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只配撿我剩下的用
溫伊一推開門就看到蘇清悅差點踉蹌的跪在她面前,但眼眸中卻閃動着掩飾不住的興奮。
很顯然,她剛才聽了牆角。
溫伊冷嗤道:“蘇小姐好像不太挑食,甚至很喜歡撿別人用過的東西,也不怕噁心到自己,這份度量着實令人佩服。”
蘇清悅只當她是心裏不平衡,笑道:“放心吧溫小姐,我會照顧好景琛,也謝謝你的成全。”
溫伊朝着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點。
蘇清悅想到這裏是暮氏集團,量她也不敢撒潑,便湊了過去。
溫伊貼在她耳邊譏誚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別看暮景琛人模狗樣的,其實活兒一點都不好。”
每次都折騰得她死去活來,只顧自己痛快。
蘇清悅本以為她要跟自己說什麼秘密,沒想到竟然是這句話,頓時愣了半晌。
溫伊捂着唇故作驚訝道:“怎麼?你不知道?看來你跟他交往了這麼久都沒上床,一個男人如果對女人連這點興緻都沒有,要麼是這個女人魅力不夠,要麼是他根本就沒把你當成女人。”
她忽而用悲憫的語氣道:“蘇小姐,你真可憐啊。”
這句話刺得蘇清悅心口發疼,手指也忍不住握緊。
溫伊看到她這副模樣咯咯的笑了起來:“記住,暮景琛是我不要的,你也只配撿我剩下的東西。”
蘇清悅的臉色蒼白,暮景琛的臉色更是猶如瀰漫著戾氣,辦公室的氣壓驟降,嚇得北炎拿文件的手都抖了幾抖。
暮景琛俊臉陰沉:“她剛才說什麼?”
他是她不要的?!
這女人瘋了不成?
暮景琛胸口堵得難受,他不喜歡溫伊這幅模樣,更不喜歡她說不要他。
要說也是他不要她啊。
北炎見他臉色陰沉,顯得不敢搭話,生怕撞到槍口上。
不過溫小姐今天確實不一樣啊,以前就像只溫順的小白-兔,今天活脫脫的美杜莎。
蘇清悅的唇角露出得逞的笑意,她就是故意激怒溫伊。
暮景琛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啊,聽到這番話自然動怒,到時候她再進去添油加醋一番,他必然對溫伊更加厭惡。
調整好情緒后,蘇清悅推門而入,微紅的眼眸中泛動着委屈的水光:“景琛,我也是無意中碰到溫小姐的,根本就無意跟她起爭執。”
暮景琛抬起涼薄的眸子,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別招惹她,對你沒有一丁點的好處。”
蘇清悅只當他是在關心自己,頓時露出一個含羞帶怯的笑容。
她離開時眸光掃落在那份離婚協議書上,唇角微微翹起。
到底是她贏了。
走出辦公室后,她就給柳雅芝發了條信息:阿姨,景琛是不是跟溫小姐鬧彆扭了,怎麼還簽了離婚協議書,要不要我替您勸勸景琛?
柳雅芝收到信息時也沒在意,畢竟溫伊恨不得為暮景琛去死,又怎麼會真的離婚呢,左右不過是鬧騰鬧騰,不過清悅這孩子是真懂事,知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這樣家世好識大體又討她歡心的兒媳婦才真正如了她的意。
“別管那小蹄子,她想鬧就鬧吧,我巴不得景琛甩了她,早點娶你過門呢。”
蘇清悅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得意忘形之下就給溫伊發了一條信息:溫小姐,昨晚我送你的那份見面禮滿意嗎?
溫伊看到這條消息時,心下一片瞭然。
看來昨晚她跟蕭實初的照片果然是蘇清悅遞到暮景琛手裏的。
自從她跟暮景琛結婚以來,蘇清悅沒少搞這種小動作,借刀殺人的把戲也玩得很溜。
不過她覺得對方完全沒有這麼做的必要,縱然她什麼都不做,暮景琛也照樣厭棄她。
以前她能忍,是因為愛屋及烏的卑微,現在她心中沒了那把枷鎖,自然一點都不想忍,隨即給蘇清悅回了一條:那我祝你跟暮景琛女表子配狗,天長地久。
蘇清悅雖然被氣得心肝疼,但是一想到自己即將坐上暮太太的位置,隨即壓下了這口惡氣。
走着瞧吧,等她夢想成真的那一天就是溫伊的死期。
溫伊拎着行李箱直接回到了自己在南郊的別墅。
這座別墅其實她準備送給暮景琛的生日禮物,裏面的裝修風格全是按照他喜歡的冷淡風裝飾的,格調也都是黑白色,在黃昏的光暈下,將這座空蕩蕩的別墅襯得有些凄涼。
到底是愛了十年的人,將這份感情手起刀落的剝離,必然經歷徹骨銘心的痛楚。
溫伊捂住心口緩緩的蹲下了身子,眼淚砸在了腳下,積壓在心底的情緒也排山倒海的撲面而來。
疼得她無法呼吸。
年少時,她吃了暮景琛的糖,把這個人連同甜味都刻在了心裏。
十六歲時,她被秦婉瑜推下了水,又是暮景琛將瀕臨死亡的她救了上來。
二十歲那年,暮景琛病危,她捐給他一顆腎,也如願以償的嫁給了他,她知道自己有些卑鄙了,可她始終相信那個如清風朗月一般的男人終究知曉她的好。
可康復后的暮景琛卻像是換了一個人,冷戾,薄情,變着法子羞辱她。
如今她已經二十三歲了,才明白一個道理,她始終入不了他的眼,也進不了他的心,只能帶着一身狼狽結束這場婚姻,成全自己最後的顏面。
情緒平復后,她給秘書南安打了一個電話:“把南郊別墅砸了重新裝修。”
但凡跟暮景琛有關的東西,她都想毀得徹底。
當晚,暮景琛處理完公司事務,回到暮宅已經是凌晨。
以往的時候,只要他答應了要回家,無論多晚,廚房裏始終溫着飯菜,卧房裏始終亮着燈,在他踏進客廳的那一刻,也始終有個女人彎下腰肢將拖鞋遞給他。
可是眼下客廳里空無一人,就連燈光也有些昏暗。
她的反常令他莫名的有些不爽,心情也有些浮躁。
呵,看樣子她這是在做無聲的抗爭。
自己不過是晚回來一會兒,她就又耍小性子了,至於么?
他都沒有追究她跟蕭實初的事情,還處理完公務后就風塵僕僕的趕回來,這已經夠給她顏面了,她還怎麼作?
心口的浮躁再也安耐不住,令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疾步朝着卧房走去,猛然將門踹開:“溫伊,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