲趁時局動亂之際捲土重來。
……
“馬車到了，阿修斯。”盧克在樓下大喊道。
“來了。”阿修斯跑出門，想起水壺沒拿又立刻折返，他站在門口看向桌上的水壺將手伸進影子裏，水壺旁詭異地出現一隻手將其扣住拉進影子中，阿修斯把手抽出，喜滋滋地將滋滋地將杯子放進了背包里。
在盧克夫婦的相送下阿修斯坐上了前往帝都的馬車，娜塔莎有來信說是阿修斯製作的皮具大受上流社會的歡迎，故而請他來為那些闊太太們做一些私人訂製的用品。阿修斯不相信會有這樣的好事，但想來妹妹肯定也不會騙自己，就這般將信將疑地往帝都趕去。
期間阿修斯換坐馬車，跟過商隊，渡過大河，挨過索橋，足足花了半月時間才到達帝都。作為整個帝國的政治、經濟以及文化中心，帝都的繁華傳說他已經聽得太多了，如今親臨帝都，感受可遠比口傳來得震撼得多。
只見龐大高聳的城樓遠遠望去就像一頭匍匐的巨獸，走近後行人車流如溪流百川競相匯聚於汪洋。寬闊於鎮上大路數倍的街道上人群接踵蜂擁，耳朵里充斥着各種叫賣與吆喝的聲音。看着繁榮熱鬧的景象阿修斯感慨難怪鎮上的青年都來這裏尋求機遇，很多老人在年輕的時候也都在這裏待過一段時間。
在一家旅店前阿修斯再次碰見了馬休，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少年。二人在途中相識，阿修斯跟過他們的車隊走了這最後一段路。車隊隸屬於帝國頂級商會之一的路易斯商會，這個商會的買賣遍及整個大陸，甚至是最偏遠的山溝溝里都能見到他們的身影。
馬休顯然也驚喜於阿修斯的出現，最後在他的堅持下阿修斯住進了他的宿舍，當看到路易斯商會為員工提供的住處時阿修斯驚呆了：商會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房間，寬敞明亮，比他自己的卧室還要大，內里設施齊全，柔軟的大床看着就很舒服。
馬休瞧見他臉上的表情哈哈笑道：“怎麼樣，這待遇還可以吧。”阿修斯使勁點頭，把行李放在凳子上，又跑到窗邊眺望。
“對了，去見了妹妹沒有，這裏我熟，明兒帶你們一起逛逛。”馬休說道。
“還沒，就準備明天去呢。”
“看不出來啊，你小子居然有個當聖女的妹妹，虧你還穿得這麼寒酸，不過我可聽說帝都最近可有些不太平啊，之前在車隊裏人多嘴雜的沒說。”
“出什麼事了嗎？”阿修斯心頭一緊的道。
馬休頓了頓，似乎在尋思合適的話，說道：“咱們現在這位陛下乖戾得很，而且聽說早就垂涎光明聖女的美色，還放出話來要娶她。”
“你說什麼！”阿修斯噌地一下站起死死地盯着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戾氣令馬休心頭一顫。隨後馬休擺擺手示意他先冷靜下來，道：“你別擔心，這件事情被羅伊親王擋下了，也就是那位三王子，原來他也喜歡你的妹妹，還揚言國王如果敢染指娜塔莎，他就會立刻起兵造反。”
馬休看出了阿修斯心中所想，又道：“你也別太過擔心了，至少有羅伊親王在，娜塔莎目前還是安全的。”
阿修斯神色凝重：“不，你不了解我這個妹子，她已經兩年都沒有回過家了，平時往來的書信也對這件事情隻字不提，如果不是到了緊急的時刻他是不會讓我過來的，我現在就去找她。”
“等等，你知道她在哪嗎？而且聖女可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阿修斯被這番話說得一愣，轉頭看向馬休頗為得無助。馬休無奈搖了搖頭，道：“你先在這裏待着，我去找熟人問問，別忘了這裏可是我的地盤。放心吧，一有消息就告訴你。”看着他匆匆破門而出，阿修斯忽然有些感動，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也沒有什麼頭緒，只好先等着吧。
在屋中踱步的阿修斯心神不寧，“咚咚咚，”房門此時被敲響，阿修斯趕忙開門卻見並非馬休，而是站着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人。來人非常紳士地行了一禮，道：“敢問閣下可是光明聖女的哥哥？”
阿修斯點了點頭，道：“是我，您是？”
“哦，我是聖女派來接您去和她見面的，您可以叫我吉爾伯特。”
“她在哪？”阿修斯急切地問道。
“自然是在光明教廷了，”吉爾伯特不慌不忙地道。
“快帶我去！”
“您這邊請，馬車就在外面。”阿修斯奔出門果然看見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旁邊，在吉爾伯特的引導下，二人登上馬車緩緩地駛離了此地。
直到中午馬休才回來，一進門便興沖沖地沖沖地喊道：“有消息了，娜塔莎在…奇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