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雪野歸人
荒蕪雪野,漫天風雪覆地宛若銀被,一步一步,按照信上給出的路線向上攀登,雪花如刃,割傷了我的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敲了雪舍的門,倒在了無盡的雪海中,一個黑色人影向我走來,他將我提起......
再次醒來,已在雪舍,我看到一雙幽深的眼睛正注視着我,他手中拿着那封信。
“天資甚好,若不能為我所用當除之。”
“您若救我,我自當為您赴湯蹈火,我並不是無用之人。”
司馬懿施法觀測內力后說道。
“內力深厚。”
隨後我再次暈厥,再次醒來,傷也好了許多。
他佇立在門外賞雪,身着一襲狼裘,黑金色暗紋長袍,氣質冷峻傲貴,看上去並非尋常人。
我走近。
“謝謝您,我的傷好多了。”
“你的內力從何獲得?”
“我不知,不管您信不信,我醒來后確實失憶了。”
“為何來此處?”
“醒來后,我的手中多了一封信,信上說只要一直向正北走,就一定能找到可以救我的人。”
“好,回府。”
瞬間來到了一座宅邸。
下人為我沐浴更衣,從中下人口中得知,他是人皆敬畏的北魏毒相司馬懿等消息,竟是...我在另一個世界喜歡了很久的人。
隨後管家將我送到了他的寢宮門前,我推門走進去后順手關了門,轉身正好看到他立於席前正褪去外套。
他轉頭看着我。
“相國大人,管家把我帶到了這裏,是我疏於禮節,這就出去。”
“來。”他冰冷的聲音讓我不寒而慄,不敢猶豫,走到了他面前。
“手背給我。”
我伸出了手。他將法印刻在了我手上,是雪淵二字。
“謝相國大人賜名。”
“出去。”
替雪淵療傷后,自身似墜入極寒地獄般痛苦,之前就算惡戰數魔他也從未見過如此嚴重的情形。
我剛準備推門出去,卻被法力拉回了房間。
“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驚動門外的人,照着畫這個符。”他面容憔悴,不似方才英姿,還是用法力畫出了一符。
“相國大人,這樣對嗎。”我參照畫了一符后,他暈倒了下去。
“相國大人...”他的體溫變得冰冷,我不敢再畫符施法,只好將他扶到席上蓋好被褥。即使入睡,他仍鄒緊眉,他與另外一個世界的他完全分毫不差,仔細看着他,思緒良久。
冰寒逐漸侵肆了他的身體。
“相國大人...要醒來啊,想為你驅散冰寒。”這樣想着,我緊捧他的手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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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我躺在一間密室,面前站着一個正在搖扇的年輕貌美的女人,她身着華服,濃脂艷抹,氣質傲然。
“醒了嗎?你就是新來的爐鼎,叫什麼名字?”
“雪淵。”
“通曉何種法術?”
“我並不通法術。”
“原來只是個不通法術的廢物?真不知道相國大人為什麼會選你做爐鼎,今後你跟着我學,若不是相國大人吩咐,我定不會栽培你這一無是處之人。”
“我也不知相國大人為何選我做爐鼎,相國大人去了哪裏?我去求他撤回命令。”
“徒勞無功,相國大人從不會撤回命令。還有,在相府,別問不該問的。”
“好的。”
“你要答遵命,換上它,跟我走。”
“遵命。”
她背過身,我換上了面前的短薄刺繡衣裙,拿起了一柄綉扇。
“好了。”
她帶我推開了這間密室的門,走過了一條又一條燃燈的黑暗長廊,一棵碩大的榕樹在這地宮中央長眠,盤根錯節,詭麗異常。
“以後稱我何姐姐。”
“遵命,何姐姐。”
她在我前面走,腰身細軟,步履風雅。
“不通法術,論相貌,你也不如這裏的姑娘們,你是如何引起相國大人注意的呢?”她邊走邊和我閑談。
“我並沒有去主動吸引相國大人注意。”
“你用了什麼手段才獨佔相國大人一晚?他可是第一次只讓一位女子侍寢。”
“我不知如何解釋,昨晚我並未侍寢。”
“看來,要將你培育為爐鼎,需要教的還很多。”
“還請何姐姐多指導。”
“你先去梳洗一番。”
水溫甚好,出浴后,何姐姐給我梳了美髻。
“聽說你被救來時已失憶,日常起居都有問題,要學着梳髮髻,不懂就問。”
“遵命。”
她讓我服下一顆丹藥。
“芙蓉丹,可養顏,每日我都會帶給你。”
“謝過何姐姐。”
之後,我跟隨何姐姐修習簡單法術,還有一些醫藥,熏香。
食花羹,珍饈,休憩過後。
“要成為相國大人的爐鼎,你必要通曉房中術,也會助你修行。”
“請何姐姐指教。”
“相國大人吩咐,不必詳盡告知你,他會親自調教,我只能讓你淺略了解些許。”
“遵命。”
幾日來,閑暇之餘,我便在古榕藤蔓間舞弄輕紗,廊道間時有一行華服女子經過,也有女子來盪藤蔓間懸着的幾個鞦韆,而地宮各殿的熏香,膳食都似乎有讓女子順服的功效,這裏的女子都很溫順。這裏本是暗無天日之地,一切看起來卻平靜到反常,地宮西邊是我無法到達的結界。
“若缺脂粉,發簪,衣裙,和我說,你所經之處十分安全,其他地宮之人不可進入。”
“謝何姐姐安排。”
“這全是相國大人吩咐,但你若如此之弱,很難成為他的爐鼎,你應注重日後的修鍊。”
“謝過何姐姐,修鍊之事還請姐姐指點。”
“相國大人只安排我教你入門法術,喚醒靈脈。還有,相國大人的爐鼎,活下來的很少,你一定要謹言慎行。”
“遵命,我定會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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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相國大人要召見我,梳洗裝扮后我被何姐姐從地宮帶去了他的寢宮。
宮中沒有燃燈,只能看到一個黑影緩緩向我走來。
“近日可好?”
“很好。”
話未落音,頃刻間他一手將我擁入懷中,眼前是他敞開的睡袍,胸肌,黑髮,貼太近了,嗅到輕微的木檀香氣。
“成為我的爐鼎,如何?”
“願,死生全憑相國大人吩咐。”
“死都不怕嗎?”
他輕撫着我的頭。
“對,不怕,我早已死過一次。”
“有什麼想要的嗎?”他貼在我耳邊問道,語氣中有幾分誘惑和冷冷的質疑。
“我不想要什麼,但若相國大人質疑我的身份和目的,可將我處死,我,最想要的不過是能陪在相國大人身邊。”
他鬆開我,沉默了一瞬。
“作為一個順從的爐鼎,你很合適。”他的語氣變得認真起來。
“能留在相國大人身邊就好。”
“如此重要嗎?”
“對。”
我眼中帶有光亮,望着他。
下一秒,黑色的火鐮環繞在我身邊,時而像在地獄之火中炙烤,時而像在極寒之地內冰封,許久后我的面色逐漸憔悴。
他收回了黑鐮,面色凝重。
“你身體裏沒有一絲靈脈。”
“靈..脈..?”這是我第二次聽到這個詞。
“將與我不相容的強大力量潛藏在你體內對付我,又除去你的靈脈,你只是一枚被利用完就只有死路一條的棋子。”
“我失去了記憶,也根本不知體內有何力量和靈脈,這些不利於相國大人的東西皆可除去,我知大人懷疑我是細作,前方是死路,我願為大人效勞而死。”
“不可告及任何人我與你之間的談話內容。”
“遵命...”
下一秒,我失去意識。
再次醒來,耳邊傳來女子的慘叫聲,依稀看到一女子倒在地上,血跡斑斑,一旁的相國大人收回了黑鐮,氣場宛如死神,也許不該醒來,我不上雙眼繼續裝睡。
之後他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