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利益關係
粗糙的實驗，只用了十分鐘左右。
對於一場祭祀活動而言，這點時間微乎其微。
中途，周澤時不時掃過屏幕里的三名納美人。
可能是長期祭祀伊娃，已經養成習慣的緣故，對方一直耐心等待着回應。
眾所周知，只要東西不花錢，使用體驗會格外棒。
可白嫖雖好，但非長久之計。
想要利用納美人建立起長久、穩定的物資補給線，唯有取長補短，互相形成交易關係。
作為現代人，周澤非常明確，利益關係比任何形式的結盟都要牢固。
即便雙方有血海深仇，只要給出的價格合適，統統可以既往不咎，默默保持交易往來。
甚至，隨着時間流逝，利益合作逐漸複雜、深入化，關係會越來越緊密，最終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捆綁局面。
到那個時候，想要斷絕來往，除非做好兩敗俱傷的準備，否則沒有那麼容易。
這是陽謀，堂堂正正。
雖然他現在身處廢土荒漠，境地落魄不堪，但是交易秒就妙在這裏。
有些東西，在廢土是垃圾，可對文明處於原始發展階段的納美人而言，披上神靈外衣的破爛或許價值萬金。
在過去的九十九天裏，周澤整日遊盪於廢土。
他沒有找到多少食物，可亂七八糟的東西卻撿了一大堆。
其中，假如以地球廢品收購站老闆眼光來看，好東西不在少數。
比如作用不明的機械零部件，沒有生鏽的廢鐵，以及從屍體上扒下來的幾件金銀和珠寶飾品。
有句老話說得好，狗會旺旺，貓會喵喵，雞會什麼？
答案是，機會留給有準備之人。
顯然，這些東西如今派上用場了。
“該給他們些什麼呢？”
默默來到自己的收藏面前，周澤看着那堆亂七八糟的破爛，皺起了眉頭。
根據已知情報，納美族目前大概近似於人類石器文明發展階段，以採集，捕獵為生，崇尚原始信仰，喜愛歌舞。
其中，他們非常擅長狩獵活動，骨制物品作為珍貴的生產力工具，受到所有納美人的熱愛和追捧。
周澤觀察到，涅緹妮和蘇泰兩人使用的主站兵器弓箭，就疑似用木頭和動物骨骼混合製造而成。
更不用說，三人隨身攜帶的刀具，完全就是粗劣的骨制物品。
首次交易，必須得給涅緹妮幾人留下深刻印象，讓他們對以後的祭祀活動重視起來。
其次，對雙方交易物品價值心中得有桿秤，最好提前建立起穩定、正常的價格體系，防止未來出現大漏洞。
綜合考慮之下，周澤差不多知道該給涅緹妮什麼東西了。
他半蹲着身體，伸出手開始在破爛堆里撥來撥去。
差不多四五秒后，周澤眼前一亮。
隨之，叮鈴咣當的雜音響起，片刻功夫他手上多了把大約三十多厘米長的刀刃。
冷冰冰，灰濛濛，形似彎月。
未知材料鍛造的複合金屬讓其避免了氧化腐蝕，仍舊閃爍着鋒利寒光。
“這把刀哪次搞來的……”
周澤眯着眼睛細細端詳着刀刃，實在有些記不清了。
破爛堆里，相同長度的短刃粗略估計還有兩三把。然而因為戰力堪憂，所以全部沒有引起太多關注。
畢竟在廢土世界，短刀能夠發揮出的作用太弱。
別說槍械類熱兵器，
就連木棍在某種程度都比它實用。
一寸長，一寸強。
這句話並非隨便說說，而是經受了時間的驗證。
縱觀地球歷史，排除武俠小說和某些特殊情況，在冷兵器時代，基本公認長槍乃是百兵之王。
兩個普通人類，正常情況下，哪怕雙方武器長度差距只有十厘米，勝率大多也會偏向長兵器一方。
所以匕首短刃類刀具，在廢土這種複雜時局裏，最大的作用可能就是當做多功能工具刀。
當然，人和人不能一概而論。
對納美族而言，合金鋼鐵肯定要比粗劣骨刃要好用數倍。
短刀作為他們常用武器，一把由現代工業技術打造的鋼鐵之刃，其中價值是個納美人都會明白。
“就決定是你了！”
將短刀握在手裏，周澤感覺很滿意。
這把刀具，應該足以顯示出他的誠意和實力。
既然選好了回禮，事不宜遲，周澤關閉靜音，重新看向面前的鏡像投影。
虛空屏幕之內，此刻涅緹妮三人正跪坐在地面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可他們動也不敢動，一直等待着神靈的啟示。
三人神情驚恐中夾雜着敬畏，很明顯還在為祭品的消失而震驚不已。
那麼一大堆東西，眨眼功夫憑空消失在絢麗霞光里。
自打有記憶以來，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
此情此景，已經完全超出了幾人的想像能力。
毫無疑問，神靈顯靈了！
就在三人手足無措之際，熟悉的聲音終於在涅緹妮腦海響起。
“伊娃的子民，我收到了祭品，作為首次交易的見證，我會回以你們更加貴重的物品。”
聲音悠遠、深邃，在涅緹妮聽來無比神聖威嚴。
她臉色狂熱，激動不已，數次見證神跡生出的虔誠之心讓她下意識拒絕。
“讚美您，偉大的存在，為您祭祀是納美人的榮幸，我們不敢向您祈求回報！”
“不，這是你們應得的東西。”
周澤鄭重強調道，同時立刻開啟時空主機，啟動物質傳輸功能。
“你們為我祭奉食物，我向你們提供等價物品，此乃交易的規則。”
話音剛落，參天巨樹下，捏提妮突然看見曾經出現過的彩色光暈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
斑駁絢爛，瑰麗夢幻，強大的能量波動使得時空在扭曲動蕩。
然而，此次它沒有帶走什麼，反倒送來了神靈的回禮。
耀眼光芒來的匆匆，去也匆匆。
等到完全消散時，一把閃爍着寒光的物品掉落下來，直直插入泥土中。
“這是一件用特殊材料製成的武器，比你手中的骨刃要鋒利、堅硬數倍。”
為避免三人不識貨，周澤特意解釋說道。
“比骨刃還要鋒利的神兵利器？”
涅緹妮目露震驚，她小心翼翼拔起面前的短刀，手指微微摩挲着刀刃。
冰冷，堅硬，明亮，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相似的東西。
思索之餘，突然一陣尖銳的疼痛從指肚傳來。
“嘶——！”
涅緹妮倒吸一口涼氣，瞪大了雙眼。
她看向自己的拇指，卻發現上面不知何時多了一道傷口，正在往外滲着鮮血。
“這刀——！”
真是鋒利。
作為一名戰士，涅緹妮瞬間意識到這把兵器的威力和價值。
擁有它，戰士實力必然會得到增強，捕獵會變得輕鬆，成功率更會提升許多。
“讚美您，偉大的存在。”
涅緹妮神情越發虔誠，誠懇道謝。
“好了，不必客氣。”
看着對方的表現，周澤很滿意，自己的目標已初步達成。
他緩緩開口道：“伊娃的子民，此次交易已經結束。
不過，這只是我們之間友好往來的開始，期待下次能夠繼續和你們進行交易。
合作愉快，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