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九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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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從費倫澤口述的故事裏獲取信息的勇士們相比,場外觀眾們的待遇可以說好得不行,光幕上精緻可動的童話書插圖充滿了氪金的氣息,帶來身臨其境的絕妙體感。
“這劇本不錯哎,是克伊親自操刀的吧。”赫敏手托着下巴,用肯定語氣說出了疑問句式。
“對,他在宿舍寫了好幾個晚上呢,”德拉科點點頭,“還神神秘秘的,藏着不給我看。”
邊桌上的餅乾大多數進了羅恩的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有趣的東西看,他今天的胃口格外好,整個下午的四人份零嘴已經所剩無幾。
“咔吱咔吱,不過費倫澤居然願意來演戲哎,咔吱咔吱,雖然他對人的態度挺友善的,和其他馬人不一樣,咔吱咔吱,但來參加這個就有點……克伊怎麼說服他的?咔吱咔——咳咳咳咳咳!”
差點被餅乾渣謀殺的羅恩一邊使勁捶着胸口一邊喊,“水水水水!!”
接過布雷斯遞來的茶杯噸噸噸喝了幾大口后,好不容易緩過來的羅恩不禁有些后怕,他控訴地看向罪魁禍首,“赫敏你幹嘛突然拍我,差點嗆死我了。”
赫敏淡定回看,“我是怕你吃太多了撐到才想提醒你的,誰知道你膽子這麼小,拍一下嚇成那樣。”
“是,是嗎。”羅恩恍然大悟,“那我等一會再吃好了。”
德拉科隱秘地翻了個白眼,放棄吐槽,布雷斯表情微妙,但在赫敏笑眯眯的注視下,默默咽回了到嘴邊的話並假裝認真看着光幕。
正巧,費倫澤的背景故事小科普告一段落,光幕重新切到了勇士們的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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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塞德里克、克魯姆和芙蓉沒有一個分神,都非常認真地聽費倫澤的講述,從中提取出他們認為重要且有用的信息。
“那您知道我們應該去哪裏找聖杯嗎?”芙蓉問。
費倫澤看向她,微微點了點頭,“一路往西,日沉的方向,通往存放聖杯神殿的大門矗立在峭壁之巔。”
“小心,異界的勇士們,你們的路途不會平坦,寂月的眷屬會全力阻攔你們。”
哈利緊接着問道:“您可以告訴我們寂月的眷屬都有誰嗎?”
“祂的眷屬眾多,一一說明恐怕會耗費太多時間,我告訴你們需要格外慎重對待的幾位吧。”
塞德里克:“麻煩您了。”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東密林,西密林是你們的必經之路,和我同為守護者,曜日的眷屬阿納托利突然消音無蹤,如今那裏是黑與荊棘之龍的地盤,你們一定要小心天空驟然出現的暗影。”
“密林和維德拉平原被寬闊的離水河分開,原本的管理者在一年前被一個不知從哪裏來的巫師打敗,她穿着星與月的長袍,常住河邊,除非得到她的准許,任何生物不得私自通過離水。”
“平原上魚龍混雜,魔獸成群,但你們最好別往人類的城池去,那兒的戰火還沒有停歇。”
“……犀角獸們心情溫和,只要你們不去故意招惹。唯一要牢記的是,當你們看見地上有成片金色的花,記得及時避開這塊區域,上空的雲層中隱藏着寂月的雷霆,你們不會想被密密麻麻落下的閃電打到的。”
“穿越平原,踏過沼澤后,你們需要爬上山巔,面對最後的難關,守門人和他的三頭犬塔羅斯。”
哈利聽到這兒,心裏不禁“哦吼”一聲。
好傢夥,克洛伊茲你把你家崽們都拉來打工,給不給工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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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各自陷入沉思的四位勇士帶出領地,和場外所有人一起目送他們踏上旅程后,費倫澤就圓滿完成了他作為指引n的任務,可以退場吃盒飯了。
觀眾席上,布雷斯手無意地點着茶杯沿,他覺得有些奇怪,“克伊呢,他不是說去客串了嗎,怎麼我聽着都不太像他?”
羅恩:“唔嗯……費倫澤說河流的巫師時用的是she,會不會是守門人?”
德拉科:“應該不是,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的身份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赫敏:“更何況他還把格林先生——我們都知道的那位拖上了,不搞點事可能嗎?”
不,不可能,羅恩和布雷斯在內心裏同時回答。
“我賭上一個月的魔葯課作業,他是那種前期沒任何線索提示,最後突然跳出來的隱藏boss。”德拉科說得十分自信。
“這還用得着打賭?”赫敏呵呵笑道,“他肯定能給人特別的驚喜感,當然了,是只有驚沒有喜的那種。”
“啊—啊——欠——”作為驚喜之一的我揉了揉鼻子。
噫,誰在念叨我呢。
我的正對面,桌子另一端的爹地把目光從桌上的小版光幕上移開,“受涼了?叫你不要搞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還不肯用保暖咒。”
我仔細看了看四周,冰牆冰燈冰吊頂,冰桌冰椅冰立柱,沒有一絲多餘冗雜的裝飾物,清一色的通透冷白,看得久了不由覺得炫目,眼前產生重影。
“這不是挺好看的嗎,精緻奢華,逼格滿滿,我的審美果然還是在線的。”我美滋滋地端起茶杯,在醇香的熱可可入口前又放回了杯碟。
“別別別!不勞您動手!我自己來!”
我匆匆忙忙掏出魔杖給自己加了保暖咒,並把毛茸茸斗篷裹得更嚴實了一些。
“哼。”作為驚喜二號的某黑巫師將魔杖重新滑進袖子裏,滿臉的不開心。
我眼神飄忽,避開爹地的死亡視線。
雖然但是,我還不是怕您藉機放火把我好不容易搞好的冰雪殿堂給拆了嗎?
您可別說您沒這個意思,是不是保暖咒的魔力波動我還是分得清的。
“那,那個,看比賽看比賽。”
剛看向光幕,本意是轉移話題的我發現了賽場裏有趣的變化,“蕪湖~他們終於分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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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馬人的小屋,進入東密林后,岔路明顯多了起來,像在暗示着什麼。
說到底這是場比賽,而且是最後的決勝局,勇士們的目標已經十分明確,最先找到聖杯的就是勝利者,所以很快的,競爭的火藥味再次蔓延開。
最先分道揚鑣的是克魯姆。
隨後是芙蓉。
在僅剩的兩人,霍格沃茲的哈利和塞德里克,上一個四岔路口也選擇了不同的方向後,賽場正中的光幕分裂成四等分,展現各個勇士獨自面對未知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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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深吸了一口氣,平復着從剛才開始加速跳動的心臟。
四周樹影婆娑,除了能聽見他自己的呼吸聲,安靜地有些詭異。他放慢腳步,努力把剛才走的路和記憶里的地圖對上號,確定自己目前的位置和計劃里目的地的方向後,改走為跑,沿着路向前。
按費倫澤的提示,勇士們無論選擇哪條岔路,至少應該保持往西的大方向,可場外的所有人都發現了其中有一位並不按套路出牌。
“錯覺嗎……我怎麼感覺哈利越走越偏了?”德拉科皺起眉頭。
赫敏伸出手比劃了一下,“不是你的錯覺,他確實越來越往南邊走了,從樹枝縫隙里看,太陽的位置比剛才又偏了一點。”
“哈利沒問題吧?”羅恩開始坐立不安。
“等一下,先不說方向的問題,”布雷斯嘴角抽搐,“你們就不覺得哈利遇見的危險太多了一點嗎?他剛從靈貓的包圍圈裏跑掉哎!怎麼才走幾步沒喘幾口氣就又被炸尾螺打?”他的腦袋上長滿了問號,“哈利平時有這麼黑嗎?!”
此時,正在炸尾螺們不間斷的aoe攻擊下蛇皮走位的哈利也很想大聲質問某個關卡設計人。
雖然他知道哪個地點會遭遇什麼怪,但這個數量未免有些離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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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就是遭遇戰了吧,哈利下腳開始小心翼翼起來。
繁茂的枝葉把陽光遮得嚴嚴實實,陰暗的墓地里似乎有什麼在涌動。
注意到腳步聲,藏在黑暗中的“怪物”抬起了頭,一時間數都數不清的,泛着黃光的眼睛盯在了來人身上。
二、四、六、八、十……
在看到靈貓的瞬間下意識開始數數的哈利內心瘋狂“咯噔”,他毫不猶豫地抽出魔杖,先手丟了個障礙咒后撒腿就跑,頭也不回,黑色的喵喵洪流緊緊跟在他身後。
還好靈貓們只會喵喵拳,喵喵咬之類的物理攻擊,只要跑得夠快,盔甲護身和障礙咒就足夠應付。
炸尾螺就不一樣了,這個由海格培育的全新品種,完美地貫徹了海格那離譜的審美,先是在視覺上給人以當頭重擊,然後趁着人懷疑自己眼睛是不是快要瞎了的時候,從尾巴噴出爆裂的火焰,最終達成身體和心理的雙重創傷。
在隱約聞到某種奇怪噁心又熟悉的味道時,哈利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當這群醜得各具特色的怪東西們真的出現在眼前,他兩眼發直,表情一片空白,連捂鼻子的手送開來了都沒有注意到。
我是不是要感謝你給我留了條可以穿過去的小路?哈利冷漠地想。
這路設計得真不錯啊。
剛巧能從炸尾螺堆的中間穿過呢。
就是缺了條紅毯,不然更加正宗,地獄之路都要直呼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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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不想回憶自己是怎麼“爬”過炸尾螺之路的,他只慶幸自己之前特地學了雲霧繚繞,白色的霧氣阻礙了炸尾螺的感知,也讓他避免了社死。
勇士們攜帶的煉金產品只有記錄影像一個功能,並不能看破魔咒,所以他狼狽的樣子應該沒在大屏幕上出現……吧?
哈利抓了抓亂七八糟,發尾被火燎枯了的頭髮,把全是灰和破洞的袍子清理乾淨修補好后,再次出發。這回他更加謹慎了,魔杖不離手,盔甲護身無縫銜接。
他躲過了撲面飛來的惡婆鳥的噪音污染,跳着腳穿越火灰蛇的聚集地,屏住呼吸從休憩的毒囊豹身邊繞過,用蛇佬腔和堵在路中央的如尼紋蛇的三個頭展開辯論,論題是“我是誰,我從哪來,我要往那裏去”……
如果說其他三名勇士是花七成時間找路趕路,三成時間解決遇到的問題,那麼哈利就是花費幾乎所有的時間應對一波接一波的危機,他不用趕路,他只要逃跑就行。
場外的各校學生,其他勇士的親友們,包括裁判席的幾位都不由對哈利心生同情。
也許是梅林保佑,也許是物極必反,好運終於降臨了。
哈利踉蹌着鑽進一個山洞,似乎想要在此休息,不過他沒想到這裏已經有一位住客。
它有着巨鷹的腦袋、翅膀和前爪,後半身則像是馬一樣,山洞太小不夠它展開雙翼,但只要看見它的身軀,依舊能想像出它飛翔於天的英姿。
阿納托利,這個名字的意思是日出。
它緩緩邁着步子走向哈利,那雙桔黃色的眼睛裏是審視,是估量,唯獨沒有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