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照顧蘿莉的日常
“嗯～”阿尼睜開眼，嚶嚀了一聲。
頭上是陌生的木板，身上蓋着被子，邊上還有個陌生的少年，一時間，阿尼沒有反應過來情況。
“啊～”楚鳳歌伸直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看着桌面上留下的口水，臉一紅，迅速從褲兜里掏出一塊手帕，卡露拉阿姨做的，還是粉色的。拿着手帕小心謹慎的擦乾淨了口水，轉過頭，瞬間楞在原地，社死了……
只見阿尼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估計是看到自己剛才的行為了吧，主要是在這個世界睡覺太香了，不用像曾經一樣擔心工作，這才會流口水……
當然，阿尼並不知道楚鳳歌在想些什麼，她的眼神也一直很正常，有點冷罷了。
“那個……”終於，還是楚鳳歌邁出了第一步，為了打破流口水的尷尬，他緩緩開口：“當時我看你昏倒在巨壁那裏了，很危險的，巨人虎視眈眈的，所以我擅作主張把你帶到了船上，放心很安全的！”楚鳳歌拍着胸脯子保證。
“哦，謝謝。”阿尼撩了撩頭髮，冷冷的開口道。
“額，好霸氣。”楚鳳歌只感覺眼前這個女孩好似一座冰冷的高山，說句話自己就要被凍麻了。
然後，氣氛又凍住了，楚鳳歌不知道說些什麼，問候父母，好傢夥，剛醒過來就要她再激動昏過去，家是哪的？這孩子能出現在巨壁那裏，家裏肯定希干希納區的啊。
咚咚咚，終於，這尷尬的場景被打破了，憲兵拿着餐盤端着兩份晚餐走了進來。
伙食不錯，兩菜一湯一米飯，菜裏面零星加點肉沫，屬實是太上心了。
“謝謝叔叔！”楚鳳歌露出童真的笑容。
“沒關係，到時候和你家大人……”
很快，憲兵走了，她覺得對一個小孩子的明示已經夠多了，要是再多說些話，可能會讓孩子覺得很煩，激起逆反心理。
太陽落山了，房間暗了下來，楚鳳歌踩在椅子上，點燃了那盞掛在掛在門樑上的油燈，火光是昏黃色的，沒有曾經的霓虹燈閃亮光彩，但這種燈光是非常暖人的，就像一顆小太陽，能為人帶來一點溫度。
楚鳳歌把桌子搬到床邊，讓阿尼能不下床就吃到飯，在楚鳳歌的觀念中，受了驚的孩子是很容易着涼的，這是當初院長奶奶告訴大家的理論，同時還有很多五行陰陽的理論，但楚鳳歌已經大多記不清了。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楚鳳歌盛了一點湯，裏面有點蛋花，微熱，用勺子舀出來，先放在嘴前輕吹幾下，大概溫和的時候遞到阿尼嘴邊。
阿尼沒有張嘴，怔怔的看着眼前照顧自己的少年，以往按她的性子，大概率醒時不會說什麼話，最多就是一句謝謝，然後就會離開。
可這回沒有，不知道是出於愧疚還是感激，又或者被子太過溫暖讓她捨不得離開。
而且，帕島上的人，真的是惡魔嗎？同樣的身軀，受傷時都會流出紅色的血液，死後也不會復活。更別提眼前這個少年了，他小心翼翼照顧自己的樣子，明明非親非故，從巨壁把自己帶到船上，路途中不知有多少巨人，這少年有多少次陷入巨人之口，可他沒拋棄自己，帶着一個差不多重的人，跑遍了整個希干希納區，這真的是惡魔的所為嗎？相比而論，破壞城牆的自己，更像個惡魔！
想着，阿尼明亮的瞳孔變得恍惚，整個人的氣場變得暗淡，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變成了落寞。
這種巨大的落差對於正關心照顧這個小蘿莉的楚鳳歌來說，怎麼可能注意不到！
“我剛才照顧她的行為，讓她想家了吧……她家裏人曾經也是這麼照顧她的吧……”這一瞬間，楚鳳歌想了很多，可對於他這種，兩世加一起三十七歲的中年大叔，連女孩子手，就碰過一回的中年大叔來說，怎麼可能知道如何安慰小孩子！
“那個……”楚鳳歌還是開口了，僵着也不是辦法，“活着才有回憶，才能記着重要的人。”
“我到底在說些什麼！！！”楚鳳歌內心是無比尷尬的，就差跪地上找個縫鑽進去了。
“阿尼·利昂納德。”阿尼開口，喝下蛋花湯。
楚鳳歌一臉懵逼，“我的話？有效果！？”
沒有多想，再次用勺子舀出湯，吹噓着送到阿尼嘴邊。
一頓飯，一個吃一個送，很快便結束了，阿尼靜靜的躺在床上，楚鳳歌則是收拾一下碗筷，放在餐盤上，送了出去。
夜晚，繁星閃爍，楚鳳歌站在甲板上，不時有微風拂面，很是愜意。
那幾位老者，靠在甲板木檐下，報團取暖，懷裏拿着發硬的黑麵包，沒有巴掌大，吃了不到三分之一，那是他們一天的食糧。
“老爺爺，你們睡了嗎？”楚鳳歌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又輕聲細語的詢問着。
很明顯，這種涼嗖嗖的環境睡不着覺，老人們只是報團取暖。
其中一個老者摘下捂着的帽子，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月光下嬌小的人影，“你是，那個帶着妹妹的小孩。”
“是的，我給你們送些吃的，我和妹妹食量小，吃不完。”說著，楚鳳歌把餐盤往前一遞，還剩下差不多一碗半的米飯，帶着肉沫的菜沒怎麼動，楚鳳歌只是挑了點肉沫加進了阿尼的湯里，還有剩下小半盆的蛋花湯，已經開始涼了。
一眾老人你看我我看你，面容上出現苦澀的笑容，熱淚盈眶，齊聲道，“謝謝你，小娃娃，還惦記着我們這些老傢伙。”
他們吃東西的方式很樸素，直接下手抓了，不過也都不爭不搶，這頓飯吃的也算安生，起碼沒把憲兵吵過來。
“謝謝你，娃娃，我本以為，國王陛下是最無私的，可瑪利亞巨壁的淪陷，那些王公大臣以及國王，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我在內地的兒子，寫信告訴了我這一切，他們在提案，讓我們這些難民去討伐巨人。”長着蒼白大鬍子的老爺爺含糊不清的哭訴着，他彷彿要跪倒在地上，臉上的褶皺還在顫抖着。
“我沒想到，一個孩子都會惦念着我們這些該死的老傢伙，拖了後腿的老傢伙……”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楚鳳歌看到甲板上的門開了，及時阻止了這一切。
“憲兵叔叔，謝謝你們的飯菜，真的很好吃，不小心吃多了。”說著楚鳳歌還拍了拍肚皮，儼然一副貪吃小孩模樣。
“沒關係，叔叔這飯菜多的是！”憲兵拍着胸脯回答，“想吃多少吃多少。”
“那謝謝叔叔了。”楚鳳歌甜甜一笑，裝作突然想起什麼的樣子，從口袋裏掏出鋼幣，一枚一枚數了二十多枚的樣子，遞給憲兵。
“叔叔，這是飯錢，我媽媽說過，吃飯一定要給錢，之前媽媽吃頓飯隨手給了幾十枚的樣子，我們小孩子，一天也差不多，請您收下。”楚鳳歌一副誠懇的樣子，騙過了憲兵。
當然，更可能是因為憲兵聽到一頓飯幾十枚鋼幣時震驚到了，要知道一枚鋼幣可以供給一個家庭一天的糧食，幾十枚，還只是一頓飯！
“這是條大魚！”憲兵驚訝的想到。
“沒事，小朋友，有事情的話一定要找叔叔，叔叔隨時有空！”憲兵也滿臉誠懇的打包票。
雖然憲兵的工資也很高，一年七千鋼幣，一天也有二十鋼幣，但是一頓飯幾十枚鋼幣，還是隨手給的，誰知道這孩子家裏究竟多有錢，幾十萬枚都不止吧！
“一定要找叔叔哦！”
“嗯！”
沒有聊下去，楚鳳歌回房間了，走前不敢注意一下那些老人，生怕憲兵發現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