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雖然我沒有借錢給二哥，但是二哥的車還是照樣買了。很久后，聽二嫂說，是按揭買的。
就像現在大多數人買房子一樣，先支付首付款，再通過銀行辦理按揭，每月向銀行還款，一至二年內還清所有的尾款。
沒有借錢給二哥買車，這在二哥和二嫂面前，我彷彿成了歷史的罪人，我又多一層欠他的人情債，我得加倍地忍受二哥對我的不滿和怒氣。當然，我與二哥之間這種微妙的變化，在外人面前，是看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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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的5月份，二姐的兒子訂婚，在家辦宴席，二姐自然高興不已，邀請二姐和二姐夫雙方的兄弟姐妹去吃喜宴。頭一晚上，二姐就一個個地打電話請我們第二天中午到她家裏去吃飯。二姐打電話給我說：
“明天，我兒子訂婚，請兄弟姐妹過來吃飯，你和周揚，和二哥一起來。”
我說：
“好的，好的，恭喜，恭喜！”
雖然我嘴上這麼答應了，但我心裏想，我才不想和他一塊去呢。
接着二姐又說：
“我剛才也打電話給二哥了，叫二哥二嫂和你們一道來。”
我又說：
“好的。肯定去！”
第二天，下雨，還很悶熱。我照常上班，快到9點的時候，二哥打電話給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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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去吃飯，你去不去？”
在電話中，我就能聽出二哥對我的不滿，問話的語氣，嚴肅而短促。
本來我打算快中午時，自己打的過去的，如果二哥不打電話來約我的話，但是現在既然他打電話來了，我就勢跟他一起算了，省得再打的，下雨，車再打，而且還貴。
於是，我回答二哥說：
“去啊。”
二哥又說：
“去就馬上到樓下等我，我一會兒就過來了。”電話里的聲音依然很嚴肅。
其實，那會兒，我不知道二哥已經買了車，以為是借別人的私家車。
我又回答二哥說：
“我的辦公室現在搬到市中的商之都這邊的創業大廈來了，現在這兒辦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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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怒氣地說：
“我管你搬到哪兒去了！”
二哥說完就掛斷電話了。
我們辦公的安廣網絡辦公小樓要拆遷了，已經多次通知我們了。據說拆了之後要蓋停車場，以解決市中心停車難的問題。
通知我們拆遷，要我們搬走，但政府又沒說給我們其他辦公用房。這一下又急得我們沒辦法了。正值此時，市中心商之都附近在蓋創業大廈。創業大夏是我們市供電公司自己找開發商蓋的，沒有對外招標，蓋得很快，不知不覺地竟然就快蓋好了，蓋之前和蓋好后，都沒有對外宣傳，聽說銷售得非常好。因為好多是小戶型，比如30多平米、40多平米到50、60、70、80、90平米，到100多平米都有，戶型面積大小可謂是應有盡有。有錢的人，為了投資，一下子買了整個一層的都有，裝飾好統統出租，租金根據戶型大小和裝飾情形不等而不同，但即使是最小的35平米左右的小戶型，裝飾好，也要租到每月1500元甚至更高，年租金達2萬。也有的人，買大套，150多平米的最高層，當然是為了改善住房條件。沒有對外宣傳，一般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媒體就是媒體，消息就是靈通。我是聽老站長說的，老站長是聽他兒子說的。那時老站長的兒子在本市電視台工作，也正好搞廣告承包，到處攬業務，找廣告，打聽到這創業大廈的事。
老站長說：
“我兒子說，供電公司蓋的創業大廈裏面的房子有些很小，但很時尚，裝飾也很時髦。”
我說：
“沒聽說，是供電公司蓋的創業大廈啊？”
老站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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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電公司有錢，到處蓋房子，城南邊也蓋了一棟宿舍大樓。”
我又問老站長道：
“你兒子去創業大廈看過了啦？”
老站長回答說：
“我兒子去看過了，還說現在都買不到了。全部銷售完了。”
我半信半疑地問道：
“真的，假的？我們一直在跟供電公司打交道，也沒聽他們說啊？”
老站長說：
“他們有錢，蓋樓是自己找的開發商，又沒對外招標，又蓋在市中心，幹嗎要對外嚷嚷。”
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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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我們打電話問問他們辦公室主任吧？”
老站長說：
“有什麼好問的，難道你想買？”
我說：
“先問問再說，如果有的話，如果有小戶型的話。”
老站長說：
“你不是有房子嘛，還要買？”
我說：
“你看，我們現在的辦公室要拆遷，政府又沒說給我其他地方的辦公用房，真要到拆遷的時候，政府不給解決辦公用房，那我們怎麼辦啊？如果創業大廈有小戶型的話，你兒子不是說價格便宜，只有十幾萬元，我想買下來，先做辦公室，之後再出租，就算投資吧。有了自己的辦公用房，就不用搬來挪去的了。”
老站長聽我這麼一說，高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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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沒錯，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房子。我們打電話問問供電公司吧。”
老站長立即打電話給供電公司辦公室，辦公室主任語速很快地說：
“是的，是我們家蓋的，是沒有對外招標，好象賣完了。”
“你們想買？”辦公室主任轉而問道。
我接過固定電話的話筒對辦公室主任說：
“是我想買，想買套小的。想請您幫我問問，還有沒有了。”
辦公室主任說：
“好的，我來打電話問問看。”
不一會兒，辦公室主任打電話告訴我說：
“是全部賣完了。不過還有幾套最小戶型的戶主，想轉手，聽說要投資做生意。”
我興奮地問道：
“那我怎麼跟戶主聯繫？”
辦公室主任說：
“戶主，委託房產銷售部在賣，你如果想買的話，直到銷售部問就可以了。”
掛斷電話，我就飛奔出門，打了輛的，直奔創業大廈的銷售處，銷售處就在創業大廈的一樓南面。
到那兒一問，他們說都買完了，沒有房子了。
我說：
“不是說有幾套小戶型的，別人買了，在委託你們賣嗎？而且是原價。”
他們說：
“是的，只有四套，8至11層的最小套，35平米，原價賣，18萬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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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
“我就買最小套，沒有錢，又想投資。按揭可以吧？”
他們說：
“按揭不行，戶主說要一次性付款，因為要到外面去做生意，否則不會原價買，原價賣的。”
要一次付款，我一聽泄了氣。那時，我身上只有不到8萬元錢。我沒精打采又回到辦公室。
老站長一見我這樣，問道：
“賣完啦，都賣完啦？”
我把所剩四套小的戶型情況及賣主的條件告訴了老站長。
老站長也挺惋惜地說道：
“是有點可惜，但是不能按揭，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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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裏面的辦公室座位上沉思良久后，來到老站長面前，同他商量道：
“年前公司的賬上不是還有10多萬元，我想借用一下，以後每月還給公司，直到還清為止。”
老站長憂鬱片刻后，說：
“行吧，你打個借條，每月從工資裏面扣一半還款。”
見老站長同意了，我立馬行動。
先是打電話給房產銷售處告訴他們，我要9層的，馬上就去交定金。后又打了借條，接着帶着公司的印章等到銀行取了10萬元現金。我把10萬元現金一股腦兒地全部交到銷售處作訂金。下午不到2點，我又把家裏所有的錢取出來交到售樓處，簽了房產銷售合同，付清全款。當我簽合同時，我才知道，原來的房主，把房子又原價賣給了銷售處，我相當於還是在銷售處買的房子。我想估計是因為房子好賣，售樓處人員想自己買下來，轉手賺點兒，結果是供電公司打電話來問的，所以不敢加價，原價賣給了我。
就這樣，我喜劇性地又添置了一處小房產。房子買了，不久我開始着手裝潢，因為是要做辦公室，所以找了一個小的裝飾公司，告訴他們裝飾成辦公室，全包給他們做，不到2萬元。
2014年裝飾好后，我又購置一些辦公桌椅和文件櫃等辦公用品進去，想着如果安廣網絡不用搬遷，這邊就出租掉。但是這期間，宣傳部又通知我們說，安廣網絡要拆除，但具體何時要求我們搬離，又沒有說。所以2014年的4月份開始，我們就兩邊辦公，以創業大廈為主，慢慢地帶着把安廣網絡那邊的東西搬遷過來。
原來，二哥約我一同回鄉下的時候，都是把車開到安廣網絡小樓下等我。今天，二哥約我一起去二姐家吃喜酒，我得告訴他一下，不然他還把車開到安廣網絡那兒去了。
掛斷二哥的電話，我就快速地收拾背包，拿了把雨傘，飛速下樓來到路邊等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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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二哥開着一輛嶄新的白色的小轎車來了，一眼看見二嫂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表情嚴肅着。
這輛嶄新的白色轎車和副駕駛上二嫂嚴肅的表情以及二哥一臉的不高興，瞬間使我的心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二哥的車在路邊停下來了，我卻立在路邊，不知如何是好，是上車，還是不上車。
車雖然已停在路邊，但二哥和二嫂的表情，着實讓我不想上車。
此刻，我幾乎想到打電話告訴二姐，我不去她家吃午飯了。但此時，我和二哥彷彿都在做面子工程，都在做不想做而又不得不做的事情。最後，我還是打開車門上了車，在我打開車門的時候，二哥又嚴肅地說道：
“輕一點，這是新車。”
從創業大廈到二姐家不遠，但也有十幾分鐘的車程，一路上，我們仨個人誰也沒說話，都嚴肅地板著臉，我尷尬地在後排座位上如坐針氈。
從這時開始，我與二哥之間的兄妹之情變味了。偶然，在外人看起來還和平常一樣，但是在我們彼此的心中，卻已有了深深地隔閡。這道深深地隔閡，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橫在我們兄妹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