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麻煩的契書

第14章 麻煩的契書

莊家斜睨着豁嘴,眼神好像在說這小子運氣真好。

豁嘴運了運氣,把懷裏所有銀票都押上了:“再來。”

莊家數着那一疊鈔票,這個數目夠他花三輩子的,心裏有些複雜,嘴裏說著:“你確定嗎?”

豁嘴故作鎮定斥道:“廢什麼話,快點。”

莊家把骰盅遞了過去:“行繼續吧。”他看到那麼多錢即將被一個傻子輸光,剛起了那麼一點惻隱之心,就被說沒了。看來有些人是要經歷一些風雨了。

豁嘴不知道剛剛錯過了最後一個逃脫生天的機會。他按照第一局的手感,精準地搖骰,精準地晃盅,信心滿滿地把骰盅遞給了莊家:“還是一點。”

“一點?”莊家示意豁嘴確認,得到確定的答案後果斷開盅:“五點,不好意思了,下次光臨。”說罷趕緊把銀票往身上摟。

豁嘴得意的嘴角還沒落下來:“什麼……么。”他直直地往後倒到了地上。

莊家嘆了一口氣,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然後他把攤位草草收拾了一下,收工。

這筆巨款莊家一分沒拿,全給了栓子,栓子轉頭又把錢全部給了向松。向松摸着那一沓銀票的厚度,這是毀了多少家庭才搜羅下來的。

“這些銀票不能給你和你的兄弟,我要把那些契書拿到手。有篤清在當鋪里,這些契書我們應當能贖出來,就算贖不出來也能借出來一用。”當鋪規定五日之內贖回不收多餘的費用,他們得抓緊了。

“對了打聽契書的事你辦得怎麼樣。”向松問道。

“那些田莊和鋪面都很好打聽,因為豁嘴留下的鋪面田莊位置都很好。我打聽過,有陳家的,有……”栓子掰着手指頭數着。

“等等。”向松揮手打斷道,“直接說結論。”他對這些哪家人哪家人不熟,也不想聽。

栓子點點頭:“這些人都是商人或者富戶。”

向松思忖,問道:“沒有彭家?”彭家在縣城是有名的富戶。

栓子搖頭,篤定地說道:“彭家不是好惹的,豁嘴應該欺負不到他家。”

向松無語地看向栓子,這個傻子現在還蒙在鼓裏:“你以為這些都是豁嘴做的?豁嘴不過鄉間一混子,如何能動得了這些有錢人?我猜是杜縣丞。”

栓子一驚,立馬跑到一邊,跟街邊的一群乞兒潑皮嘰嘰咕咕,又跑回來:“我交代他們把杜縣丞那邊也盯一盯。”

栓子並不笨,他只是不知道豁嘴和杜縣丞之間有關係,他略一想,還是有些疑問:“就算我們把契書拿到手,以杜縣丞的能力,我們也沒什麼好辦法對付他。那些富戶商人不過被敲詐一筆,不算什麼,他們不會幫我們的。”

向松欣慰地看了栓子一眼,栓子看見自己想法被肯定,胸脯得意地挺了挺。

“所以,這些契書我們是給林大人送去。”

“林大人?噢,我們新來的縣令?”栓子震驚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向松還和林大人扯上了關係。

向松沒有解釋,喃喃道:“林大人我給你個機會,你要抓緊了啊。”

另一方面。

杜縣丞一口氣堵在胸中,疏散不開:“什麼,你是說,豁嘴那個蠢貨把我的地契全部賭輸了?”

杜縣丞為人謹慎,他雖然把東西放在豁嘴那處,但始終無法放心,就差了衙役時不時監視一下,好知道他的動態。

下頭的衙役跪在他前面瑟瑟發抖,不敢說話。他知道豁嘴最近在賭錢,本來就沒怎麼在意,沒想到今天監視的時候遇到這麼大的差錯。

“林正卿現在想方設法找我的空子,他真會給我出難題。那些契書放在外面我豈能安心?林正卿只要挑得那些富戶寫下狀紙,連同契書都呈上去,我就完了。蠢貨!蠢貨!”杜縣丞把案台上的鎮紙硯台像不要錢似的砸到地上泄憤。

泄完憤,杜縣丞喘着粗氣坐回位置上,對着衙役吩咐道:“把我府中管家叫來。”

衙役低着頭退下了,汗水把他的衣服都浸透了,他的印象中杜縣丞是第一次發那麼大的火。

過了一會,管家到了。

“你拿着家裏所有的錢,去當鋪把豁嘴名下的契書全數贖出,一張都不要留。”

管家猶豫着:“可是,咱們府中銀子不夠啊。”

杜縣丞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寒芒,讓管家不禁打了個冷顫:“我會想辦法,你先想辦法贖,我過後會把窟窿補上。另外,林正卿那頭,我要他加入我們,不管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

向松和栓子走到當鋪門口,有兩個潑皮氣喘吁吁地跑來攔住二人:“剛剛杜家的管家被招去了縣衙,然後沒多久就回了杜家,然後帶着幾個小廝和一個盒子就從杜宅出來了。”

“他們沒準也是朝這邊來的。”向松賞了那兩個潑皮幾文錢打發走了,栓子急得頭上直冒汗:“那我們得快點了。”

向松卻攔着栓子:“我們不能贖了,要是我們在他們之前把契書拿到手,會連累篤清的,杜縣丞也會發現我們。”

向松拉着栓子躲到了當鋪裏面,掌柜的一見到是他們,二話沒說就幫忙了。他可不能得罪這兩個東家的小友。

杜府的下人拿着一疊大額銀票來贖回契書。雖然不是豁嘴親自來,也沒有東西證明豁嘴和杜縣丞有關,這不是當鋪的規矩,但是杜府的下人一邊威逼,一邊利誘就把契書拿到手了。

掌柜摸着一盒大小均勻的銀錠,嘴裏還念念有詞:“得罪得罪,這錢受之有愧。”

向松無語地從內室走出來,掌柜那個得了便宜又賣乖的表情真欠揍。他好奇地問道:“掌柜的,他們這麼有錢,一次性給清了?”

掌柜把收來的銀票分成兩疊,給他們看:“你看能看出什麼?”

向松翻看着他手裏的銀票,靈光一閃:“這些銀票一疊數額很小,另一疊數額很大。”

掌柜點頭:“這兩疊銀票不是放在一起的。一疊放在管家的荷包里,一疊則收在胸口處。所以我猜是在錢莊借的。”

向松明白了,再問也問不出什麼,就拉着栓子出門了。

栓子雲裏霧裏地就出門了,他想了半天沒想到向松究竟明白了什麼,這就走了:“你究竟知道了什麼呀。”

向松笑得很狡猾:“假如你和杜縣丞是敵對的關係,你抓不到杜縣丞的把柄,但是他突然向錢莊借了大額的錢銀,你會不會有所懷疑?”

栓子很配合:“肯定會,我會查他個底兒掉。誰知道他借那麼多錢是不是為了對付我。”他又想了想,覺得不太靠譜,“那如果他能從家裏立馬補上了這筆銀子,林大人肯定來不及察覺,不就沒事了嗎?”

“他沒有直接從家裏拿出這筆錢,就說明他家裏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錢,至少是賬面上的錢不多,要從自己的生意里抽資金。”向松分析道,“可是籌資金會對自己的生意有影響,一部分運行肯定是出問題的,這也會吸引你,也就是林大人那方的視線。”

栓子開始有點懂了:“那豈不是補不補都會被林大人發現?那我去想辦法給林大人提個醒,讓他快點察覺。”

向松點點頭,又搖搖頭:“假如我是杜縣丞,在我不能動家裏的錢時,我會選擇動縣衙的錢,這才是最快的。”

杜縣丞的確在打縣衙的公款的主意。

主簿苦着臉和杜縣丞說道:“老杜,你也知道我一直是向著你的,但是現在林正卿那小子在,我不敢啊。”

杜縣丞陰着臉,如刀槍般的眼神好似狠狠地剮着主簿的臉,主簿被他陰毒的眼神嚇收了聲。“事情不是第一遍做了,縣衙上上下下都是我們的人,你怕什麼。事情做不成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反水了。”

他見主簿被嚇住,又放柔了聲音:“沒事的,燈下黑,林正卿肯定猜不到我們敢在這個時候動公款,等下個月我的生意有盈利,我會一次性補回來。做仔細點,林正卿一定不會發現的。”

這天晚上,明石從酒樓把林正卿給解救出來了。

“姓杜的是不是瘋了!是不是瘋了!不是還在拉攏嗎,今天真是喪心病狂,要不是爺我機靈,就被裏面的妖精纏住了。”林正卿一直沒想通,本來對方手段一直很溫和,突然就撕破臉了。

明石餵了林正卿一顆解酒藥,林正卿喝水吞下:“你不知道,剛剛我在裏面,一個女的就猛地朝我身上撲,要不是我身手快,那女的就賴上我了。”

明石很疑惑:“老爺你最近做了什麼得罪他的事情了嗎?”

林正卿很認真地回憶:“我在外頭一向很謹慎的,說話也不說死,應該沒有。”他越想越生氣,覺得不是他的問題,“他突然發病啊?搞我幹嘛。”

他倆都不知道是被向松給坑了。

豁嘴家。

豁嘴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家了,家裏的東西都被翻了一遍,擺的到處都是。

他還沒準備生氣,就看見一個衙役坐在他的炕上,俯視着他,說:“縣丞說了,你從今天開始,不許出你的院子。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帳以後再算。”

豁嘴心如死灰,他沒想到那麼快就被杜縣丞發現了。

杜縣丞和他合作了那麼久,他很清楚對方錙銖必較的性格,這次犯了這麼大的錯,他的下場一定不會好。他曾經也幫忙處理過那些杜縣丞的對手,不折磨到最後一刻杜縣丞不會讓他死。

他看着周圍的物什,打量着哪些可以帶走,他一定要逃出去。

“別看了,你現在把身上衣服脫掉,裏衣也不能留。杜縣丞說在他處理你之前,不讓你有任何一件東西可以蔽體。幸而現在天氣熱,你光着身子不會怎麼樣。”衙役一臉的幸災樂禍。

“還有,一日兩餐我們會送到你屋子裏,當然你要是敢光着身子出逃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有本事這麼逃跑,也不會引起騷亂,被我們發現,下一次只會比現在更糟。”

衙役把杜縣丞的吩咐說完轉頭就走,豁嘴則感覺落入地獄。

跟他住的近的就沒有人不被他害過,家裏連張被子都沒有,錢也沒了,他逃不掉。

豁嘴這下才抱着頭大聲哭起來,比那孟姜女還要悲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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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科人的古代生存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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