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變故
“我的命捏在你的手上,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阿茉翊不理會北辰卿魔威脅,目光遙望着天際那一輪炎日,她渴望的伸出了手去感受那股溫暖,自從被送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穴中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麼溫暖的陽光了,北辰卿魔見她一臉無動於衷的模樣,俊臉上佈滿了黑線,心知這個女人很頑固,他卻總是會被她氣得半死,只有興趣缺缺的轉移了話題。
“你不是渴望報仇嗎,本王今日就給你這個機會,你想誰死那個人絕對活不過今日。”他一臉興趣的把玩着她的秀髮,黝黑的眸子緊緊盯着她的臉,絲毫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錶情。
仇恨嗎?是的,她唯一想要苟且活着的目的就是為了可以回來報仇,所有枉死的姐妹們還有她的娘親,她絕對不會讓她們白白犧牲的。收回視線后,清冷的目光中充滿了恨意,她的目光對上了北辰卿魔的,死寂一般的眸中終於有了一絲生動。
“你願意幫我,為什麼?”她實在找不出任何他會幫助自己的理由,他根本是個冷血無情的蛇王,為什麼要幫助一個在他眼中被視為螻蟻的人類?難道他還有着別的企圖么,可是自己已經連死都不怕了,又怎麼會害怕出賣靈魂呢。
“別這樣看着本王,本王只是覺得日子無趣才會。。。。你好自為之吧。”他驀地鬆開了對她的鉗制,狼狽的轉過身背對着她,不知為何看着這樣的阿茉翊,他的心裏居然會有着一抹悸動,更多的是心疼她掩藏的情緒。這一次也不知道東方臬驍到底要做什麼,如果不是他的傷勢還未痊癒,忌憚着八大妖族的追捕,他何須被東方臬驍牽制着,不過這件事牽扯到這個女人,也不知自己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思他竟然會選擇帶着她一起,算了,不論是什麼,事後了也就過去了。
對啊,或許是自己多想了吧,他怎麼可能對自己。。。。可是心裏還是會有着一些失落,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深陷了下去,輕嘆了一聲,她默默的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了,暗暗捏緊了雙拳,白千,你等着,我一定會殺了你,將那個骯髒的神殿毀去,以祭所有枉死的靈魂。
雲烈煌牽着炎紫然一步步踏上了階梯,他的目光暗涌洶波,卻也是淡漠平定的,似是一點兒也不將台上的人放在眼底,自從他的父皇廢除了神殿的勢力之後,人民的信仰才漸漸迴轉到王權之上,他是絕對不會讓這些宵小之輩魚目混珠有機可趁的,神殿的信仰永遠別妄想凌駕於王權之上。
炎紫然一直忐忑不安的視着上方,她的手心也有些汗液,她察覺到這看似平靜的地方充滿了硝煙,其中暗藏着的深不可測的陰謀,她的心不禁為雲烈煌擔憂着,那是一種不自覺的行為,雲烈煌看在眼底暖在心底,他的手更緊的握着她的手,以溫柔的眼神安撫了她不安躁動的心,傳遞着也只有彼此間能夠明白的心聲。
待他們步上最後的一個階梯之後,身影剛剛立穩於祭台之上,雲烈煌還未來得及開口說什麼,有人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搶先一步大肆宣揚神殿的信仰,雲烈煌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倒是一旁的炎紫然有些急了,正欲出口詆毀那個鬼面男人,卻被雲烈煌以眼神示意了不要輕舉妄動,她只好耐下心聽着那個人的教唆之言。
“城民們,我們的世間已經被玷污了,受到了死亡的詛咒,那些污穢的來源就是從充滿罪惡的王宮中流出來,如果你們還不自覺的奮起來,最終只會留下悲戚的結局,你們睜大眼睛看看這所謂的王權,他們的命憑什麼以着身份階級就可以高人一等,而將我們的命視為草芥,大家都站起來吧,用我們僅存的實力來推翻王權的統治,讓神殿為我們創造一個更美好的國度吧。”鬼面男人說完之後,台下的人們議論紛紛,面面俱憒着,他冷笑着視了一眼一旁繃著臉的雲烈煌,其實神殿的進駐不過是早晚的事,他並不急於一時,這些人都是充滿了迷信的,只要稍微的煽風點火,就足以讓他們的信仰倒向神殿。
“哼,本王還真的不知這世上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輩,怎麼。。。。當初被逐出王城的時候還為吸取到教訓嗎?白千。”雲烈煌對他的挑釁嗤之以鼻,鬆開了紫然的手后,他走向了那個剛剛還直言煽動眾人此時卻是僵硬如木樁的鬼面男人,帶有着威脅的口吻說著。
“還是說你希望神殿那些不堪入目的真相公之於眾?”鬼面人聽到這番威脅十足的話,心不禁漏跳一拍,他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目光不着痕迹的與身旁的兩個鬼面人對視了一眼,雲烈煌早將他們的舉動收進眼底,只是出於好心的沒有攻破罷了。
“你。。。。你知道些什麼?”白千,白家主事的,已經步入中年的他一生都在為神殿盡心儘力的效命,關於神殿中隱藏的事情他都是盡數細知,神殿中的秘密是不為人知,當初就是因為那個秘密外泄了,才會被逐出了王城,不過他記得當初雲烈柏夜答應他會銷毀了所有關於神殿的檔案,難道說他違約了?
“哼,該知道本王一個都不漏,你最好不要再本王的地盤鬧事,否則讓你有命進來沒命出去,本王說到做到。”他負着手,目光一攬眾人,那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完全顯現,所有人都當他是昏庸無能,沉於美色,他還就真的成了他們眼中的病貓了嗎?他既然可以無所忌憚的出宮舉行祭祀儀式,期間會發生什麼他回料想不到么,他們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了王城,他就不得而知了,相反的是他們這條大魚一出現他就已經牢牢盯住了,一切的行動也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進行着,沒有他的默許想要在他的城中興風作浪根本是痴心妄想,他倒要看看這幕後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沒有證據又能夠如何指控神殿,白某倒是要看看這王權是否是根深蒂固就動不了分毫了。”白千冷笑着,眼中的諷刺之意是那麼的明顯,雲烈煌的話不過就是再做困獸之鬥,他籌劃許多又豈能被他幾句話威脅到,真正的戲碼才剛要揭幕呢。
“既然你不知趣,那麼本王就恭候你的挑戰了。”雲烈煌有些凝重的視着下面爭議紛紛的人群,袖下的手握的很緊,幾乎青筋暴出,其實要論把握他的確沒有十足,這一番言論不過是想要牽制白千,他是拿着他的王位作為賭注,他的心裏很清楚現如今的百姓早已經對王權失望透頂,這樣的情形下接受白千的挑戰無疑是自掘墳墓。
果然沒有多久下面呼喊聲就響成一片了,人們憤怒的舉起拳頭揮動着,然而那些話都是不利於雲烈煌的,“推翻王權統治,崇敬神殿信仰。。。。”
鬼面男人得意的朝着雲烈煌挑了挑眉,後者不屑的哼哼,紫然的目光移向了高架上的大祭司和天女,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什麼地方不對,台下的宮嫵雪也揪緊了一顆心,她幾次想要上前平定民憤,卻被莫塵阻止了,她知道此時出去也於事無補,如果想要挽救就必須解除了城中的瘟疫。
雲烈煌冷笑了起來,一點也不把下面人的指責聲放在眼裏,目光隨意的瞄了一眼得意的白千,他的笑容中夾雜着諷刺的意思說道:“據本王所知,這祭祀大典上不該是大祭司說的算嗎,什麼時候由你來替大祭司發言了?還是說你們神殿的大祭司只是一個擺設。”聽到此言,白千和其他的鬼面男人的目光都是一震,下面的吵雜聲也忽然中斷,人們的視線都移向了始終跪在高架上的紅衣大祭司身上,心中也不斷猜測着,高架上的紅衣女子微微勾起了一抹神秘的笑容,慢慢的從地面上起身了,她身後的兩位粉衣女子不斷給她使着眼色,可是紅衣女子都裝作沒有看見,她輕輕一揮袖,身影就從高架上飄落在祭台上。
“邪皇說的沒錯,這場祭祀本就該由我這個大祭司來主持,還望不相干之人可以退下了。”女子從容的走向了雲烈煌的身側,一點也不理會白千等人的憤恨眼神,她斜眼視了一眼那些人的嘴臉,嘲弄的勾了勾唇,在她的言語中不相干之人指的就是她身後那三個鬼面男人,雲烈煌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瞭然,從始至終他臉上的自信神采就沒有消失過,他和女子互相交換了一種他人都看不懂的眼神,紅衣女子輕笑着點了頭,眸光若有所思的視了一眼台下的宮嫵雪,受到她的眼神后,宮嫵雪先是一愣,忽而臉上展開了笑容。
“城民們,你們捫心想想當初相信王權是因為什麼,其實不是我們選擇相信王權統治,而是相信我們心中的那個不朽的戰神,是雲烈皇帝為我們帶來了和平的家園,天災**從古至今皆是不斷地,然而我們需要靠着自己的力量才能夠創造美好的家園,我們的平安世界是那些戰士們拚死去維護的,糧食是靠着大家親手栽種的,而你們想想神殿又賜予了你們什麼,它唯一給予你們的是一個可以欺騙自己的信仰,它不可以溫飽全天下飽受飢餓的災民們,它不能夠為我們去戰勝別國的刀劍,它亦不可能讓我們失去的親人復活,這樣一個欺騙自己的行為你們還要去盲目相信所謂的神殿可以給予我們更好的物質和生命嗎?”紅衣女子的一番話徹底讓所有百姓幡然醒悟,他們心中的天平也開始慢慢傾向了王權,其實他們心裏是明白這樣的道理的,只不過在面對可悲的人世,他們的理智已經崩潰了,為了尋找靈魂寄託才不得不盲目追求。
“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別忘了你的身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最好搞清楚,否則後果不是你可以承擔的。”紅衣女子的舉動完全出乎了白千他們的意料,為了怕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白千忍不住出口威脅着,紅衣女子只是輕笑了一聲,笑聲如銀鈴般悅耳動聽,可是白千等人聽到了皆是覺得心中不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