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家小姐

風家小姐

晴空萬里無雲,天幕碧藍如洗,大雁人字南飛,枯葉凋落歸根。

天氣好,空氣好,景氣好!

就是沒人氣!

風家保姆不過二十八歲,此時她正坐沙發上嗑瓜子兒,超大的液晶電視放着糾纏不清的肥皂劇,儼然一副主人姿態,她這可不是偷懶,完全是因為沒事幹,偌大的家裏,除了只狗,她幾乎沒啥可操心的。

她想辭職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捨不得高薪,也捨不得帥的慘絕人寰的男主人。

要說起風家,總共也就兩人,大少爺整日不着家,出去就不見回來;大小姐整日不出門,進門就不見出去。

花高薪雇了她這個保姆,主要任務只能是看家!

大少爺最多十天回家吃個早飯,還自帶!大小姐據說一直在家,可是她從來沒見着過!因為樓上左手邊第一個房間,她在的時候從來沒打開過,聽說那是小姐的閨房……大少爺跟她說,請她來是照顧小姐,而實際上她要做的,就只是在晚上走之前在二樓小姐門口的籃子裏放上提拉米蘇。

無聊地看了看電視,牆上的復古時鐘指針已經是一條筆直筆直的豎線,六點,門鈴準時響起,是專門給小姐送提拉米蘇來的小夥子,戴着鴨舌帽長得熱情洋溢的,頗有幾分喜感。小心翼翼的將提拉米蘇放進籃子裏,小保姆忍住敲門的衝動下了樓,帶着風家的小寵物回家去了,當然,這是被允許的。

小保姆剛走,二樓的門便被打開了,一名黑色小睡裙的女子揉了揉滿頭栗色的亂髮從裏邊出來,提過籃子又進屋了。

她就是風家的寶貝大小姐,風信子。

風大小姐生平最大的興趣就是睡覺,最大的能耐便是用毒,所以,她從不走出房間,一半的時間用來睡覺,另一半時間,就是在制毒,她覺得,這是珍惜時間的一種表現。

籃子裏,是一塊心形的提拉米蘇,很誘人。

這是她喜歡的食物,所以她每天只吃這個,她覺得這是節約糧食的一種表現。

就在風信子吃完一小塊提拉米蘇時,手機鈴響了,她接了,是齊嵐,她的男友。

“信子,我們分手吧。”

他的聲音很低沉,甚至有些沙啞。

“理由呢?”

風信子的語氣波瀾不驚。

那頭愣了一下,良久,才傳來低低的回應:“我們……人生觀不同。”

風信子第一次被食物噎着了,幾聲咳就差把肺咳出來,然後她就一直笑,笑到飆淚。電話那頭不住的問她有沒有事,她沒回答,笑夠了,才認真的說:“嗯,我們分手,對不起,這麼多年來,耽誤你了。”

對方有時好一陣沉默,沒等他回答,風信子便掛斷了電話。

她等在電話旁邊,再打一次就原諒你,風信子這樣想,可惜,他沒有再打來。

齊嵐是她哥哥的朋友,也是她見過的第二個男人,他一直不離不棄,堅持每天打電話哄她睡覺,到現在,他的晚安已經是她的習慣了。

其實分手是必然的,沒有哪個人願意交一個成天窩在家睡覺見不到人影,連打電話還要算着她睡醒時間的女朋友。她難過的是,他到現在才告訴她。其實哥哥半個月前就告訴她,她男友交到女友了,她不信,還打趣道要幫他慶祝。

風信子並不是不喜歡出門,她其實也是個愛瘋愛鬧的女孩,她的夢想是做一個土匪,佔一座名不詳的山頭做山大王!可是哥哥跟她說,在現代要做“山大王”得有本事,並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她知道哥哥在忙什麼,一個冷酷的殺手,為了保護她,不斷地殺害了一個又一個該被保護的人。

她也想保護哥哥,所以,她從七歲就開始為哥哥的組織制毒,每個月都有固定的任務,他們兄妹倆沒有自由,從父親欠了高利貸自殺起,他們就註定要為別人賣命。

她從來不是一個善良可愛的好女孩,死在她手上的人,不比殺手哥哥的少,道上的人也叫她信子,不是風信子,而是,毒蛇信子。

但是,她也是個女孩,她渴望愛情,她一直想,等到有一天她和哥哥都能自由了,她就嫁給齊嵐,如果他還願意娶她的話。

人生就像是夢,什麼時候會醒,誰也說不準,但是它終究還要繼續,哪怕再次出現的,不再是同一張面孔,畢竟,只要是個人,總還要睡覺,睡到老,睡到死。

這個旅程,往往伴着夢。

風信子將明天要交貨的淺紫色液體倒入透明袋子裏,晃了晃,真美。這是她的最新研究,高濃度催眠藥品,專用於嘴硬的犯人,逼出口供,它能夠快速融入空氣,化為無形,一小滴便能讓清醒的人陷入催眠狀態,如果是睡夢中的人嗅到,恰巧又做着夢,那麼將永遠困在自己的夢境裏,呈現死亡狀態。

做好這一切,風信子倒頭就睡,絲毫沒有察覺,明晃晃的玻璃試管中,殘留的少量淺紫色的液體從管壁上滴落下來,在黑色的水晶桌面上化開,瞬間便揮發在空氣中,淡淡的清香瀰漫開來,在全封閉的房間內遊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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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寨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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