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北地亂起
贏長生望着呂布與杜如晦恭敬的行禮道：「贏長生見過溫侯、杜大人。」
杜如晦笑着說道：「贏大人，不必拘禮。此次重開朔方刺史部，還需多多仰仗贏大人。」
贏長生是中平三年加入錦衣衛的，因為武藝不俗，一直擔任郭嘉的護衛。
但贏長生真正的嶄露頭角，是在中平五年楊陵征討漢中之時。
漢中之戰後成為錦衣衛漢中鎮撫使，後來調回襄陽在楊採薇的授意下參與緝拿行刺楊陵的世家大族與甄有錢的弟弟甄強。
中平九年，贏長生被楊採薇舉薦為宛洛鎮撫使，主要為岳飛提供雍涼之地的情報。
後來被接到楊採薇的密令，只身前往北地郡負責北四郡錦衣衛情報網絡的組建。
楊採薇身份特殊，既是楚公楊陵的妹妹，卻又常常待在錦衣衛衙署中。
也許是出於對張三符的分權，亦或是對於這個「密探女王」妹妹的寵愛，楊陵並未過多干預楊採薇的行為。
這也導致錦衣衛中，有一股屬於楊採薇的力量存在，而贏長生便是楊採薇的親信。
以至於雖然官職上贏長生遠遠低於張三符，但張三符卻無權調動贏長生。
呂布望着贏長生臉色有所緩和，當年漢中之戰呂布率領并州鐵騎追擊皇甫麒之時，贏長生曾為呂布提供皇甫麒退兵的路線與情報，幫助呂布擴大戰果。
贏長生收斂起笑容，從袖口中拿出一個摺子，沉聲道：「楚公密令！」.z.br>
杜如晦與呂布聞言，連忙起身拱手聽命。
贏長生打開摺子：「着朔方刺史杜如晦、上郡太守呂布，三月內！逐張天邦之兵出上郡之南，佔據高奴城！」
「十一月中旬前，引兵兩萬，着胡服，入義渠城。軍情絕密，便宜行事！」
呂布疑惑道：「便宜行事？」
而一旁的杜如晦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道：「下官得令！」
贏長生將手中的摺子鄭重其事的交給了杜如晦，他笑着說道：「杜大人，且不可讓楚公失望啊。」
濁浪滔天，樓船分浪而行。
而贏長生則換了另一艘船，往順流而下往河內郡而去。
立於船頭的杜如晦望着載着贏長生遠去的船隻若有所思，而呂布則眉頭緊鎖。
呂布疑惑的自語道：「楚公這是何意？」
杜如晦撫須笑道：「果不其然！楚公真雄主也！」
「溫侯，立國首功！就在你我二人眼前吶！」
呂布有些驚異的問：「立國？」
杜如晦望着黃河上那一輪紅日，笑道：「楚公如今位極人臣，封楚國公。匈奴內附之時，天子下旨欲封楚公為王，為楚公所拒。」
「溫侯以為，楚公不欲封王乎？」
呂布蹙眉道：「高祖有言：非劉姓為王者，天下共擊之。楚公·····」
杜如晦大笑着打斷道：「所以楚公才要你我二人渡河北上啊。若是所料不差，贏長生此去河內郡，應該也是給河內太守狄青下達楚公的密令的。」
「只要你我二人牢牢佔據上郡以南，與河內連成一片，不管是張天邦還是后金胡人都無法威脅洛陽。」
「早則冬至，晚則明年開春，在宛洛之地蟄伏數年的岳飛將軍，必有大動作。」
「至於為何要入義渠城？溫侯可知義渠人？」
呂布微微頷首道：「先秦時期的胡人，驍勇善戰，強橫一時。」
「西周時期周王室招撫五戎，義渠、郁郅、烏氏、朐衍、彭盧等安置於大原地。」
「五戎中，義渠佔據了水草豐盛，宜耕宜牧的肥沃之地，逐漸強盛，後為秦所滅。」
杜如晦撫須道：「溫侯不愧為九原虓虎，未曾想到對先秦胡人也了如指掌。」
花花轎子人抬人，呂布被杜如晦一陣吹捧，對杜如晦的態度也有有所緩和。
呂布淡淡的說道：「本侯少年時曾在九原聽一位老翁講起過義渠舊事。」
杜如晦轉身望向義渠城的方向道：「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犬戎攻破鎬京，殺幽王於驪山。平王畏懼遷都洛陽，義渠也叛離了周王室。」
「誠如溫侯所言，義渠民風彪悍，以戰死為吉利，病終為不祥。立國之後不久，義渠便吞併了其他部落，並與強秦進行了長達四百餘年的交鋒。」
「直到秦昭襄王時期，義渠王為宣太后誘殺於甘泉宮，其國隨即為秦所滅。」
呂布疑惑的問道：「這與我軍入義渠城有何關聯？」
杜如晦笑道：「秦滅義渠，乃是為吞併六國做準備。義渠城過了涇水便是長安，溫侯還不知楚公所圖嗎？」
呂布驚道：「楚公欲取雍州？！」
杜如晦並不回答，而是笑道：「非劉氏為王者，天下共擊之。那也得看這天下還姓不姓劉了！」
七月流火，當杜如晦與呂布的大軍渡過黃河進駐奢延城之時，并州的晉陽城外旌旗蔽日兵戈森森。
點將台之上，在麾下眾將的簇擁下，張天邦拔出腰間寶劍，目視面前的五萬大軍高呼道：「三軍兒郎們！你們或來自九原、或來自上郡，或者北地！」
「也有人隨我轉戰千里，漂泊至此。但我等如今皆北人也！」
「你們有人世代為大漢戍邊！有人父兄手足亡於胡人之手！有***女為禽獸所虜受盡欺凌！」
「但逆賊楊陵！蠱惑天子！忘祖背宗！冒天下之大不韙，竟將北地割讓給匈奴人！此大恨也！」
張天邦掃視了一眼高台之下義憤填膺的并州將士，繼續大聲道：「我等已是大漢棄民！已是這天地之中的孤魂！」
「大漢不顧北地之民死活！出賣了北地疆土！我等便自己奪回來！」
張天邦長劍直指蒼穹，高呼道：「驅逐胡虜！奪回故地！」
五萬并州精銳長槍高舉，利劍擊盾，齊聲高呼：「驅逐胡虜！奪回故地！」
「驅逐胡虜！奪回故地！」
望着群情激奮的三軍將士，張天邦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站在張天邦身旁的安祿山揮動手中的大旗大聲道：「大軍出陣！不勝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