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情書

溫北凡躊躇不安，「這個是別人塞我書包里的……」

「嗯，」封雋希淡淡起唇，手依舊伸在小姑娘跟前。

溫北凡遲疑的把信件交給了他。

封雋希把玩了一下信件，輕嗤了一聲，「這字跡真丑。」

「……」溫北凡沒敢搭腔。

封雋希收了她所有的信件，反手扔給她一沓練習冊，一本正經的道：「好好學習，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

「……我沒有。」

小姑娘下意識的反駁。

封雋希掃了她一眼，目光逼人。

溫北凡鼓起勇氣看他，「那，你的書包里不也常有么。」

封雋希：「……」

小姑娘還會懟人了。

封雋希輕聲失笑，「溫北凡，你還管哥哥了？」

溫北凡不敢接話。

封雋希盯着小姑娘，聲音倦慢淺淡：「溫北凡，你摸着你的小狗良心說說，哥哥書包里的巧克力和糖，哪次不是喂你了？」

被指控的溫北凡，「……」

「她們塞我包里的東西，我都拿回家喂你這條小狗了，溫北凡你說說，現在我拿走你這幾封破信件，是不是禮尚往來？」

無言以對的溫北凡，「……」

她向來沒有大魔王的口齒伶俐，完全被碾壓。

封雋希手指點在練習冊上，不容置疑的命令小姑娘，「寫作業。」

溫北凡被他盯着寫練習冊。

封雋希把手中的信封利落的撕碎，反手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瞧着夜燈下越發出挑的小姑娘，封雋希隱約煩躁和不安。

家裏希望他讀完高中就出國留學，他突然覺得國外太遠，沒什麼意思。

還有大學……

他覺得京城的大學就挺不錯。

-

封雋希去初中部，更勤了。

自己沒時間，也會讓自己幾個兄弟去接溫北凡。

溫北凡的哥哥是封雋希這件事，已經成為了臨川人盡皆知的事。

書包里莫名其妙的信封更多了。

下課回家，半個書包全是信封。

封雋希的臉都黑了，「溫北凡，解釋解釋，嗯？」

溫北凡掏出一沓信封，「這個，是別人給你的。」

封雋希頓了一下，臉色更黑了，「……溫北凡，你腦子裏裝的什麼，你幫別人轉交情書給我？」

溫北凡挺無辜的，又掏出另幾封，「這幾封，有給陳邃的，還有給周嘉南的。」

封雋希看着她像是搞批發一樣的掏出一疊疊的情書。

「……別人給你，你還真的收？」

「那，人家都是給你們的，我不能不禮貌，」溫北凡很誠實的說，「而且她們都給我買奶茶和雪糕，對我很好，我不好意思拒絕。」

「……」

封雋希臉色更不好了。

他的小跟班為了這些零食把他給賣了！

溫北凡偷偷打量了一下他，「她們還說，只要我把你們的聯繫方式給她們，她們願意出高價買。」

封雋希太陽穴的青筋在暴跳。

溫北凡趕緊道：「我沒有把你的聯繫方式給她們，我把周嘉南的聯繫方式給她們了。這件事我有跟周嘉南提前說，他同意我才這麼做的，然後做這份買賣賺的錢，我跟周嘉南一人一半。」

溫北凡一邊收拾那些情書。

一邊眸光清澈的望向他。

「雋希哥哥，她們給的實在太多，我就做了這個買賣。如果你不喜歡的話，那我不跟周嘉南做這個買賣了。」

封雋希總算知道被家裏限額的周嘉南是哪來的錢買的新款手機。

封雋希沉吟了幾秒。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溫北凡，就你這心眼，你被周嘉南賣了都還在幫他倒數錢。」

「？」溫北凡迷糊的看着他。

封雋希不想她知道這些彎彎繞繞的事情。

他只說，「溫北凡，這件事我不跟你計較了，但我要知道你把我的聯繫方式賣給別人，後果你知道。」

溫北凡狂點頭，「雋希哥哥，她們給我再多，我也不會賣了你的。」

封雋希的臉色緩了緩。

-

小姑娘最近有些奇奇怪怪。

往外面跑得很勤。

一完成作業就不見人影。

封雋希想起小姑娘書包里的情書，斂了下眉眼，拿家裏的座機給周嘉南打了個電話。

周嘉南和同學剛從KTV里出來。

「希哥，打我電話有事？」

夜晚熱鬧的街上，一個賣花的小姑娘無意的撞入眼帘。

周嘉南頓住視線，「溫，溫小妹？！」

他脫口而出的驚訝讓電話里的聲音戛然而止。

周嘉南緩了一下神。

緩緩的對電話裏頭的大魔王說：「希哥，溫小妹她……最近很缺錢么？」

封家。

掛了電話。

封雋希思索了幾秒，給溫北凡的班主任打了個電話。

班主任那邊遲疑了一下，說：「本來想家長會的時候再說溫北凡學生最近在學校里的情況，既然今天你這個哥哥打電話過來，那我就反應一下。」

「溫北凡同學最近在學校里幫人有償代寫作業，還幫代罰的學生大掃除什麼的。」

「我反應的這個情況，還希望家庭教育一起配合我們老師，讓孩子把重心放在學習上，讓她能迷途知返……」

-

溫北凡回家已經是夜晚九點。

踩着封家的門禁時間點回家。

小姑娘似乎很疲倦。

打開房門，書桌前坐着一道身影。

小姑娘心虛。

躡手躡腳的走近。

「……雋希哥哥。」

封雋希緩緩掃她一眼，清冷淡淡，「做什麼去了。」

「我……去周嘉南家裏玩了會。」

封雋希的視線更深了。

溫北凡只覺得今晚的他有些攝人。

在他的沉默中，她越發的心虛。

封雋希在房間裏坐了一會。

清瘦的身影起身。

走之前。

餘光掃了她一眼。

他似乎遲疑了一下，淡淡輕啟薄唇，只說了句：「書桌上的牛奶記得喝。」

「好。」小姑娘乖巧的點頭。

目送他走出去。

小姑娘才稍微放鬆一點點。

端起牛奶抿了一口。

瞥見書桌上一疊鈔票。

她怔住。

她把藏在兜里的盒子拿出來。

看着面前的兩樣東西，她抿了抿唇。

目光深深。

下意識的往自己一牆之隔的隔壁房看去。

-

隔壁房間。

封雋希洗完澡出來。

無意的一眼，他瞬間頓住擦頭髮的動作。

整齊的書桌上多了一個陌生卻精美的禮物盒。

而禮物盒下面壓着的，是他剛才放在隔壁房間的那沓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