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你現在是有夫之婦
“昊然，徐老前輩已經到了，我們可以開始了。”三祭祀走到他身旁，神情肅穆中帶着悲痛。
任誰看着自己守護的城池一夜之間變成人間煉獄，心裏都不會好過。沒有崩潰已經很不錯了。
凌昊然僵着身體，一動不動。
三祭祀咬牙：“樓姑娘被風華帶走，想必不會來了。”
“我沒有等她。”凌昊然眸光閃了閃，沉默良久，道：“三師父，你說我們會成功么？”
不等三祭祀說話，他接着道：“血色封印的代價太大，不管成功失敗，我們都會死。如果不幸失敗了，那樓蘭……我身後的這數千人，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吧。”
“你們都真的相信凌天的手札中所記載的內容嗎？萬一我們都身死，沒有我們束縛她，她憑什麼會去找神脈石？”
“這……”三祭祀無言以對。
凌昊然扯了扯嘴角：“你看，連你也說不出來理由。從一開始，她就是被我們牽着鼻子走，就連……就連嫁給我，都是因為大師父的請求。她那個人，表面比誰都倔，實際上卻心軟的不行。別人放低身段求求她，她就不惜代價的幫忙……”
他深吸了口氣，腥鹹的空氣有着微微苦澀：“我不敢想，若是此次封印失敗，會是什麼後果。”說著，他自己又笑了：“不過不論什麼後果，我都看不到了。三師父，你們對我應該很失望吧？”
三祭祀嘆道：“昊然，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你身上發生的事情我們都很理解，你不需自責。”
“看到如今的樓蘭，我不能不自責。如果早知道我身體內住的是一個魔鬼，哪怕死，我也不會讓他有出來的機會……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只希望這次不要失敗罷。”
是的，只要不失敗，那麼即使死，也死得其所。
千年前凌天與殭屍一同消失，連史冊上都記不清究竟發生了何事，只有凌家的人知道，凌天與他手底下一幹道師，將所有的殭屍封印在了地下城，而代價，便是生命。
史冊上說他們神秘的消失了，實際上，是魂飛魄散！
血色封印，是一種禁術，以活祭的形式，彙集千百道師的精血，凝結成的封印。千年前的凌天與一幹道師修為高深，都免不了死亡的下場，才將殭屍封印住。也只是千年，封印的力量便已在歲月的齒輪下磨滅。
而如今……
凌昊然不禁仰天嘆息，如今的他比不上當年的凌天，其他人也不及當年那一幹道師，血色封印是否能夠順利完成，還是一個未知數。
若成功，則勉強可以再次封印它們，若失敗，那麼地下那些尚未出世的更恐怖的殭屍，將無人可擋！
“盡人事，聽天命吧。”
三祭祀剛說完，聖湖邊傳來求救聲。
“是千延！！”三祭祀驚道，與凌昊然一同飛躍而起，趕了過去。
府里的殭屍與外邊的不同，那是從地底直接爬出來的被封印了千年的傢伙，要不是結界所擋，它們早就已經出去禍害百姓了。
千延等人好不容易擺脫了城內的追殺，進到城主府，一路闖過來，百餘人也只剩下不到一半，個個如同乞丐般，狼狽不堪。這會兒又遇上一群饑渴的殭屍，一干人再也沒力氣抵擋。
幸好千延機智，傳音到聖殿，引來了凌昊然與三祭祀相助，否則一伙人指不定已經變成殭屍的午餐。
等到好不容易脫離屍口，安危的躺在聖殿中，千延呼吸都快斷了。
一些老百姓七手八腳的將其他受了傷的人抬走去治療，留下力竭的千延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凌城主，還有兩個人在城裏……被殭屍和邪道師追殺……”良久，千延感覺自己的力氣回復了一些，便撐着身子對凌昊然說道。
“他們為何不與你們一起回來？”凌昊然見他坐着的力氣都沒有，便伸手扶了一把。
“多謝。”千延苦笑：“那些殭屍身中殭屍追魂咒，跟瘋了一樣追着兩人，他們為了讓我們安全撤離，引開了殭屍，現在不知道處境如何了。”
“你說殭屍追魂咒？”凌昊然臉色一變，三祭祀跟着驚叫：“莫非是樓依依？！”
千延點頭：“是她們……”
沒等他說完，身邊突然起了一陣風，再看去，凌昊然已經不見蹤影。
千延愕然：“三祭祀，凌城主這是？”
三祭祀長嘆一聲：“跟你說也說不清楚，你先休息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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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依依！！”
被包圍在一群殭屍當中的樓依依，突然聽到一聲呼喚，連忙望過去。
一道殘影掠過，瞬間到了眼前，她甚至來不及反應，身邊的殭屍就被人幾下給打飛了出去。
愕然的望着面前之人，她頓時愕然：“凌昊然？”
凌昊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心中有歡喜，有激動，有惆悵……不管如何，見她平安，他頓時鬆了口氣。
他一邊拉着她躲過殭屍的攻擊，一邊對一旁的風華道：“他們已經安全到達府中，不需要再跟這些東西糾纏下去！快走！”
一直到站在聖殿中，樓依依還獃獃的望着凌昊然半天沒有回過神。
凌昊然就那樣站在那裏任她瞪着，直到她瞪的眼睛發酸，才神色奇怪的問道：“你是凌昊然還是凌天？”
“……”
“別告訴我你是凌天！”
凌昊然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確認她沒有大礙，心中莫名的鬆了口氣。惡聲惡氣道：“你這個蠢女人，跟着風華懲什麼強？就你那點破身手，還敢在殭屍堆里打滾，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被他罵成蠢女人，樓依依難得的沒有生氣，咧嘴一笑，露出一行白燦燦的牙齒：“看來老天真是沒長眼，果然禍害沒有這麼容易死。”
凌昊然眼一瞪：“你希望我死？”
“你死不死關我什麼事？”
凌昊然被噎的一窒，揮袖道：“我不想跟你吵。”
“同感。”樓依依點頭，兩人很有默契的同時扭頭看向別處。
風華上前兩步，摟着她的肩便往裏走：“傷還沒好，該好好休息。”
凌昊然盯着那隻搭在她肩上的手，甩了甩頭，想揮去心頭突然而來的壅阻的感覺。
“樓依依，別忘了你現在是有夫之婦！”
話一出口，他頓時找回了理智，只是說出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他此時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