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柔弱小白花7
簡單休息了一會,白霜最後打開礦泉水,給窗前的多肉澆了點水。
腦海內那個系統終於再次出聲:【你打算逃離劇情?】
【天真。】
“沒啊,我在賺錢而已。”白霜面無表情,小心翼翼給那幾株多肉倒水,眸間情緒淡漠,看不出喜樂。
系統頓了會:【即便再怎麼逃脫都很難做到避開與主線人物的碰面,即便你知道懲罰次數,但我依舊有權限申請加刑。】
【況且,你已經偏離了人設,原主不會逃離那個養了她十八年的家。】
白霜收了手,蓋好瓶蓋才說:“那不是家,那是砍斷了喬千雨羽翼的地方。”
讓她沒辦法拒絕親人無理的請求,讓她聖母到打掉一個孩子都捨不得,讓她極其富有同情心到輕易原諒原來對她作惡的人。
輕易葬送自己並不算容易的一生。
而後,還覺得自己幸福圓滿。
當然,單看結果,的確圓滿。
【但,你必須按照喬千雨原先的人設,你只需要完整走完她的一生,懲罰便可以結束。】
【這是很公平的交易。】
“交易?”白霜笑了一下,“我一沒出車禍,二沒墜崖,無緣無故出現在這個地方,你告訴我這叫公平,你告訴我這叫交易。”
“所謂的交易不過是妥協,所謂的公平無非是沒辦法反抗。”
白霜抬眸,隔着透明的空氣,看向窗外對面牆上翁蔚洇潤的爬山虎。
似乎在和系統那邊的人對視一般,開口,聲音沉靜冷淡,“更何況,從一開始,你便妥協了。”
比如霍昀瑾額頭上的傷,比如她打出去的那個舉報電話,比如她今天跳下陽台逃出喬家的舉動。
白霜沒聽到系統的聲音,耳邊終於清靜了下來。
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將衣服疊好放進衣櫃,靠在椅子上看了會兒窗外的長得繁茂的爬山虎,眸光一如既往的淡然。
像是一汪平靜的湖。
平靜到系統並不清楚白霜要做什麼,在想什麼。
白霜休息好,下樓和許奶奶打過招呼便出了門,出門的時候還和一位帶着黑色棒球帽穿着白色短袖的男生擦肩而過。
男生比白霜高出一個腦袋,身形高大,肩膀寬闊有力。
估摸就是許奶奶口中的孫子小鈺了。
白霜是想打招呼的,但那個男生沒有絲毫搭理白霜這個突然出現在院子裏的陌生女人的興趣。
白霜垂眸,沒說什麼出了門。
她手上只有不到一千塊錢,因此才會聯繫上那些牆上隨意貼着的小廣告,昨天光是電話她都打了不下50個,最後選中了許奶奶。
就像許奶奶說的,家裏只有她和那個叫宋非林的高中生。
宋非林就是小鈺。
許奶奶的配偶去世,小鈺的父母離異各自有了新的家庭並不管小鈺的事情。家庭關係簡單。
再其次,在許奶奶這裏,包吃包住,每個月給600塊錢的補課費用,相比其它需要冒險和喬家人碰上的賺錢手段。
在這個寂靜的小巷裏,似乎可以過得更容易些。
當然前提是那個所謂的世界男主霍昀瑾沒有找上門來。
白霜走出巷子口,此刻正是早上十一點半,天氣已經熱起來了,她走到一半,愣在原地。
背部出的汗已經打濕了她的防晒外套,黏在一起,讓他有些不舒服。
她……迷路了。
明明前一刻還在誇自己記憶力好,后一秒就站在無數個巷子交叉路口,看頭頂亂七八糟的黑色電線交纏,甚至於她頭頂上就有一坨黑色繞成甜甜圈的電線。
白霜想了想,躲到了一堵院牆裏長得茂盛的石榴樹下,藉著影子擋光,順便回想自己是從哪裏走過來的。.
她不過是想買點姨媽巾而已。
她對自己姨媽期的預感一向挺準的,要麼明天來,要麼今天晚上就來,所以不能耽誤。
偏偏手機充電還忘記了拿。
想了十分鐘左右,正準備敲門問路,面前突然站了一道身影,白霜抬頭看去。
是剛剛擦肩而過的那個少年。
黑色汗衫和黑色長褲,行走的太陽能吸熱儀,額前碎發被汗珠打濕黏在臉側,膚色是蜜色的,像是透明好看的香檳酒。
在這個不算太炎熱的夏日,蒸騰着獨屬於少年的芬香。
“喬千雨?”
“嗯。”
“迷路了?”
“嗯。”
“奶奶讓我來找你,走吧。”宋非林開口。
順手撈起黑色汗衫的下擺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露出下面蜜色的巧克力。
當然宋非林轉身了,白霜什麼都沒看見。
“麻煩了。”白霜說。
“知道麻煩下次就別亂跑。”少年完全不理會白霜的歉意,走在前面,步子邁得飛快。
白霜在後面小跑着跟上,甚至跑快了,還有幾縷微涼的風繞着她的碎發打旋,有了些許涼意。
她在想,要不要以後跟着宋非林跑步,還能強身健體,不至於現在她撐在門框上看着院子裏坐在小石桌前笑意盈盈的許奶奶和面無表情的宋非林喘氣。
“抱歉,我迷路了。”白霜平復着呼吸,和許奶奶解釋。
許奶奶不介意,揮手讓她過來:“來吃飯,你要是想買什麼讓小鈺帶着你去,這裏到商場有段距離,不好走,也不是非要下午急着上課。明天再開始也不急。”
是了,白霜就是顧忌着下午要上課才趕在午飯前去買,但許奶奶這樣說,她也不介意。
點頭應下來,“好,謝謝。”
午飯很簡單,香椿炒雞蛋,香煎小酥魚以及一道玉米雞肉丁。
白霜吃飯不挑食,幾人圍着小石桌,就着頭頂黑色的防晒布料,吹着從廚房拉電線過來的綠色立式電扇。
愜意到白霜都忘記了這不是她原本的世界。
白霜沒有着急出去買,畢竟下午日頭正旺,如果是她一個人還能忍,偏偏宋非林還得跟着。
實在不好意思麻煩別人。
白霜按照許奶奶的要求去了三樓宋非林房間,她站在門口,敲了敲並未關嚴實的門。
“進來。”
宋非林正坐在椅子上,戴着耳機,向後靠着,大長腿搭在桌沿上,手上拿着手機,頁面停留在遊戲界面,修長的手指在上面靈活的滑動。
嘴裏時不時念出幾個白霜聽不懂的遊戲詞彙。
白霜不玩遊戲,可能是她覺得她的生活才是遊戲,戲謔到她無法思考為什麼自己的生活會是這個樣子。
讓她只想着去怎麼處理怎麼應對,怎麼反抗怎麼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