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四大凶獸（3）
而在它們面前的，同樣是讓人望而生畏的存在。
巧奪天工的外形和栩栩如生的長相，齜牙咧嘴和怒目利足，碩體和長翼，石雕般的模樣卻如同從神話里走出來的怪物。每一個細節都那麼逼真，似乎完完全全照着模板刻的。
四隻猛獸般的石雕並排立於它們面前，都莊嚴怒目，似乎正在發出咆哮，正在揮舞利爪，惡狠狠的眼神正盯着它們，彷彿要將它們一寸一寸地撕成碎片。
從左到右。
第一隻體格壯碩，全身覆蓋著黑紫色的鱗甲。雙目猙獰彷彿帶着雄雄烈火，要將什麼燃燒殆盡。它嘴裏的巨齒獠牙格外突出，一直延伸到粗黑的鼻子下，頭上的牛角成雙而硬如磐石，臉上毛髮旺盛而又尖銳。雙腳着地而骨骼曲折，利爪巨拳停滯於半空之中，彷彿要迎面轟來。全身筋骨暴起，雄壯有力，長尾盤旋於身後而粗壯有力。
《左傳·文公十八年》曾記載道：“顓頊有不才子，不可教訓，不知詘言，告之則頑，舍之則囂，傲狠明德，以亂天常，天下之民，謂之檮杌。”意思是它頑固不化，不進油鹽，兇惡而導致天下大亂，故名“檮杌”。
第二隻通身毛髮，狀如老牛，體型更為龐然，長着人面而臉上無嘴，雙目帶着煞光而炯炯有神，咧嘴長長而長在大肚上，虎齒因嘴巴張大而暴露於外。雙腿粗壯有力，腳掌寬厚堅實，立於地面之上。雙臂同樣粗壯寬厚而修長，雙爪彎曲而銳利。眼睛帶着熾烈緊緊盯着前方，張大的咧嘴彷彿要將一切都吞噬殆盡。
《神異經·西南荒經》記載：“西南方有人焉，身多毛，頭上戴豕，貪如狼惡，好自積財，而不食人谷，強者奪老弱者，畏強而擊單，名曰饕餮。”意思是它貪得無厭，好吃而食人，故名“饕餮”。
第三隻同樣高大宏偉，狀如虎，身後長着寬長的深紫色雙翅羽翼，彷彿帶着閃電般。臉上金剛怒目惡狠狠地盯着前方，額頭上的“王”字清晰可見，嘴裏的咧牙格外突出，一直延伸到鼻子以上。四爪尖銳且修長而緊緊抓着地面，扭曲而狂怒的表情彷彿正要發出咆哮。全身的毛髮如同老虎般，但又長着翅膀和高大身形。
《西山經第二·西次四經》：
“邽山，其上有獸焉，其狀如牛，蝟毛，名曰窮奇。”它兇惡不訓，喜歡吃人，願意為壞人做事而吃掉好人，故名“窮奇”。
第四隻狀如天狗，體型寬闊，雙目禁閉猶如坐禪，兩耳緊緊貼着頭而不開，利齒暴露於外而尖銳，四腿立於地，毛髮旺盛而無利爪。
《神異經·渾沌》：“崑崙西有獸焉，其狀如犬，長毛四足，似熊而無爪，有目而不見，行不開，有兩耳而不聞，有人知往，有腹無五臟，有腸，直而不旋，食物徑過。人有德行，而往牴觸之；有凶德，則往依凴之。天使其然，名曰渾沌。”它喜歡掩蓋他人的罪行，隱瞞自己的罪過，故名“混沌”。
而它們又有一個共同的名字。
四大凶獸！
“把亮度調暗點，刺到我眼睛了。”矮小的妖靈突然抬起頭說。
“好。”高大的妖靈點了點頭，雙手合一，手心的能量再度相遇。但又比原先隔了些距離，他所散發出的光亮也隨之減弱了些，但仍然照亮了這間屋子，沒有一絲兒黑暗。
矮小的妖靈沉着了氣，緩緩從體內取出一個玻璃瓶罐，裏面裝着深黑色的粘稠液體。它拔掉了上面的木塞，緩緩走向四凶的石像。先後將瓶中為數不多的液體倒向了檮杌，饕餮，窮奇，混沌，嘴裏還邊念叨着:“帝王之血，能構生機。”
話音剛落，天崩地裂。它們腳下的土地蠢蠢欲動，以一定的頻率在豎直方向上下開始振動。空氣也在瞬間變得清冷，只覺得身邊有陣陣寒意，從四面八方而來，奔向它們，宛如奔騰的千軍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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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大廳里。
所有人都感覺到腳下的土地在顫抖，就連面前的妖靈也停了下來，臉上是清晰可見的恐懼，彷彿感知到了什麼危險的存在。沒過多久，好幾隻妖靈已然站不住腳，飛快地朝着外邊跑去，臉上是那般恐懼。
大家四目相對，有些不知所措。
程林從角落裏跳起，不知所措。他也清晰地感受到地面在振動，還伴隨着陣陣強烈的刺骨寒意，彷彿直面懸崖深淵。他緩緩邁動步伐，在大家都驚恐不已的情況下默默離開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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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學樓樓頂，天台。
林悠行和林瓏正對着坐着。
但此時此刻，兩人都一臉懵逼。他們坐着的地方，無時無刻地振動着，還帶着他們一起做簡諧運動。兩人都手足無措，但仍然坐在原地乾等着，只是抬起頭眼睛對上眼睛，一起懵逼。
但他們也都憑藉強大的第六感，清楚地感知到有大事將要發生什麼，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大事。
但誰也沒有打破沉默。他們沒有什麼話題，卻互相地，偷偷地，觀察着對方，都是那麼小心翼翼。完全忽略掉了振動的地面甚至振動的整棟教學樓。或許應該說教學樓的振動掩蓋了他們各自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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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樓里。
公孫弦澤和公孫薇站在門口，他們面前正躺着一具碩大的骸骨，骸骨也正在凝縮，逐漸變小，最終化為了一塊鵝軟石大小的深黑色玉石。
他們腳下，地面正不斷地顫抖着，搖搖欲墜，彷彿大地震發生后的餘震，但卻是不停的振動，仔細研究甚至還發現連振動頻率都是固定的。
公孫弦澤沉着了臉，顯然猜到了下面發生了些什麼。但他現在趕過去也為時已晚了，某些危險的東西已經蘇醒了，危險將要席捲整個學校。他只能寄希望於那個最危險的傢伙還在沉睡。
他隨即掏出手機，面色沉沉，撥了個電話：“躍明，快帶着學生離開學校，讓老師們守在學校里不得離開，帶他們躲得遠遠的。某些危險的東西快來了，快！”
說罷，他也沒有給電話對面的王躍明說話的機會便當機結束了通話。他隨即又撥通了另一個電話，電話打向保安室:“等學生們全部離開學校后，開啟結界，拒絕其他任何人再入內。”
“今晚將是一場死戰。”這一句他沒說出口。最後就那樣草草結尾掛斷了電話。
他再次撥通另一個電話，打給黑牢的守衛們：“不要離開你們的宿舍，把門鎖死，無論發生什麼。”
他收起了手機，已然大汗淋漓。他隨即鬆了鬆口氣，又對身邊的岑淅說：“我們走，先去校長辦公室，拿一下武器。今晚可能得死在這裏了。”
說罷，他率先走出圖書樓。
岑淅點了點頭，跟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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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里。
王躍明手裏拿着手機，有些無語，他話都不來不及說。對方連一丁點時間都沒有給他，就好像對下級做出絕對命令那樣。
他一臉黑線，看着面前手握武器，激情澎湃的學生們，不禁覺得頭大。學生們完全忘記了地面搖拽的現狀，在那慶祝擊退妖靈的喜悅。
他吸了一口氣，聲音洪亮:“所有人聽好了，老師們一律留下，學生們跟着我走。”
他神情嚴肅，明明白白擺在臉上的不由分說。
“要去哪兒啊？”
“剛才我們可是擊退了妖靈，不慶祝慶祝？”
“那些妖靈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害怕？”
“地震了么？”
......
所有人都討論了起來，聲音洋溢。但明顯沒有緊張的氣氛，大廳里只剩下愉快的基調。
“所有人聽好了，跟着我走，別跟丟了，不然會出人命的！”王躍明沉着臉，雙目發怒，又大喝了一遍。
所有人都被喝住了，整個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他們不清楚王躍明主任發什麼神經，但可以從他的眼神里讀出清清楚楚的憂慮和擔心。這才意識到可能有什麼危險要來了。
“走，趕快！”王躍明大喝，隨即率先走向大門。
學生們不敢怠慢，緊跟其後。再沒有人神采飛揚，個個都低眉順眼，緊緊跟着王躍明。王躍明也時不時回頭看看身後的學生，以確認沒有人跟丟或被落下。
角落裏，歐陽傑坐在地上，抱着那柄桃木劍，閉着眼睛。圓桌擋住了他的身影，使得他不會被發現。他早就敏銳地察覺到了那股危險，而且王躍明也是一副嚴肅的樣子，他敢肯定待會一定有什麼事發生，也一定是跟妖靈有關，所以特地留了下來。
他突然睜開眼睛:“別藏了，我早就發現你們倆了。”
圓桌底下，桌布里，兩個人影隨即冒出，陳夢曉和李源振。兩人一副尷尬的樣子。
“這麼巧啊，傑。”李源振支支吾吾，一副裝瘋賣傻的樣子。
歐陽傑冷冷地瞥了瞥他，很是不滿:“你不該留下來的！還帶着你的女孩。”他話里毫無善意宛如利劍那樣傷人。
李源振低着頭，一言不發，臉上略帶愧疚。
“是我先提議留下的，他只是不放心我才跟着我的。”陳夢曉上前擋住了身後的李源振，眼神犀利。
“唉，你們......”歐陽傑搖了搖頭，不再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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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黑牢，守衛室。
李慜守在辦公桌前。在他身後，其他人已經把門鎖緊，甚至有的提議用雜物擋住門，他們已經完全相信外面有怪物之類的東西在橫行。而剛才離開的四人至今都沒有回復消息，也不知是死是活。他面色灰灰，不禁有些擔心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