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花里花落知多少（三)

那嵌着淡金的海天紋路的衣擺似踏着漫片夕陽的金光而來。凡它走過之處，皆是一路的妖嬈，繁華一地。

現在的空氣淡薄，空中浮着點點光輝，淡的不可見。這裏，陰暗與光輝交錯，折射處，誰的眼眸如蝴蝶展翅般從一片陰暗中明亮———

妖嬈芳華皆在他的步履中一點一滴鋪延，這是一場驚破容華的夢，讓所有人皆側目！

畫中仙人，林中居士！難形其資———

似將那江河萬里的美景皆收其眸中，再被他眸中那一閃而過的流光而泯滅！

莫言之對上那樣一雙眼，看到那人沉如烏羽的遠山眉下，那顆珠子流光璀璨，黝黑如那夜幕下陰陰光的黑色琉璃石，雖含笑，卻也真讓人感到如冬季飛雪的———冷。

他笑起來時，那狹長的鳳眸微微上揚，那無意的一抹弧度卻看盡千帆。

莫言之也笑了，她扶掌舉杯，那水藍的絲綢應手上揚的一刻，露出一截玉腕。她對他舉杯，眼中笑起來時，是無感情的———

真的是你，真的很巧！

而，那人見了笑了，卻別過頭，如瀑墨般的萬千青絲隨着他的動作在空中舞過驚鴻！他轉身，坐在那右邊的桌子上！而，那老闆也不說一聲。

錦瑟看向莫言之，剛才的一切她皆收眼中，她看着她———卻只見莫言之仰頭，將杯中的茶飲盡，還是那般隨意。就似剛才什麼都沒生！

錦瑟眼中展開笑意，這，便是殿下！

他身旁的人，天水之青色的衣裳。透過那似綢淡然的色澤，可看見它遮掩的金光！這人不復妖嬈，卻是一種儒雅。他也正是那說話的人！

兩人坐落。樓中的人也都移去目光！

那天水之青的男子又再度開口：“這般規定，你說，我們，去還是不去？”

一襲淡金的人，輕抬眼帘。濃密的睫毛下瞳中含笑，只聽他道：“去與不去，你，皆有數，何需問我。”

天水之青的男子笑着搖了搖頭，他不語。而那人自是不會多問。這樣這氣氛又是安靜了下來……

無聲。

無言。

這一場繁華浮世中的偶然相遇，如此便錯過。來年，又有誰知，這個客棧中，曾有人譜寫相思如花！夕陽蒼老，於這薄涼世界化成指間的一抹殤！

莫言之為自己斟茶，看着那茶水溢出茶杯。漫漫的浸濕了自己的指間。然後流淌在木桌上，像一條小河蜿蜒而下，那源頭竟停在了秦江月前。

他，一直如世外之人，曾開始他的眸光就未從那宛轉指間的流光青瓷杯上離開。而這回卻是看向了那清黃的茶水，在這潮暗的木頭上級至瑰色。

他揚袖，就似天際的雲般悠閑，縹緲。就如清風掃落葉，那纖長優美的食指輕捻那茶水——看不見他臉上任何情緒……

這，是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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