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人心易冷

顧海山現在的腿腳不利索，也沒有辦法追出去，趙敏然明知道他身體不方便，還是往外面跑，顯然不管她打的是什麼主意，肯定是沒有將自己放在心上的。

顧海山也累了。

就連顧雨婷這個小姑娘都知道他的腿腳不利索，一個人在家不方便，為了照顧他，甚至都不去上學了，留在家裏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反觀趙敏然，她都快三十歲的人了，卻仍舊不知道輕重好歹，除了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之外，顧海山想不到任何的理由。

實際上如果不是自己這段時間身體不好，顧海山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趙敏然對待自己是什麼態度，過去那麼多年，因為記着趙敏然不嫌棄自己的家庭和身份嫁給他的恩情，所以顧海山對趙敏然一直都很好。

她不願意下田幹活兒，顧海山就將所有的活計兒全都包了，她懷孕的時候身體不舒服，每天需要吃好東西，顧海山也想盡一切辦法給她弄到手。

孩子生下來之後，她說自己一個人照顧不了孩子，需要人幫忙，顧海山也把自己的活計給推了，伺候她的整月子。

不管他出去幹活兒有多忙，反正每天晚上回來，他都會讓趙敏然好好休息，而他則把孩子的事情全都接過來。

顧雨婷小的時候喜歡鬧夜，顧海山白天忙得要死，回來之後一晚上一晚上不睡覺，帶她的那個月，顧海山瘦了三十斤，但是他從來沒有說過趙敏然的不是。

趙敏然說，孩子不是她一個人的，父親也要參與帶孩子之中，只有這樣，孩子才會跟父親親近。

趙敏然還說了，她帶白天，顧海山帶晚上，這一切都很公平。

那會兒顧海山雖然很辛苦，早上早起走的時候要給趙敏然做好一天的飯菜，回來之後又要把趙敏然換下來的衣服和小孩子的尿布拿去洗了。

趙敏然說帶孩子太辛苦了，她沒有時間做飯，也沒有時間洗衣服打掃家裏，顧海山就任勞任怨接了過來。

正如同趙敏然所說的那樣，他是男同志，比女同志能熬，這些事情合該他來做的。

顧海山那個時候從未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哪怕相熟的朋友說他做的太多了，娶媳婦兒回來是為了生兒育女，照顧他的，而不是娶個祖宗回來照顧的，他也沒有找過趙敏然的麻煩。

然而現在回想起來，或許在那個時候，趙敏然的性格就已經展露無疑了。

她是一個非常自私的女人，她只在乎自己，她要求顧海山全心全意對待她，把她捧得高高的，為她奉獻出一切，可是她卻吝嗇於奉獻自己的感情。

生產隊裏嬌氣的媳婦兒不是沒有，但是甭管再嬌氣的媳婦兒，也不會讓自己的男人在田裏幹了一天後，回來連一口熱乎飯，一口熱水都喝不上。

顧海山不管出去幹什麼，不管多忙，回來之後都是要伺候趙敏然的。

之前顧海山身體好好的，身上也有使不完的勁兒，這些事情做出來倒是不費什麼勁兒，可是他現在腿腳不利索，趙敏然還是跟過去一樣，希望顧海山還是像過去那樣照顧她。

自己只是希望趙敏然現在可以多照顧一下自己，多照顧一下孩子，就彷彿犯下了十惡不赦的罪孽似的。

顧海山能感覺到趙敏然對待自己越來越敷衍了，而兩個孩子在趙敏然那裏似乎也排不上號，孩子出去她也不在意，自己直接就跑了。

她真的在意自己，在意孩子們嗎？

顧海山感覺身體很冷，他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正常，回頭看到眼淚汪汪看着自己的顧雨婷，顧海山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好了，沒事兒的，別害怕，有爸爸在呢，爸爸會保護好你們的。」

聽到顧海山的話之後，小姑娘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用力地擦了擦眼淚，扶着顧海山出去了。

等到他們父女兩個趕到衛生所的時候，顧瑾瑜已經幫顧偉凡處理好傷口了，不過剛剛流了不少血，又受到了驚嚇的緣故，顧偉凡眼睛緊閉着，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周嬌嬌瞧着昏迷不醒的顧偉凡，開口詢問道：「顧醫生，這孩子有沒有事情？需不需要送到公社醫院去？」

顧瑾瑜將滿手的鮮血洗乾淨了，聽到周嬌嬌的話后，顧瑾瑜開口說道：「這可不好說，他的傷是在腦袋上，而且還流了那麼多的血，我雖然已經給他止血了，但是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腦子，衛生所的條件有限，如果可以的話，還是送到公社醫院去看看，這樣也能安心。」

周嬌嬌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些什麼了。

等到顧瑾瑜洗好手，再看向周嬌嬌的時候，發現她垂眸盯着顧偉凡看，那張漂亮的面孔上佈滿了濃濃的擔憂之色，顧瑾瑜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你擔心他？」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周嬌嬌和趙敏然之間似乎鬧得很不愉快，而且顧偉凡好像還冤枉過二毛，她難道就一點都不在意嗎？

周嬌嬌似乎明白顧偉凡的意思，她笑着說道：「大人的事情跟孩子也沒有關係，再說了，這孩子之前雖然做錯事情，但到底年紀不大，顧海山也教訓過他了，後來他過來跟二毛認過錯了，我也不至於跟個小孩子一般計較。」

顧瑾瑜點了點頭，他看着周嬌嬌的側臉，突然感覺到有些緊張了起來，許久之後，他方才放鬆了下來，然後開口說道。

「周嬌嬌同志，我可能過段時間就回城去了。」

周嬌嬌微微一愣，抬頭看向了顧瑾瑜：「那就恭喜你了。」

顧瑾瑜：「……」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跟周嬌嬌說這些，不過她的反應倒是也在自己的預料之中，顧瑾瑜苦笑一聲道。

「我還以為你有其他的話要跟我說……算了，反正政策變動了，我家那邊兒給我來了信，說工作給我安排好了，讓我打報告回城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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