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是靈族後裔
沈玉落沉着冷靜，將皮膚切口處一直切到和箭頭一樣深，才停下來。
“把眼睛睜開吧，你這軍醫是怎麼當的？沒見過死人嗎？現在就將他是個死人就行了。”
她做完切口后，一抬頭見王軍醫還閉着眼睛，不禁低喝道。
王軍醫頓時睜開了眼睛，就因為他熟知人身上的各個部位，知道她這樣在傷口處再切開一道口子有多疼，才不忍看。
“現在我要拔箭了，你將這傷口處按好，等我拔的時候你要將裏面的淤血都推擠出來，防止碎肉留在傷口裏。”
就在他擰着眉偏過頭時，沈玉落又說話了。
王軍醫想着反正經她這麼一切曲水此時恐怕已經死了，便也不再勸她，都按照她的吩咐做。
方才她在傷口處再切一刀時曲水連哼都沒哼一聲，豈不是已經死了？
他點了點頭道：“公主放心，微臣定會一切照辦。”
對於沈玉落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大手術，跟個微創手術差不多，這比子彈射入身體裏取出來容易多了。
畢竟箭頭再怎麼樣深度也有限，只要麻藥打到位，消毒消炎做到位，手術成功率還是很高的。
她順着切口處將鑷子伸進去，將箭頭一點一點的起出來……
王軍醫此時已經忘了方才的不忍，畢竟是個大夫，對醫術都會有種痴迷，他睜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沈玉落拔箭。
那箭頭竟像一根刺似的被鑷子很輕鬆的就拔了出來，創口處雖然出了血，但並不像他預料的一樣鮮血噴涌而出，無法止住。
這出血量也就是正常情況，跟處理個刀傷劍傷差不多……
他的眼睛瞪得牛眼一樣，連眨眼都忘了，心中無比震驚。
怎麼都沒想到活了這麼一把年紀，行醫幾十年，今日卻在一個小姑娘身上看到了不可思議的醫術。
沈玉落將箭頭起出來后扔到地上，又開始處理傷口，清洗消毒后，又將傷口縫了起來，最後敷上消炎止疼的藥粉。
等她將傷口外面的血跡清理乾淨，又用紗布一圈一圈纏繞在曲水胸口，終於完成手術后，王軍醫只剩下瞪眼張嘴了。
“好了，王軍醫，把手拿開吧。”
沈玉落用衣袖拭了一下額頭的汗，之後見王軍醫還愣着，雙手還按在他的肩膀上，頓時說了一句。
王軍醫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就將手放在曲水鼻間探他的鼻息……
沈玉落笑了一聲，氣道：“你是大夫，要看他死了還是活着最專業的法子是把脈吧？怎麼和不懂醫術的人一樣探鼻息？”
王軍醫回過神來，頓時一陣尷尬，縮回了手訕訕的低下了頭。
“公主，微臣是覺得，按照常理來說，就算是重傷之人被那樣割開傷口拔箭，也會疼的受不了……”
“可方才您割開曲侍衛的傷口后，他全程一點動靜都沒有，連哼都沒哼一聲，所以，微臣以為，以為……”
沈玉落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以為他死了么？”
王軍醫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沒想到她明白他的意思，忙點了點頭。
“是，微臣確實以為曲侍衛可能不行了。”
“他一聲不吭是因為我給他打了麻醉劑，那是一種麻痹身體神經的藥物，打了之後他全身都沒有知覺了，哪裏還能感覺到疼？”
“不過，等藥效過了，他該怎麼疼還是會怎麼疼的。”
沈玉落一邊說一邊開始清洗手術刀，做收尾工作。
王軍醫探了曲水的鼻息又給他把脈之後，確定他還沒死，至少現在還活着，不禁想起一件事。
“公主，您怎麼會習得如此精妙的醫術？”
“微臣曾經在坊間也聽過一些傳言，傳說天山腳下曾有一個族群叫靈族，那裏多能人異士，有懂醫術者會割開人的皮膚治傷，莫非……”
“您這醫術，是和靈族的人所學？”
“什麼靈族鬼族的？這是我自己學的，這事以後你就知道了，現在就別問了。”
沈玉落搖了搖頭說道。
王軍醫見她否認，也鬆了口氣，想來也不可能，天山靈族一直是傳說中的一個族群，從沒有人見過，也沒有人找到過。
民間也只是流傳下來一些故事而已，她一個公主怎麼可能和靈族有關係？
“那曲侍衛現在怎麼樣了？能醒過來么？”
王軍醫覺得沈玉落的醫術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因此即使現在曲水還有氣，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這個我不能確定，畢竟身為大夫天職就是治病救人，至於能不能活沒哪個大夫敢打包票，只能等他醒過來才知道。”
沈玉落又從藥箱裏拿出消炎退燒的葯來，將外面守門的裴如景喊進來。
他和景睿一前一後進了帳子，見她和王軍醫已經處理完畢，不禁問道：“曲水怎麼樣了？”
“我已經將箭頭給他拔出來了，身上的其他傷口也處理好了，至於他能不能活，得看他自己的體質和造化了。”
她說著就將藥片給了王軍醫，讓他守着曲水，晚上若是發燒就給他喂一片。
王軍醫忙應了下來，不過他雖然對她的醫術很是稱道，卻也還是覺得曲水能活下來的機會不大。
畢竟之前他和另一名軍醫也就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想給他吊著口氣等他醒來交代個後事，實在是回天無力的傷勢。
“玉落姐姐，謝謝你，想來曲水侍衛一定會好的。”
景睿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曲水說道。
“你怎麼知道他會好？”
雖然沈玉落心中有數，不過對景睿這樣信任的誇讚還是很受用的。
不像王軍醫似的畏畏縮縮。
“我就是知道，只要姐姐出手，就一定能救活他。”
景睿現在對她都有些盲目崇拜了。
“你為曲水治傷這麼久也累了，先去休息吧，這裏我來守着。”
裴如景見她人雖然不着調，但救治曲水卻很是上心，不禁放低聲音說道。
沈玉落卻搖了搖頭問道：“南疆那邊什麼情況？慕容誠受傷後有消息傳出來么？”
“他雖被你脖子上割了一刀，回去後有隨行大夫為他救治，恐怕也無大礙。”
裴如景根據探子傳回的消息判斷道。
“如果你是慕容誠，這個情況下會怎麼做？”
沈玉落坐在椅子上休息，心中卻開始感到隱隱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