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殺近侍蔣虎違命
韓茂苦口婆心地勸阻：“大人，今時不同往日了，我們之前要合兵一處，那是因為南郡堵在那裏，方肅只能從那裏通過，所以我們需要在那裏阻攔。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南郡一失，方肅將在荊南各處開枝散葉，如果合兵一處，僥倖保得住長沙一段時間，等方肅把其他郡縣都攻佔了，長沙失陷也是早晚的事，荊州最後還是會落到方肅的手裏的。”
“行了行了！”韓岐開始不耐煩了：“你說了半天就是這麼幾句話，說來說去你不就是擔心零陵丟了，你這個太守沒地方去了嗎？只要我能保證在長沙消滅掉方肅，那你的零陵不就保住了嗎？你真是婦人之見，沒有一點男兒氣魄！”
韓茂沒想到自己的良言勸諫，在韓岐心裏居然是沒用的廢話，都是婦人之見，可是他再怎麼說，事情也就是這麼個事情，讓他再想別的理由，也不會離開這個中心。
心灰意冷的韓茂，只能留下一句：“好吧，我這就將本部兵馬調來長沙，陪大人與那方肅最後一戰！”
就連韓茂都已經妥協了，其他太守要麼本就支持韓岐，要麼人微言輕說不上話，所以最後的計劃也就是這麼定下來的，所有郡縣的全部兵馬，浩浩蕩蕩地推進到長沙郡，足足二十多萬。
另一方面，方肅帶着近十萬的兵馬開到了長沙郡下雋縣，對長沙郡虎視眈眈，分兵紮營，遍佈長沙北部。
英東率領兩萬人，朝着第一站建平郡趕去，當時在江陵潰逃的薛蘭軍，才剛剛回到老巢不久，兵馬還沒有休息，就聽說了英東帶兵雷厲風行地殺到了附近的消息。
在太守府里的薛蘭，聽到這個消息，坐都坐不穩，心急如焚：“諸位，我們剛剛敗退而歸，人困馬乏，以你們之間，我們建平郡應該如何應對英東的來襲啊。”
蔣虎道：“主公，英東從南郡而來，必定順江而下，我願意帶一支部隊，在西陵截殺他們，西陵的地形複雜，我們只要取巧利用地形的熟知，一定能讓英東全軍覆沒。”
薛蘭立刻道：“有蔣虎將軍在此，我有何憂慮，就命你帶上全部兵馬，在西陵截擊英東，待你得勝回來，我要重重封賞。”
“謝主公，蔣虎這就去辦！”蔣虎離開太守府，快步前往軍營。
薛蘭手下的幕僚認為不妥：“主公，我們卻有異議！”
薛蘭問：“你們有何異議啊？”
幕僚們都認為：“方肅的軍隊驍勇善戰，更兼有英東、張懲、巫里這等悍將，南征所到之處無不勢如破竹，我們建平郡的兵甲，豈能是他們的對手？”
“這……”薛蘭一下子犯了難。
幕僚們繼續說：“我們聽說，襄陽、江夏和南郡三郡，太守主動獻關投降，方肅非但沒有為難，而且還秋毫無犯，三郡的太守都安然無恙得以告老還鄉。而我們現在，受制於長沙太守韓岐不說，還在經營着一場必敗無疑的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亂軍殺死。與其如此，倒不如投降方肅，還能落得個好的結果。”
這些事情薛蘭都是有所耳聞的，方肅手下將領的驍勇他也是見識過的，他在韓岐手下沒什麼話語權，處處被人輕視也是眾所周知的。仔細想想，投降確實不失為一個好主意，明哲保身的好主意。
薛蘭問：“可是，我已經派蔣虎去西陵迎戰，又該如何是好？”
幕僚們道：“他又沒有走遠，主公只管把他喚回來就是，一旦開戰，我們恐怕就投降無路了。”
薛蘭連忙附和：“對對對，萬萬不能如此！”於是急忙喚左右侍衛：“快去把蔣虎將軍帶回來，不要讓他與方肅的部下開戰。”
左右侍衛立刻出門，火速趕往軍營，可是軍營路途遙遠，等侍衛靠雙腿跑到軍營時，蔣虎已經點兵點將完畢，所有人披掛上陣，正準備出城呢。
“將軍且慢，主公有言，讓您回去面見他，不要與方肅交戰！”
蔣虎詫異：“敵人近在咫尺，主公為何突然改變主意！”
侍衛道：“主公的幕僚們說，投降方肅可以保境安民，大家都可以不用死。如果你跟他們開戰，到時候就是投降也來不及了，大家都會被連累的。”
“一派胡言！”蔣虎憤怒不已，一槍捅死侍衛：“真是胡說八道，這裏難道不是我們的家園，要我們一仗不打就投降，我蔣虎絕不同意，弟兄們，你們同意嗎！”
“不同意！不同意！”士兵們見蔣虎已經殺了傳話的侍衛，哪敢說不同意，即便他們也不想白白地去死，也想投降保身。
不過還是有一個小校問了一句：“將軍，你這樣違背主公的意思，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蔣虎冷笑一聲：“我蔣虎都多久沒有打仗了，好不容易要打硬仗，我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等我跟英東交手過後，如果贏了，我們就可以讓主公看看，我們才是真正的驍勇善戰，方肅軍不過是紙糊的老虎！”
“當然！”蔣虎道：“如果我們很不幸真的輸了，那麼我死，也不會讓那些人獨活，只要現在殊死抗爭，必定會惹怒方肅，到時候輸了，方肅也絕對不會接受他們的投降，主公和他手下的那些只知道張着破嘴混吃混喝的幕僚，他們就得跟我一起死，誰也別想活！”
蔣虎此話一出，手下將士無不駭然，蔣虎上下掃視一圈：“你們誰有不願意去跟我打仗的嗎？主動站出來退出，也許還來得及。”
“還來得及嗎？”逐漸有人蠢蠢欲動，竟然真的有人走出來想要退出。
蔣虎看着那星星點點的幾個出頭鳥，一聲令下：“壞我軍心，簡直豈有此理，把這幾個人都給我大卸八塊，用來祭旗！”
眾將士沒有再敢提一個不字的，建平郡的大軍還是按時前往西陵了，而蔣虎殺侍衛和士兵，違背命令強行開戰的消息，也傳到了薛蘭及幕僚們的耳朵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