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先發制人
秦先生一走,陸白山的作息回歸正常,早上拾撿柴火,順帶挖點野菜,下午鬆土、播種、澆水,家中雖只剩兩口人,但白山還是想儘力多開墾些土地,因為按着母親的說法,自己不久就能迎娶二丫了,到時候就不至於餓着誰!
秦先生走的第二天,陸白山照例上山拾柴,只是稍微近一點的山早已難尋好柴,如今家中背負十五兩債款,陸白山想走遠一些看能不能尋些值錢的大木料,為家中減些負擔。
山中起了薄霧,陸白山需要辨明方向和地界,要是去了別鄉尋柴,說不得會被人打出來。
移步來到一處濃郁山林,陸白山確定是鄉中山土后,尋一處入口鑽了進去,目光環視之下,倒是看見幾棵青蔥大樹,可惜不是自己能夠撼動的,就算耗費心機弄回家去,那耗費的人力物力也會超過這顆木頭的本身價值。
見狀,陸白山微微嘆了口氣,老老實實編織藤網,捆羅柴火,只是這個時節樹木濕度大,一次本來只能背百斤左右,但水分也佔了不小的部分,並且濕柴沒有乾柴好賣,價錢也低,還得晒乾柴火,這就要求天氣得好,可見這天下沒有好做的買賣,至少對陸白山而言是這樣。
勉強尋了近百斤的柴火,陸白山將此次搜尋到的成果通通扎了起來,又把柴火滾到一處小土坡,就勢將柴火扛在肩頭,稍微調整一下,便向山下走去。
順坡向下,陸白山看到一處小柴堆,裏面基本都是乾柴,看樣子是仔細搜尋而來,只是不知這個柴堆的主人是誰,與其花這麼多時間去找乾柴,不如就地砍柴,多往返幾趟價值肯定超過尋的這些乾柴。
陸白山在心中評價一番,便要離去,卻見一個渾身披着灰布的身形往這處趕來,此人臉上都矇著布,這導致陸白山不僅認不出來人,連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
此人又挾着幾根乾柴投入柴堆之中,稍微打量了一下,又將柴火全部拾在懷中,看樣子就準備離去了!
陸白山看此人抱着柴火而返,出聲提醒道:“誒,你難道不會編藤網嗎?”
聞言,那人停了下來,轉身與陸白山對上了眼神,陸白山此時倒是可以確定對面那人應該是一個女子,因為她眼睛裏泛着亮晶晶的水花呢!
陸白山放下柴火,就近扯了幾根藤條,道:“信得過我就將柴火給我,我替你捆上!”
陸白山見其將自己纏的嚴嚴實實,應該是不太信任別人,自己這番動作只是出於好意,對方要是拒絕也沒事。
但沒想到對方遲疑了一下,便將柴火放到了陸白山的腳邊,見狀,陸白山麻溜的將一人報的柴火捆了兩圈,末了,藤條還剩下很多,對面那女子眼睛閃了閃,遲疑道:“好像你的...還挺長的,能不能等一下?”
陸白山倒是無所謂,站起身來看看日頭,道:“行,你動作快點,這個時間點我應該還能再來一趟!”
女子匆匆離去,陸白山品味了一下黃鸝般的聲音,靠着自己的柴火,陸稍微休息了一下,他心中沒什麼邪念,畢竟自己也快娶妻了,雖則自己礙於臉面,那日提親只是匆匆一瞥便低下了頭,但就感官而言,陸白山相信二丫不會比她差!
此時山林中涼風拂面,陸白山緊了緊衣物,以便祛除寒意,不多時,那女子便匆匆趕來,懷中又是一抱柴火,看來她早就尋到了這些東西,只是拿不了了而已。
就當陸白山要起身開始捆柴火時,那女子又返身尋了幾根木頭過來,這才停下腳步看着陸白山,只是眼光似乎依然有所留戀。
陸白山笑道:“夠了?”
“夠了,再多也拿不動了”
女子將柴堆滾成團,陸白山套上藤條,兩個人分工協作倒是比陸白山一個人出力來的要快!
“量力而行自然是最好,多走幾趟也是一樣的!”
陸白山看出女子眼中還有不舍,出聲道。
“我大多是趁着早上沒人的時候才來,不會來第二趟了。”女子在陸白山的協助下背起了柴火,悠悠的道。
“怎麼說?”
陸白山看得出這女子與自己年齡相差不大,這般年紀的女子一般跟着母親學學女工和家務,很少有出來做這種勞力活的,她連藤條都沒編,要麼是不熟練,要麼就是沒人教她。
“我自然與你不同,出來要謹慎些!”
“那你你父兄怎麼不做這活?”
陸白山知對方是說自己的女子身份不適合拋頭露面,但卻也不用裹得這麼嚴實吧,要都是這樣,誰還能知道你是美是丑,又怎麼找到合適的伴侶呢?
“不跟你說了,你不是要成婚了嗎,少跟陌生女子搭話!”
女子臉上浮現出些許羞意,自覺跟陸白山敘話過多,背着柴火走了一條和陸白山相反的路,薄霧已散,女子攀進了山內,似乎還有一條不得人知的小路供她行走。
陸白山站在山下,看着女子離去,一時也摸不清女子心思,心中不免腹誹,該注意的不是你嗎?我又不會吃什麼虧!
一路下行,陸白山順利將柴火背回家,趁着還沒到吃飯的時候,又進山打了一捆柴,這一次沒再碰到任何人,到飯點之時陸白山才趕了回來。
如是幾天,陸白山都是上午去打柴,下午去干農活,看着陸白山疲色愈重,陳氏不免心痛,看著兒子紅腫的肩頭,陳氏替他縫了一塊護肩。
“兒啊,這些柴才能換幾錢銀子,累壞了身子可不值當!”
陸白山摸着坎肩,安撫道:“娘,我們做農活哪有不累的,過幾天磨成了繭子就不痛了!”
“娘,這護肩的布料哪來的,摸着還挺舒服,要不您改改,做條手帕毛巾之類的自己用?”
陳氏拍了拍陸白山的腦袋:“娘還需要你來哄啊,不過確實可以做些貼身物什,等二丫過門給她用,這可比鎮上買的舒服!”
陸白山聽見陳氏如此說正想問問這布料是怎麼來的,卻見陳氏身子一松就要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