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東寧市出現A級鬼怪的事情在自由區的論壇上已經是爆貼了，說的有鼻子有眼，甚至還出現了圖片，有點兒渠道的人都會得到這個消息，鍾馗司摸稜兩可的澄清，不具有任何的可信度。
恐懼情緒的正在傳播，城市的□□出現了開端。
為了安撫民眾情緒，魏盡明決定，把昨晚的戰鬥視頻用小號發到了網上。
【卧槽卧槽，真的假的，什麼時候A級鬼怪這麼脆了？視頻不會是合成的吧？臉都看不到。】
【這是神吧？只有神明才有這樣的力量，不過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
【我也不信，聯盟對網絡權限的審核那麼嚴格，什麼時候網上能出現這種視頻了？我們配嗎？】
【各位散了吧，與其相信這個，不如多囤點兒東西，萬一鬼怪真的入侵了，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如果視頻是真的，那一定只有神明才能做到了，舉手投足的高貴，是太陽神主吧，可要真是神，為什麼現在才出現？】
【假視頻而已，這樣的視頻，我一晚上能做一百個。】
視頻的發佈，沒有按照魏盡明想的那樣，能勸阻到市民。
一是聯盟公信力的下降，二是有些水軍似乎很希望市民騷亂。
恐慌之下，很多人都會去搶奪物資，不光是出現鬥毆死亡事件，還有，鬼怪最喜歡出現在……人多的地方。
......
今天是周五，工作日，哪怕看到了自由區論壇的帖子，為了生活，大多數的人也得照常出門。
正常運行的輕軌站台上，站滿了等待的人，市區來往的車輛不比往常少，哪怕東寧市鍾馗司官方發佈了鬼怪已經被消滅的信息，可人們根本不相信。
輕軌停下，門打開，很多人如往常一樣準備上車。
忽然，裏面有一個衣衫凌亂，白襯衫上濺着星星點點血跡的男人，尖叫着出現在車門處，馬上就能逃掉了，他的眼睛裏出現生的希望，就在這時，他的身體突然被一塊金屬片從腰斬斷，血液濺了一地，離的近的人被濺了一身的血。
下一秒他褪去人皮，身體周邊跟隨着那塊殺死它的鐵片，變成恐怖的鬼怪，嘶吼着朝站台的人撲來。
突如其來的危機，讓站台亂了起來，恐慌開始蔓延，不只是輕軌，城市別的地方也陸續出現了鬼怪。
整個城市爆發了災難，鬼怪們開始屠殺人類，人們想盡辦法逃走，躲起來，然而鬼怪感染的速度太快，人流量多的地方，很快全員皆鬼。
逃，逃不掉；躲，躲無可躲。
東寧市的人們，陷入了水深火熱當中，他們似乎只有死亡一條路可以走。
......
狄文傑告訴明天，鍾馗司危險，容辭身為指揮官，能第一時間同步兩人的信息。
可那是鍾馗司啊，城市的心臟出現問題，那東寧市可真的要完蛋了。
在城市內，雖然不能絕對的安全，但城市有磁場保護，深入地底，像一個能量球一樣，把城市罩起來。
聯盟還發明出了小型的磁場生成器，如封鎖東大那樣，讓裏面的鬼怪無法出來肆虐城市。
一旦能量罩被觸發，駐紮在外圍的聯盟軍就會立馬出動，裏面除了鬼能力者，還有殺傷武器。
聯盟宣傳城市的時，可說了這樣的話——S級以下的鬼怪無法不觸發警報進入城市。
這也是網友質疑聯盟的原因。
城市裏不僅出現了A級鬼怪，還直接出現在了人員密集的學校，這本身就不正常。
聽到狄文傑的提示，容辭立即起身走出一排排的檔案櫃，檔案室跟辦公室只有一牆之隔，想要進入檔案室得先進入辦公室，打開安全門。
他快步走到門口，猛地停下，他的直覺告訴他，外面出事了。
他在門后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咔噠~”一聲，是打火機的聲音，許休在外面？可是辦公室里不允許抽煙。
“系統，連接辦公室的攝像頭。”
【是。】
容辭的右手邊再次出現一個光屏，辦公大樓雖然停電了，可外面的手機跟筆記本電腦是有電的，許休手機的攝像頭可以從手機里探出，三百六十度旋轉，很貴的一款手機，在這時卻派上了用場。
鏡頭裏的許休看起來很緊張，打了好幾次火才點着了煙，他猛抽了一口煙，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步履中透露着焦急。
看到許休的表現，容辭的直覺告訴他，許休今天的表現不正常。
許休的家族是許家，東寧市的頂級財閥之一，背靠總政處最有權力的幾人之一，他們要做些什麼，防不勝防。
容辭看向檔案室的門，脫掉身上的外套系在門把手上，還打了個死結，確認對方不能從外面進來，才重新找了個隱秘的地方坐下。
“能幫我轉接魏盡明辦公室嗎？”辦公大樓一共三十三層，魏盡明的辦公室在頂樓。
【請稍等。】
他得知道掌司魏盡明在做什麼，作為鍾馗司唯二的A級能力者，此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過，他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系統不屬於這個世界，做什麼都需要媒介，如角色的身體，需要他親手雕刻出來的木雕。
而魏盡明性格更是謹慎，從不用智能手機，在停電的情況下，容辭覺得系統可能無法獲取三十三樓的畫面。
然而系統只用了三秒鐘，他的面前就出現了魏盡明的身影，這個角度怎麼這麼奇怪，似乎是......監視？
鍾馗司掌司的辦公室被人監視？攝像頭沒有斷電，說明是電池的，電池是有使用周期的，對方還能夠隨時進入魏盡明的辦公室更換電池，他不知是該說背後之人，膽大包天，還是手眼通天了。
魏盡明站在落地窗前，平視前方，信號屏蔽，電源切斷，鬼怪橫行的情況下，A級能力者能保全的也只有自己，要是滿城市都是鬼怪，他甚至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對不起。”他輕聲道。
容辭正疑惑他為什麼道歉，忽地，他的臉突然開始異化，半邊臉石化后，他抖動的身體恢復了平靜。
“怎麼？不出去看看嗎？魏掌司。”聲音是他的聲音，但語氣陰狠玩味，這不是魏盡明。
“魏掌司，你的下屬們快要死光了，快下去吧，能救多少救多少。”
“我感受到了，這棟樓，不，是整座城市，都是我的同類，東寧市完了，你也完了。”
鬼能力者跟鬼怪共生，隨着鬼能力使用次數越多，越容易被反噬，直到被同化成鬼。
期間可能會伴隨着鬼怪的蠱惑，還有短暫的失去身體的控制權，無論是哪種，在戰鬥中，都是致命的。
聯盟固定的時間會有體檢，檢查鬼能力者的狀態，魏盡明刻意躲過了體檢，沒想到會被聯盟的人知道，以至於他那麼被動。
在鬼怪的冷嘲熱諷中，魏盡明不動聲色的打開盒子，裏面的東西露出真面目。
他的身體猛地僵住，半邊身體出現石化。
“異化劑？原來聯盟給你的是這個，怪不得你肯讓他們帶狄文傑走，你在乎的不是你跟許家的謀划敗露，你是想彌補？”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魏盡明，晚了，你的罪孽已經犯下，彌補不了了。”
“聽我的，把異化劑扔掉，把身體交給我，只有我，才能帶你得到你想要的。”
異化劑是聯盟研發的一種跟鬼怪融合的藥劑，在能力者不能控制體內鬼怪時，少數的鬼能力者才會選着異化，因為異化的副作用太大了。
耳邊充斥着鬼怪的蠱惑，魏盡明一言不發，極力控制着另一半還能動的身體去拿異化劑。
他體內的鬼怪恐慌大喊：“魏盡明，你不要命了嗎？”
喝下抑製劑代表着異化，異化等於整個人跟鬼怪融合，鬼怪徹底消失，異化的鬼能力者不僅外表變的不人不鬼，還會壽命減半，每一次戰鬥消耗的是生命。
多數異化的鬼能力者，可能只戰鬥一次就死了，而且異化者只能行走於黑暗之下，聯盟有異化軍團，他們只有在戰鬥的時候才會出動，非戰鬥時間是被鐵鏈鎖着的。
非自然異化者，最大的副作用是狂暴狀態，一旦進入這個狀態，就是一個只知道殺戮的野獸，毫無理智可言。
鬼怪這麼竭力的阻止他，自然是不想死。
魏盡明集中精神讓自己身上的石化褪去，抓起異化劑一飲而盡，他的身體立馬發生了變化。
慘叫聲響徹整個辦公室，有鬼怪的，也有魏盡明自己的。
十秒鐘后，辦公室恢復平靜，魏盡明異化成功，原本只有一米七多的他，變成了兩米多高的石頭人，他站在落地窗前，看到裏面自己的樣子，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魏盡明打開抽屜，拿出來裏面的錄音筆，錄製道：“我是東寧市鍾馗司掌司魏盡明，鬼怪出現在城市內部，不僅是因為我的失職，更是因為我的貪婪，造成了這場災難，對不起。”
“由於擔心失去掌司的位置，我隱瞞了自己要被同化的事實，被人抓住了把柄，用於威逼利誘，具體過程在我的筆記本里，如果他能活着，會把我的筆記本跟錄音一起交到鍾馗司總部。”
這個“他”會是誰？容辭的腦海里開始過濾，魏盡明會把筆記本跟錄音交給誰，但這個人一定是他信任的人。
魏盡明繼續道：“幕後黑手是許家，而我被許家騙了，當然，這也是我咎由自取。”
許家？許休！！！他的直覺生效了。
錄音還在繼續，魏盡明似乎想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來：“他們騙我說，實驗室里逃出了一隻A級鬼怪，只要我秘密把鬼怪抓住，他們可以讓我不被同化，繼續做東寧市鍾馗司的司長，沒想到鬼怪根本不止一隻，他們在做一個瘋狂的實驗，我不知道具體內容，可以知道的是，行動隊都是鬼能力者，一旦鬼化，鍾馗司剩下的鬼能力者，絕對無法擋住他們，也無力阻止這場災難。”
“我聽了許家的話，沒有出動聯盟軍配合，以至於一隊全軍覆沒。”
“如果錄音能安全送到總部，我祈求總部對許家展開調查，他們的企圖可能比我想像的還要可怕。”
一般行動隊對付A級鬼怪，都會派遣聯盟軍前往輔助，熱武器火力壓制，低級鬼怪是擋不住熱武器的，行動隊可以專心對付高級鬼怪，而不是被低級鬼怪給累死，闖到A級鬼怪的面前，也只是送菜。
說到最後，魏盡明的聲音開始哽咽，他拿起錄音筆起身，深呼一口氣道：“抱歉東寧市的市民，我無法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但我可以跟你們一起死去。”
話音落下，錄音筆關上，魏盡明轉身打開三十三層的窗戶，高層呼嘯而來的風，吹的辦公室里的紙張亂飛。
魏盡明拿着筆記本跟錄音筆，一躍而下，他根本沒有注意到監視他的攝像頭。
見魏盡明忽然跳了下去，容辭被驚的猛地起身，同時的心裏“咯噔”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全城市的人要一起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