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曲中人
說到有趣的事物時,梁沐妤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突然,她瞧見吧枱上沒人唱歌了。
一時興起,她起身就往哪去。
她還記得,程琳這傢伙是個酒鬼,她是第一能喝,從小就被她父母練酒,美名其曰:女孩子會喝點酒長大以後不會吃虧。現在想想和她喝酒的男孩子才是最吃虧的好吧。
在第二個就是季璃,梁沐妤小時候那會兒是基本上是不會喝酒的那種。
當初聊到開酒館時,幾人就合計。因為梁沐妤會音樂,會彈鋼琴,於是就說她負責唱歌,她倆負責喝酒!
如今想想,都覺得十分的美好!
程琳一見梁沐妤要唱歌就歡呼雀躍!
梁沐妤對她們眨眨眼,拿起結他調好琴弦,唱起當年她們最愛唱的歌《後來》,剛唱到第二句就引起了全場大合唱!
顧慕白他們一進來就看到了這一幕,他人都還在震驚時。
顧慕白一眼就認出了她,幾人走到桌旁坐下,陸恆幾個也忍不住起身合唱,這時店內的燈光全部暗下,所有人都打開閃光燈。
這首歌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鳴,唱到高潮時放聲大聲的人似乎在緬懷他們逝去的青春以及愛情!
初聞不知曲中意,再聞已是曲中人!
這似乎成了每一個聽過這首歌的感悟!
全場合唱唯有顧慕白安靜的坐在那,雙腿交疊,手搭在椅子上,緊抿着唇目光冷冷的斜視着台上的女人。
當年跟在他身旁的小女孩已然成了大女孩。
手裏彈着的結他,他教的。
他還記得,她亦是沒忘。
且彈奏得十分的熟練!
梁沐妤一直低垂着眼帘,並沒有注意到這邊。
曲終,她並沒有要下來的意思。而是轉換了曲調,《夢中的婚禮》!
悠長悅耳的曲調從她指縫中流淌而出!
這些年,她唯一沒有落下學習的便是結他,反倒是從小學習的鋼琴卻沒有在練了。
在國外,想他的時候就彈結他,所有的思念都釋放在音樂中!
結他是他教的,手把手的教。
起初是他說,她按着他的說法彈,每每沒兩下就又彈錯了。
他總是喜歡捏着她的小臉,說她笨。說完就讓她坐在他懷裏,抓着她的手,教她如何彈。
每每挨罵,梁沐妤都是笑嘻嘻的!從小就接觸樂器的人,哪裏是不會彈,分明是故意彈錯,能與他多呆一點!
顧慕白心知肚明,也不點破!
那是他們在一起后的第二個暑假,顧慕白高考結束了。到九月份就準備去讀大學了。
梁沐妤很是不舍,恨不得這兩個月天天粘着他。
顧慕白每天都騎着一輛自行車,帶着她去他經常玩音樂的地方。
那是他小舅開的琴社。
有單獨的練琴房,他帶着梁沐妤來起碼要呆上三四個小時才會走。
一開始梁沐妤都不知道,原來他還會彈結他。因為沒見過。
那天給他彈了一首夢中的婚禮,那是梁沐妤很喜歡的曲調。
在家時,梁沐妤經常練習這首曲子,整着曲子,時快時慢、忽高忽低,猶如夢中。
有人說,夢中的婚禮不適合在婚禮上演奏,因為它演繹的是一場無望的愛,屬於一個人的婚禮。
可她卻覺得,心境不同那麼感受便是不一樣的。
就像現在,聽着顧慕白彈奏,閉上眼睛感受,很美!很甜!
曲終,梁沐妤開心的鼓掌,:“好棒啊!你什麼時候學會彈這首曲子的,我最喜歡的就是這首了。”
顧慕白摸了摸她的頭髮,低低的笑:“很久之前。”
在他聽到她彈奏時,就記下了。
當時他在房間裏看書,隱隱聽到一曲優美的旋律傳出,他站在窗邊正好看到,對面的她!
那個夏天,那是一個陽光充沛的午後,女孩穿着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優雅的坐在金色傾灑下的鋼琴下,鋼琴黑亮的漆倒映着她恬然的臉龐,歲月靜好!
梁沐妤撇了撇嘴,起身坐到鋼琴旁,手指隨意的撥弄着。
她回頭,看着坐在一旁的男人,他穿着一件白體恤,身下一件黑色短褲,一雙黑色的帆布鞋,與她現在腳上穿的是同一款!
剛剛修剪過的短髮,濃而密、烏黑髮亮!額前的劉海,隨着他低頭的動作,掩蓋住了他那劍眉下一雙美眸,顯得更加深沉了。
梁沐妤一直覺得他的眼睛特別好看,不對,是他臉上的所有五官都好看,組合在一起,更好看了。
她喜歡看他笑,他笑起來嘴角會有淺淺的酒窩,很溫柔!
他很少笑,可卻在她身邊時,常常會不由自主的笑!
梁沐妤笑着對他說:“我們一起合奏一曲吧?”手指了指跟前的鋼琴。
顧慕白挑眉,嘴角微翹,點了點頭。
梁沐妤手指歡快的把琴鍵上舞動,顧慕白亦是如此。
倆人第一次合作,配合得相當的有默契!
一曲終,梁沐妤還沉浸在那優美動聽的旋律中,無法自拔!
突然間,彷彿整個空氣都是甜的、充滿了美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梁沐妤再也彈不出那種幸福甜蜜的感覺,有的全是悲傷!
眾人一聽紛紛看向顧慕白,只見他正望着台上的女人出神!
當年他們都聽過倆人彈奏過這首歌曲,直至現在都記憶猶新!
梁沐妤這時也抬起頭,眼睛掃過這邊時,剛好與他對視!
就是這一眼,彷彿戳中了她心中的某一根弦,鼻子酸酸的,眼眶泛紅的瞬間,眼睛一眨眼淚就這麼的滑落!
眾人一看,都有些不忍與心疼,又有些無奈!
曲調依舊悲傷,顧慕白的目光依舊銳利冰冷。
他這人一直都這樣,大概一輩子都改不了這冷酷的性子。
長着一張乖戾張揚的面孔,英氣的劍眉下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傲然!
季璃跟她提過這麼一件事。
當年在一場群毆打鬥中,顧慕白硬生生一個人把對方二十幾個人打得偏體鱗傷。
季璃當時正好在場,她抱着受傷的孟飛,驚愕的看着顧慕白全身多處受傷,卻硬生生的撐了下來,直到全部把他們打趴下,顧慕白也倒下了。
季璃評價顧慕白的話仍舊在她腦海中清晰縈繞着。
依她的話說,顧慕白這人就是個狠人,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冷漠無情得很,驕傲自滿,不屑一顧的一個人。對任何事都看得太明白,總是一副高高在上,對任何事情都滿不在意。
然,人就有那本事自滿!
聰明,能打架,對兄弟又仗義。
即便在冷漠又如何,依舊有大把兄弟圍着他鞍前馬後。
孟飛那貨都要喊顧慕白一聲哥,敬佩他這個人,當做親兄弟來看待的。
直到後來,梁沐妤才從顧慕白口中知道,是那一場鬥毆事件發生后,他倆才結下了這麼一個情義。
是他們高一那會兒,倆人並不怎麼友好,顧慕白在街上溜達,瞧見他們在打架,二話不說就上去幫忙。
其實他是因為跟家裏人吵架出來轉悠的,偶然間見到這麼一幕心裏氣悶無處發泄,手痒痒就衝上去了。
他也沒想到,孟飛那小子竟真的拿他當兄弟了。
後來因為這事住院了來着。
當時,梁沐妤聽他講述這件事,整個人直接無語望天!
.....
梁沐妤下來時,飯菜已經上桌。長桌的位置已坐滿,只留下一個位置給她,顧慕白的旁邊。
她的直覺告訴她,他們肯定是故意的,梁沐妤不禁失笑!
拉開椅子,也不扭捏,坐下。
在場的每一位都是當年的那幫人,除了提前到場的,就還有這些人陸恆、孟飛、謝銘、楊帆、還有她家六哥,梁沐辰。
這些個是他們當年玩得最好的兄弟姐妹,再次相遇彷彿又回到那年午後的奶茶店,十個人窩在那喝奶茶,喝完也不回家,直奔遊戲廳,遊戲廳旁邊就是ktv,當年玩樂的場所。
幾人紛紛跟她打招呼,謝銘揚起酒杯:“梁小七,好久不見啊!”
顧慕白記得梁沐妤是不喝酒的,隨即凌厲的目光射向謝銘。
謝銘被看得一個哆嗦,正當想讓梁沐妤自己倒一杯茶或者牛奶喝就得了。
沒想到她卻是自己給倒一杯酒,然後與他碰杯,一口乾了。
以前小,她不會喝。但這些年在國外可沒少喝,現在一杯酒對她來說,真的只是小意思而已。
眾人都知道她以前不喝酒,如今見她面不改色只覺得驚訝,不過也不奇怪。
畢竟,失戀過的人,大家都心照不宣!
顧慕白沉默的沒有加入他們的交談,偶爾被提到才會回復幾句,他也不喝酒。
很奇怪,陸恆太了解他了。以往出門參加飯局這傢伙絕對是要喝酒的,而且還很能喝。
但現在所有人都喝,他卻不喝。
原因無非是梁沐妤喝了,若是他在喝梁沐妤就沒人照顧了。
呵!簡直了!陸恆瞭然的笑了笑,現在發覺他似乎好像是真的挺聰明的。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些微醺。孟飛突然就站起身,搖晃着身軀:“小…小姨子。”
也許是大傢伙都在,觸景生情的原因,孟飛今晚喝了很多,口齒有些不清:“小姨子,這可能是哥最後一次叫你了,當年你不在,我就想着你要是在就好了,你最聰明,看的書也多。你要是在我還能跟你說說心裏話,讓你幫我解解惑。可惜了!可惜了!”
後面一句他連說兩句可惜了,梁沐妤看向季璃,她目光清冷,看不出任何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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