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蛇山
在破舊的中心廣場，用老鼠、野雞兌換了想要的生活物資，找到人修復了用過的替身傀儡，董翫與莫嫫迅速分道揚鑣。
董翫倒是無所謂，莫嫫看他的眼神卻像是看惡魔。
成見一旦樹立，任何解釋都是白搭——何況董翫根本沒想過解釋。
愛誰誰，在這生存艱難的世道，誰也別指望人慣着你。
至於組團，每天幾萬人重組呢。
誰也別以為明天會有完全重合的組合。
七拐八彎，進入無凈空間邊緣的地段，董翫腳步頓了一下，唇角揚起一絲笑意，繼續往自己名下的屋子走去。
竹籬笆院牆，土坯茅草屋，院落中的一畦空地上露出星星點點的綠意。
完美，好不容易搞來的蔬菜發芽了，以後的日子至少不會如此捉襟見肘。
可惜動物變異，都不能留在無凈空間裏，要不然養一窩小雞、一條小狗，多麼悠閑的田園生活啊！
進屋、掩門，董翫拿出換到的米、肉，簡單處理了一下，加點鹽，放入吊鍋中，加水，生火，慢騰騰地煮了起來。
單獨做菜？
別說笑了，在空間外面拼了一天，誰有這心思弄菜肴？
連飯帶菜一鍋煮才是王道！
感受了一下身體內蘊藏的力量，董翫真的愣住了。
力量的上限，最少增加了兩成，謝春秋的話居然是真的，殺死同類可以獲得對方部分實力！
要是把整個無凈空間的人屠一遍，再放下屠刀，會不會立地成佛？
董翫本來就不高的道德底線，又在掉了。
底線這東西，就像被抽了皮筋的褲衩，怎麼都固定不住的。
限制底線的唯一因素，是實力。
董翫的能力稍有提升而已，絕對做不到在無凈空間裏橫行無忌，真干這種蠢事，會死得很慘。
殺死謝春秋，除了力量的提升，還收穫了盾牌與匕首，以及一卷殘破的經文。
依稀能分辨出“九氣映明出霄間，神蓋童子生紫煙”的字樣。
窮鬼！
飯熟，用餐。
之後便熄了火塘休息，整個院子黯淡下來，只有天邊寥落的幾點星光，勉強能讓人看到一些模糊的輪廓。
黑夜，對多數人來說是休憩的時刻，對於特殊工種來說正是大展拳腳的時機。
夜色是夜行人最好的掩護，三個夜行人悄悄摸到了董翫的小院前，比劃着手勢交流。
對常人顯得微弱的星光，已經足夠他們看清一切。
董翫與莫嫫兌換物資的時候，就被他們盯上了。
不勞而獲是人的惰性，何況出無凈空間冒險是有性命之憂的。
對付變異獸他們或許不行，對付同類則信心百倍。
這就是人類的通病，耗子扛槍窩裏橫，內戰內行，外戰外行。
無凈空間二十多萬人口，真要一心擴大地盤，齊心協力對付變異獸，至少生存空間還能翻個倍。
不管院門開沒開，夜行人都不會走門，這是行規，也是防禦與被防禦工作總結出來的經驗。
畢竟，齊腰高的竹籬笆牆，只防君子，不防小人。
連助跑都不要，三人各自尋了一個位置，縱身一躍。
……
晨風輕拂，洗漱完畢的董翫，看了一眼長到半指高的蔬菜，帶着雁翎刀、儲物袋，繼續去中心廣場等待組團。
中心廣場人來人往，每天都有不同的面孔出現。
“兄弟，
我們準備去南面蛇山，摘取蛇膽、獲取蛇肉，再摘一些藥草，有興趣一起嗎？”
魁梧的漢子身負長戟，拉攏董翫。
大戟項義，大盾蕭業，弓手養由盛成，藥師黃濤生，探葯尤芳蘭，再加上刀手董翫的話，基本是一個完美的閉環。
不是實力懸殊到不可抗力、或者踏入禁忌之地的話，這樣的團隊，平安歸來的幾率很大。
出無凈空間的瞬間，董翫的眼角餘光，似乎看到了莫嫫的身影。
也許，這個單純的女孩，未必能堅持到回來。
蛇山範圍很廣，方圓幾十里，卻盤踞着眾多蛇類。
一直沉默寡言的黃濤生，掏出一些藥粉，在每個人衣服上灑了一點。
有點淡淡刺鼻氣味的藥粉，讓董翫微覺不舒服，卻真使得密密麻麻的蛇群厭惡地繞道了。
效果如此明顯，應該在雄黃之外加了其他的料。
人才。
地面上的蛇繞道了，樹梢上的蛇可不會繞道，一條條大大小小、色澤各異的蛇彈射下來，項義、蕭業、董翫、養由盛成幾乎是隔一會兒就動手。
董翫這才明白，項義為什麼要拉自己入伙。
蛇山這頭，兇險程度確實更高一些。
團隊中，黃濤生與尤芳蘭閑庭信步，似乎根本不受飛蛇的影響。
“飛蛇草，不錯。”
“蛇盤菇。”
尤芳蘭不時彎腰採摘藥草，原本滿滿成熟氣息的身軀就更顯得妙曼了，黃濤生眼裏瞬間充滿了異彩。
雖然尤芳蘭的容貌不堪誇耀，但貌似正人君子的黃濤生，癖好就是這一口。
在他的獨特觀念中，越丑的女人越乾淨。
也不知道他當年究竟遇到了什麼樣的創傷。
董翫對自己的刀法還是滿意的，雖然這“上天入地蓋世神通刀法”聽上去就像賣大力丸的，勝在實用，即便不用暗藏的招數，應付場面還是綽綽有餘。
一刀斬殺，隨即收入儲物袋，董翫暗暗看了眼存儲了小半個立方的蛇屍，估算着能夠維持半個月的生存。
團隊中的武力，項義微微高出董翫一點，蕭業的防禦能力較強，養由盛成的箭法比較嚇人。
武力上真正能給董翫造成威脅的，只有養由盛成一人。
連在空中彈射的蛇都能例無虛發，只能說養由家族的人箭法基因太強悍了。
有意無意地，董翫的站位離養由盛成極近。
董翫無意傷養由盛成，但必須保證自己不被養由盛成傷害。
無凈空間內外，都是一樣的要命，誰也不敢相信誰。
黃昏漸至，團隊也在一個山坳處紮營，黃濤生四處撒下藥粉，項義等人伐來木頭，生起篝火，在群蛇的環視中淡定地做飯。
不出意外的話，這裏就是團隊最終目的地了。
再往前的山頭，是蛇王領地，百米長的蛇王獨踞山嶺，連同類都不敢越雷池一步，何況是小小的探險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