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自從那天起,我來到事務所早快有四年了,令我沒想到的是時間過得如此之快。

事務所所長自然就是我的師父——艾菲加斯(Effiegas).艾德加爾,一頭烏黑靚麗的捲髮,一雙宛如星空般的眼眸,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以及戴上一副銀邊的圓框眼鏡,添加了幾分文雅,如果論起外表的話,他其實算是個美男子,嗯,我是真心這麼想的。

通常事務所都是由我師父來打理的,而我只是因某種原因所以生活在這裏,在周末師父若有空餘時間的時候,偶爾也會與我進行格鬥訓練(雖然師父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但實際上體術比我想得強多了),而其餘的時間,我大多數都是在家裏聽音樂,例如最近常聽的《Dancingquietly》《Sealevel》《Interprettheworld》。

2004年11月秋季

“艾希爾。”

開口的是安娜,她正坐在我對面。

“怎麼了?”

“剛才你一直在發獃呀。”

“有嗎?”

“當然啦,你都沒聽到我們講話。”她怔了怔“話說,艾希爾你覺得這裏做的意麵好吃嗎?”

“並不太好吃,但其它的食物,我吃不慣。”

我用叉子將麵條捲起來,放入嘴中。

我就讀的是一所私立學校——帕澤林女子中學,由於最近食堂換了個廚師,西餐做的不怎麼好吃,所以有些學生選擇嘗試其他文化的食物,也可能是因對其感到很新奇的原因(安娜就是其中一位),我雖然也嘗試過,但還是不太習慣。

不過,這意麵做的是真的不好吃,就感覺吃速凍食品一樣。

意麵本身的口感是緊實且有彈性,很有嚼勁,但他做出來的意麵卻是軟塌塌的,而且這個紅醬汁也很一般,在平常我都會點一份紅醬意麵。

真無趣——

“咳咳,跑題了,那我重新再說一遍吧!”

“再講一遍嗎?我感覺艾希爾對這些沒有興趣。”安黛菲爾看了我一眼。

她的嗓音偏向於中性,略微低沉給,給人一種很酷的感覺。

安娜並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說道,“據說在我們學校後面有一座荒廢的醫院,到現在已經有好多年了,但是——”她強調了一下,說道,“聽別人說,每到半夜之時,醫院那兒總會出現一些怪聲,同時還有人說,還亮着一些類似鬼魂一樣的不明物體游移……”

“所以呢?”

“咱們一起去吧!”

“……多半是傳聞啦!如此不切實際的東西,估計也就只有那些閑着沒事做的人,為了找點樂子做而憑空捏造出來的謠言罷了,反正我聽的多了,早就習以為常。”

“確實如此……吧,但的確有人說親眼所見那所謂的魂火呢?”

“眼見之物亦非真實,說不定是看錯了,亦或者說出現幻覺了。”

“也不太可能吧,畢竟描述的如此真實。”

“那你又不想想,不描述真實點,怎麼會有笨蛋相信呢?”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是笨蛋咯?”她鼓起腮幫子說道。

“差、差不多。”她很不自然的移開目光。

“哼,只是你內心一直否定罷了,安黛菲爾,你相信世間有鬼魂嗎?”

“以科學理論而言,並不存在鬼魂,人類迄今為止死去了如此多的生命,如果世上真的存在鬼魂,按照如今人類的人口數量,

都快容納不了更多的人,所以,哪裏還有它們的安身之地。”

“你這有點牽強了,首先,亡魂又不是什麼生物,它是以靈體的形式存在着,即便是滿山遍野都是亡魂,也不會佔空間吧。”

安黛菲爾並沒有選擇反駁,安娜繼續說道。

“俗說淑質貞亮之人,死後亦可前往極樂世界,至於那些漂泊不定的亡魂們,我猜多半是因生前有未了結的心愿,才選擇留在世上吧!”

“可能吧,終究也只是你的臆想罷了。”

“畢竟是無憑證的,所謂科學正因為得到了憑證,所以才稱之為科學吧!安戴你應該多偏向於唯物主義吧?所以才會對此感到無趣,又或者排斥?”

“其實不然,我看待這些東西都各一半吧!並沒有什麼偏向的一方。”

“噢,是這樣嗎?”

“是啊,畢竟有些東西科學也無法解釋。”

“原來如此。”

安娜像是感同深受的點了點頭。

“在我以前的學校,我的一個朋友,她班上有個性格古怪、孑然一身的怪人,時不時會對着空氣講話,彷彿與鬼魂說話一樣,怪嚇人的,若放在影劇中,怕不是所謂的陰陽眼了吧?安戴如果是你,你希望有此能力嗎。”

“啊,這個啊,我寧願看不見,要不然我在別人眼中就是異端吧。”

“那倒是,或多或少都有些隔閡吧。”

“其實我倒有點相信,看得見鬼魂的眼睛。”

安娜眨了眨眼。

“咳咳,之前不是在網上流傳着犬具備這種能力的說法嗎?有時候溜狗的時候,我家狗時不時會對着路燈吠,見此情景,不由的感覺有些駭人。”

“嗯哼。”安娜露出一抹憐愛的微笑。

“怎麼了?”安黛菲爾皺起眉頭詢問道。

“嘻嘻,原來這就是你在科學與靈異的界限中半信半疑的原因啊!”

“哎呀,我都說了有些東西無法以科學來憑證,我也並沒有選擇的地步,不過,也不要太過盲目的去相信。”

“說了這麼多,今天咱們就去後山玩吧!”

“今天嗎?”

“可不嘛,今天可是星期五誒,放學的時間啊!那肯定是選擇今天啦。”

“我是沒問題的,但是艾希爾呢。”

話題再次轉移到我身上。

“我沒問題。”

我默默的叉子將盤子中最後一點意麵塞入嘴中,在解決掉飢餓感后,我停下刀叉,如果放在平常的話,這份量我是絕對吃不完的,每天只需攝入一部分營養就已足夠(也不知為何今天格外的飢餓),基於這個原因,我與同齡的女生相比我算是很輕的那個,不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靜靜的看着她倆對話,真是別有一番風味,儘管我沒有參與其中,但還是令我感到很有趣。

“啊,艾希爾,你笑了。”

“不,我沒有。”

“不不不,你確實是笑了。”

“……”

“笑一下不好嗎?艾希爾你可是女孩子啊!明明長得如此美麗。”她摸了摸我的臉頰,臉上泛起微微的紅暈。

“你這句話,我師父也曾說過。”

“誒,你是說艾德加爾先生嗎?”

“嗯。”

“啊,對了”安黛菲爾想起什麼,向我問道,“艾希爾,你相信鬼魂的存在嗎?”

“我覺得見仁見智吧,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看法,之前不是有什麼學校前身是墳地的話題嗎?那且不是我們腳下埋藏了死人,也是有可能性的,以我看可能有可能沒有吧。”

“艾希爾,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呀……”

“那麼,今天放學后,七點晚上晚上在校門口集合吧。”安娜她像似宣言的說道。

隨着時間的推移,此時已經下午五點了,鈴聲響徹整個學校的每個角落,放學后,學校門口聚集着一群人。

“艾希爾,約好了哦。”

“嗯。”

“那我倆先走了,拜拜。”

“嗯,待會見。”

我望着她倆漸漸的離去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在想,她倆有時候走在一起還真像一對小情侶,安黛菲爾剛好又是高個子短髮,要是穿上一條褲子就更像了。

由於我與她們回家的方向正好相反,我邁起步伐,放眼望去,道路上鋪滿灰白色的石磚,大街上忙忙碌碌的人們,以及熱鬧非凡的商店,為迎來新的一年而準備着,掠過一個個精心佈置的櫥窗,穿過十字路口,朝着事務所的方向出發。

大約走了將近二十多分鐘,終於是回到了事務所。

一推開門,便看到他坐在沙發,翹起二郎腿,愜意的品嘗着紅茶,閱讀着書,此人正我的師父。

他因聽到開門的聲音而看向我,說道“啊,艾希爾,你回來了啊。”

“嗯,師父你今天沒有委託嗎?”

“有,等一會我還要出門。”

“是嗎。”我看着他的側顏。

“嗯,就是這麼一回事,和你也有關哦,你要與我一同出發嗎?”他合上書看向我。

和我有關嗎?

“啊,算了,今天我有約了。”

“噢,這樣啊?祝你玩的開心。”他淺淺地笑了笑。

“……”

又不是去什麼地方……

一種煩躁感湧上心頭。

“那我回房間了。”

“啊,對了,還有一件事,晚飯我已經做好了,放在冰箱裏,吃飯的時候記得要用微波爐加熱一下哦。”

“哦,好的。”我回以一瞥。

回到房間裏,我隨手將劍橋包丟在一旁,躺在床上,帶上耳機,聽着悅耳的歌聲,令人放鬆身心,沉浸於名為音樂的世界。

我懶惰地翻下身子,獃獃地望天花板,並非是天花板上有些什麼,僅僅只是不知應該做些什麼,就這樣等待時間慢慢一點一點的流逝。

我閉上雙眼,緩緩地開始思考,不知不覺中我在這兒生活好久了,恍如昨日,也不知道爺爺他現在還好嗎?已經過去好久年了啊。

——差不多到時間了。

我摘下耳機,來到柜子前,換上一件白色的衛衣與一條黑色的短褲,走下一樓,此時師父早已出門,只留下看到一半的書與喝剩下的紅茶,晚飯過後,我穿上運動鞋便出門了。

行走於這條走過無數次,相當熟悉的街道上,返回學校。

不久后,我抵達校門口,一眼望去,正站着兩個人向我揮手,我也給予回應。

“你好慢啊,艾希爾。”

“是你們來的太早了。”

“那麼,既然人齊了,那就走吧。”

學校後山山腰處,入目眼帘的是一座高聳地立着的廢棄醫院,天色也逐漸開始變暗,顯得有些滲人,就好像一條毒蛇沿在脊椎上的感覺。

推開早已生鏽多年鐵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猶如搖搖欲墜的感覺,地面上長滿了苔蘚,建築上也生長着一條條藤蔓。

醫院大廳內,裏面早已破舊不堪,空無一物,部分陳舊的牆體因潮濕而腐爛,發出一陣陣難嗅的氣味,這裏格外的寂靜,連腳步聲都特別的清晰,滴水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就好像踏入了不祥之地。

我們走在醫院二樓的走廊上,窗戶的玻璃碎了一地,在月光的照映下,每一塊玻璃碎片都照着我們的臉。

之後,走了一陣子,安黛菲爾突然開口道“什麼啊,我們在這兒走了如此久,什麼也沒有,真無趣,可惡,被那群傢伙騙了,我們可真像個笨蛋一樣,在這裏走來走去。”她晃動着手電筒,彷彿在發泄自己的不滿。

“唔,那就當做來這裏玩玩算了,說起來,我還沒得錄像呢。”安娜說道。

“錄像?”

“對哦……想留個紀念什麼的。”她說話時略帶一絲的緊張。

“哦,真就這麼簡單?”她緊緊的盯着安娜,像是看透了一切。

“……呃。”安娜心虛地移了一下眼神。

“嗯?”

“好吧好吧,主要是我想錄個視頻分享到網上什麼的。”

據說安娜是位擁有萬粉的粉絲的博主,到處拍拍照什麼的,這挺像她的風格的,他之所以能獲得如此多粉絲,也歸功於她的顏值吧,雪白的臉上,長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以及那令人討喜的嘴唇。

“還有個原因吧?”

“誒,什麼意思啊?”

“別裝傻。”安黛菲爾捏了捏她的小臉蛋。

“唔,只是我一個人去有點害怕,所以才拉上你們嘛,但大部分都是好奇心作的祟的說。”

“……所以說還要停留一會兒?”

隨即,安娜擺出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很快,安黛菲爾就屈服了,也可能是司空見慣了,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好吧,想必你也不會就此罷休的,不過,這還真是一個荒廢的破房子罷了。”

“就她們的那種說法,本身就覺得挺荒誕的。”我淡淡地說道。

“想想也是啊,安娜,你不是說要錄像嗎?”

“嗯。”說完,她便從背包裏面拿出一台的嶄新攝像機。

“嗯,怎麼了?”

“沒什麼,這個攝像機看起來挺新的,應該是新買的吧。”

“這個啊,不是我買的,是我父親去國外旅遊時,中途買回來的。”

“我肯定知道不是你買的。”

看上去挺貴,正如安黛菲爾她所說,正常高中生應該買不起吧。

之後,又在醫院徘徊了一番,憑直覺告訴我,現在應該所處於醫院的南面,從小我對方向感有明顯的感知,簡單來說,對於所處的方向具有效強的認知能力。

“安娜,那差不多了吧?”

“馬上。”

“艾希爾,你不覺得有點冷嗎?”

“安黛菲爾,你看外邊。”我指向窗外,窗外瀰漫著濃密的水霧。

“怪不得……聽別人說在山頂處有一片湖。”

“你們過來一下。”

“怎麼了?”

我們走入一處昏暗的房間內,有着許多的化學器材與一些奇怪的裝置,看起來有些老舊了,安娜拿着攝像機往裏走去,忽然間往後退了一步。

“又怎麼了?”

“你不覺得有股臭味嗎?”

“難不成……你?”

“哈?什麼跟什麼啊?”安娜頓時羞紅的錘了安黛菲爾幾下。

“開玩笑開玩笑。”

“你們來看一下,這兒躺一隻老鼠。”

“還真是。”

“一動不動的,看來是死了呢?”突然她“哦”了一下,我倆回頭看向她,他以一根纖細的手指摸着下巴,思索道,“原來臭味是來自這裏呢。”

“……”

“咳咳,不過為什麼這裏會有隻老鼠啊?荒山野嶺的。”

我走到老鼠跟前蹲下來,仔細的觀察着,看來是死了兩三天了,身上也沒什麼傷口,還張着了口,不用想也知道是吃些有毒的東西吧。

一般動物死後,最先腐爛的是內臟,其後身體逐漸開始腐爛,由於安娜當時離得近。

“老鼠這種生物哪兒沒有,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我站起身,突然背後一涼,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我猛然回首,後面除了她倆,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

“怎麼了?艾希爾,感覺你怪怪的。”

“沒什麼……”

“不就只是一隻老鼠嗎?你倆也太過神經過敏了吧?你不說我還以為是怨靈顯現了呢。”她半開玩笑的方式說的。

“你倆在這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啊?艾希爾你要去哪。”

還沒等她說完,我便朝着黑暗深處跑去,自從踏入這片地方起,這種被窺視的感覺就愈發強烈了,宛如一條盤踞於此的蛇以那捕抓獵物的視線死死的盯着我們。

我提高速度飛奔着,在一個轉彎處,我停下腳步,正如我所想的一樣,眼前的是一條綠色冒着紅光的蛇,吐着舌頭,猶如窺視者(Voyeur)一般盯着我看。

難不成是使魔(servant)?

“真令人厭惡!”

我剛要向前踏出一步,使魔像條件反射似的,一個彈射到我身後去,一道粗獷的聲音傳來,“你真是有趣。”

我緩緩的轉身,“魔法師(magician)。”

“bingo(答對了)。”他打了個響指,那隻使魔沿着衣服到他的肩上。

月光從窗戶照了進來,眼前的是一位身高大約一百八十厘米微瘦的男子,紮起一頭黑色的捲髮,正誇張的揮舞着雙手。

“喂,你沒把她們怎麼樣吧。”

“要是我做了呢?”

“那我絕不饒恕你!”

“別瞪着看我,我並不會傷害她們,這一點你放心,我只不過對她們使用催眠(Hypnosis)魔術了罷了,我可是有原則的,倘若沒必要的話,我也無需濫殺無辜。”

“什麼叫沒必要……”

“當然是知道秘密者,你聽過一句嗎,好奇心害死貓嗎?”

“你,從一開始就在監視着我們?”

“沒錯,你們踏入我的領地那一刻。”他爽快地回答到“我觀察你很久了,甚至你的一舉一動總能給我一種對外界強烈的戒備心,操縱使魔靠近時,不出意外的察覺到了。”

“那種被窺視的感覺真令人不爽。”

“人類,可真是一種矛盾的生物,明明無法融入群體,卻又想融入其中,性格完全相反的人,本質上是無交集的,卻又能在一起。”

我冷哼一聲,“魔法師也不是一種矛盾的生物?明明精通魔法卻又利用科技來走捷徑,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矛盾。”

“哈哈哈,的確是這樣。在人類的發展史中,存在着各種矛盾,人際矛盾、階級矛盾、環境矛盾,或許並不是矛盾(人類)構成了這個世界,而是世界本身就是矛盾的,而我們也只不過是遵循着這個機制而行動罷了。”

“……”

“同時啊,人類還是一群麻煩的生物,總為了一些無聊的事而悲喜,總是將一些問題複雜化而糾結不前,轉瞬即逝的人生,如此渺小的生物非要搞得一番天翻地覆才肯罷休,不過,也正是如此,人類才會如此有趣。”

“呵,魔術師真是一群迂腐之人。”

他冷哼一聲,說道,“死者本擁有前往極樂凈土的權利,卻因在世上留下悔恨而遲疑不訣,捨棄了機會,這些被上帝所拋棄,荒野中的孤魂,本來就毫無價值,若被我們利用,化作有價值的東西,且不更有意義?生與死也只不過是這顆星球運轉的機制罷了。”

“有沒有意義我不知道,但對於試圖掌握死亡的你們來講,可能是有意義吧。”

“哼,你果真有趣。”

突然腳邊“咚”的一聲,地面因此凹了下去,燃起了火焰,我下意識綳起神經,往身後一跳。

“但也到此為止了,放棄掙扎,我會讓你死的輕鬆點,你將會就此長眠,死者。”他挑釁道。

我呼出一口氣,一言不發地擺出戰鬥姿勢,只見他抬起一隻手,那五根手指上各戴着一枚戒指,分別鑲嵌着不同顏色的寶石,正閃爍着耀眼的光芒,彷彿隨時將魔力迸發出來。

戰鬥一觸即發。

霧,隨着時間的推移也越來越大了,甚至連同整個走廊都逐步淹沒一半了。

艾希爾從衣袋裏拿出一把匕首,每次出門時,艾希爾都習慣性的將這把匕首攜帶在身上,在平常可能用不上,但對於現在的狀況就有所不同了。

此時,匕首已然出鞘,艾希爾一個箭步,無需兩秒就已然他跟前,刀尖還未碰到,艾希爾猛地往後退,眼前突然爆炸開來,揚起一陣陣灰塵。

下一秒,連續幾發炎彈向艾希樂襲來,艾希爾輕鬆地避開襲擊而來的攻擊,炎彈在觸碰地面的一瞬間,發幾聲悶響。

魔法師一邊追趕一邊盡情地揮霍着魔力,幾發炎彈在半空中炸開,部分房間的牆體也隨之受到波及而被震碎。

艾希爾宛如一隻靈活的貓,輕巧地躲避攻擊,穿梭於各個房間,尋找着一個合適的時機,忽然,魔法師火力逐漸削弱了。

機會來了——

艾希爾想着。

在魔法師停下攻擊的空隙,艾希爾緊握着手中的匕首朝着魔法師飛奔而來,魔法師剛要抬起手,艾希爾隨即一躍而起跳躍到牆璧上,藉助牆體彈跳到半空中,在落地后一剎那之間,艾希爾毫不猶豫地手起刀落,“咻”的一聲,刀鋒劃破空氣,魔法師背後瞬間被刀刃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湧出紅色的液體,染紅了衣服。

倏忽間,魔術師猛然回頭,“連決鬥的決心都沒有,憑啥打贏我,痴人說夢話,等待你的只有毀滅!!!”

說時遲那時快,魔法師將掌心對準艾希爾,那五枚戒指冒着光芒,與以往不同,這次聚集着更為巨大的魔力,眼看就要迸發出來。

“別把我與你們相提並論!”

說著,艾希爾轉動匕首往上一揮,一道白色的刀光劃過,宛如切豆腐一般,魔法師的手指從中接連掉落,鮮血從他們手指斷接面上噴涌了出來。

但很不幸,魔法師忍住疼痛感,隨之抬起另一隻手,隨同着那道紅光照亮整個走廊,“轟!!”的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整個醫院,半棟建築也因此被焚燒殆盡。

霧,隨之全部煙消雲散。

若是剛才被擊中那一下,可能早己灰飛煙滅了吧,當時,艾希爾及時看出異常,提前跳出窗外,避開了這次致命攻擊。

“真是有趣,我會記住你的。”

艾希爾隨着身體往地面下墜,在腳尖觸碰到地面上后,泛起一陣陣漣漪,艾希爾在術式“若水(Ruoshui)”的作用下安穩着地。

“若水”是艾德加爾殺手家族的一種術式,除了熱量以外,可以視將一切實體物質化作水,發動術式時,將會瞬間強化自身的身體體能,包括自身的視覺以及聽覺,當發動儀式后,以自身為中心,向外傳遞出如漣漪般的水波,頃刻間感知周圍的一切,物質、熱量、空間。

此時此刻,艾希爾身在濃霧之中,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盡頭,宛如深陷黑暗之中,不小心隨時被人襲擊。

人類自古以來本能的恐懼黑暗,當人類發現光明(火焰)的那一刻,黑暗的時代迎來終結,邁入文明的光明路途,人們戰勝了黑夜。

“醫院後面原來還是墓地……”

話一出,艾希爾剛轉過頭,墳墓忽然傳來動靜,源源不斷的不祥之物從里爬出來,隨之,朝着艾希爾徑直的襲來。

“原來那傢伙還是個死靈術師(Necromancer)啊。”艾希爾低吟道,“哼,管你是什麼,放馬過來吧!”

艾希爾嘴角稍微上揚,握住刀柄,開始新一輪的戰鬥。

“為我再添加點樂趣吧,魔法師!!”

黑夜間

我行走於寂靜的山路間,圓潤的月亮直掛在雲端,月光透過雲層照在地上,冷冰冰的空氣透入衣服,我沿着山路一路往上,這兒與外面街道的喧嘩相比之下,簡直是天壤之別。

每次置身於黑暗之中,在以前我畏懼鬼魂、亡靈,但現在我明白了,我真正所害怕的是人類,彷彿隨時會被人致死於黑暗之中。

終於來到目的地。

“可惡,這霧好大啊。”我砸了砸嘴。

下午六點,受委託來到帕澤林女子中學的校長室,我敲了敲門,得到許可后便推門而入,委託人是一位天資麗質的美女,金黃色的大波浪,白凈的瓜子臉上,長了一雙吸引人的杏仁眼眸。

“初次見面,艾德加爾先生。”

“賽羅夫雷斯女士,您好。”

“我們年齡相仿,稱我為卡莉茜即可。”

“卡莉茜……女士。”

這位女士全名為卡莉茜.比克汀.賽羅夫雷斯,是此所學校的校長。

“卡莉茜女士,在之前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嗎?”

“嗯……在最近這幾天才出現這種情況。”

據她所說,在醫院還未建立時,這片墓地就在此山上了,似乎並不知是何人的墳墓。

“會不會是因為墳墓的亡靈作祟,才導致了醫院……”

“這個我不確定。”

在離開之前,我向她問道,你相信鬼魂嗎?她只是平靜的回答道,小時候曾親眼所見過,恐怕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時間回到現在,我打開手電筒行走於霧中,這濃霧如同迷惑人的幻象使人迷路,人類總能在惡劣的環境下存活下來,所以才成為那個適者生存。

走着走着,發現霧裏似乎有些動靜,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霧中竄出個人影,說時遲那時快,一腳向我踢來,我及時用手腕格擋住,手臂微微發著熱。

隨即而來的是下一次攻擊。

時間加速(Time)——

我發動能力,頭部微微後仰,“咻”的一聲,刀刃在眼前劃過,我再次與人影拉開距離。

好快,我不由得在心中想到。還沒等我感嘆完,一股寒意襲來,那個人影已然來到我的身邊。

我急忙防守,一刀劃過,手腕發著燙,鮮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甚至連疼痛感一時都感受不到。不由得我被對方精湛的刀法所折服。

但是,有破綻。

我抓住時機連續揮出幾拳,對方慌亂中作起防守,就結果而言,還是慢了一拍,我一腳將其踹飛。

“你是什麼人?”我向對方發問道。

本想問對方是人是鬼,但這個多半是人吧。

“我想問你是誰?為何來此地?”對方以冰冷的口吻發言道。

嗯?聽這聲音,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艾希爾……?”我試問道。

“師父……?該不會真是你吧?”

果真啊……我鬆了一口氣,不得不說,她現在已有一流殺手的實力了,但就是缺乏實戰經驗,不由再次感嘆,不愧是繼承了那老爺子的血脈之人。

“所以,艾希爾你為何會在這裏?”

“說來話長。”

於是她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敘述了一遍。

“總之就是這麼一回事。”

“你那所說的死靈術師呢?”

“天知道。”她抱起雙臂。

“那好吧,你與你的朋友暫時先離開吧,我還有要事在身。”

剛走幾步,腳下似乎踩碎了什麼東西,我剛要俯身查看。

“啊,師父,那個只是從墳里爬出來的骷髏殘骸罷了。”

“……”

“對了,還有件事情忘記說了,這些骷髏被打散架后,那些亡魂不知為何都往着一個方向飛去,就好像是……”

“就好像被吸引過去?”

“嗯,沒錯。”

“對了,艾希爾你是從醫院正門進來的嗎?”

“嗯,怎麼了?”

“沒什麼,在那邊有沒有一片很空曠的場地之類的。”

“唔……說起這個,醫院中央倒有一處公園。”

“從這邊應該可以過去吧。”

“嗯。”

“待會兒見。”

走了一陣,來到艾希爾所說的公園,尋找一番后,然後找到一份通往地下的地窖。

“果然不出所料。”

我從腰間抽出手槍,將被施展魔術的鎖強行破壞掉(魔術鎖,給予某種物品的一層保險,可以通過密碼(咒語)來解除,還有一種方法就是強制破壞)。

我打開門,沿着石梯往下走,來到最深層,突然間,豁然開朗,下面是一個巨大的正方形房間,幾根石柱支撐着地面,雕刻着一些類似咒語的紋路,同時,入目眼帘的是,房間中央正運作着一台冒着藍光奇怪的裝置,周圍圍繞着幾團魂火。

忽然間,幾團魂火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亡靈,霎時間,兩道光線射來,只見我手疾眼快,順勢往旁邊一躍,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只聽“唰”了一聲響,三道爪氣宛如龍捲風般氣勢洶洶的向我飛來,憑藉著自身的加速,一躍而起,凌空發射出數發子彈,精準無誤的命中目標,亡靈憤怒的吱吱作響。

我迅速的翻到柱子後面,以作障礙物,我從手柄抽出彈夾,嫻熟地上着幾顆特殊的子彈。

“看來,這個傢伙徹底將我視為入侵者了呀。”

來了。

幾乎同時,亡靈手一甩,幾團鬼火從中拋出,我連忙離開石柱,下一秒,石柱瞬間被擊碎,倒塌在地上,揚起灰塵,我藉此機會朝它衝去。

隨之,幾發鬼火再次飛來,我邊跑邊躲避着攻擊。

頓時,亡靈勃然大怒。

雙爪聚集的魔力,開始構造小儀式的巫術,但我怎麼可能會給它機會,抄起手槍,一槍便貫穿了亡靈的身體,又接連射出數發,頓時,它的身體開始分崩離析,亡靈並無肉體,自然也沒有疼痛感。

“游移不定留在於此的亡魂啊,安息吧。”

直到亡靈徹底消失殆盡,我走向那個奇怪的裝置,在裝置的一個槽口處,放着剩下幾顆深藍色忽閃忽閃的魔晶石。

晤,那個死靈術師應該是回來過這裏,看來是這個機械裝置出故障了,我將其破壞掉,以絕後患。

“好了,這樣任務算是完成了,回去向卡莉茜女士報告一下吧。”

竟然可以將靈魂物質化,真是有趣。

回到事務所。

“師父,歡迎回來。”

“嗯。”

我坐在沙發上,突然一陣風從窗戶吹了進來,微風撫摸着我的臉龐,同時,吹進來的還有一片楓葉,冬天即將降臨。

“又一年了,時間真快啊。”

“……”

我緩緩拿起桌上的楓葉,仔細地觀察着它身上的紋路,那是歲月流逝的痕迹。

“說起來,艾希爾你來到事務所也快有四年了吧,能告訴我你在這兒住的適應嗎。”

“怎麼問這個……”她將目光撇向一旁,緩緩說道,“還行吧。”

“適應就好了,不然我感覺對不起你爺爺囑咐我的事了。”我苦笑道。

“我爺爺他現在怎麼樣了?”

“呃,老爺子他啊……咳咳,你爺爺現在很健康哦。”

“是嗎?”

“嗯,這不新年來了,我為你準備了一個禮物。”

我走向工作打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精美的禮盒遞給她。

“什麼禮物?”

“你打開就知道了。”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不禁地皺起眉頭。

“啊?你不喜歡嗎?這把短劍名為弒靈者,對亡靈具有奇效哦,雖然可能用不上,但還是有收藏價值的哦。”

“師父,大新年的送刀不太妥吧。”

“嗯?但我上次送的那把匕首,看你挺喜歡的呀?”

“那是……”她一時語塞住了。

“艾希爾,明天有時間與我一同出門買年貨嗎,當然你要是想買什麼儘管跟我講。”

“真的?”

“那是當然。”

她思索片刻后說道,“那,我想擁有一台攝影機。”

我頓了一下,“你怎麼突然對起攝影機起興趣了,嘛,既然你想要,我也不多問什麼了。”

“嗯,謝謝。”她淡淡地說道。

“這把短刀你也一同拿去吧。”

“真的沒關係嗎,看起來起來貴的。”

“送給你吧,反正一開始就是買給你的。”

“……”

她接過後,嫻熟地轉起刀,對着空氣空揮幾下。

“小心點,挺鋒利的,噢,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忘跟你說了。”

“什麼事啊?”

“別拿這個去傷害別人哦。”

“哦……”他心虛地離開目光。

她看了看我的手腕說道,“師父,你的手沒事吧,當時我也不知道是師父你,所以……”

“沒事。”

我摸了摸着她的頭。

“倒是你是如何與你朋友解釋的?”

“這個啊,總之,我暫時性搪塞過去了。”

“是嗎……”我苦笑道。

“師父,把手伸來。”

我依言將手伸過去,她拿來消毒液與繃帶,用消毒液給我的手腕傷口處擦拭完后,再嫻熟地綁上繃帶。

“唔,有些緊啊。”

“是嗎?那這樣呢?”

“好些了。”

“嗯。”她呼出一口氣,“那麼,我先回房間了。”

“對了,艾希爾,最近天氣也變冷了,多穿衣服,別冷着了。”我再次補充道,“記得洗完澡再睡覺哦。”

“真啰嗦……”

“唔……”

“知道了知道了。”她笑了笑。

“晚安。”

“嗯,你也是師父。”

某處昏暗的屋子裏

地面上畫著一個巨大的法陣,在法陣的中央放着一口石棺,上面刻着一串串複雜的古文,一個男人站在棺材前。

突然間,門被打開了。,光線透了進來,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人。

“嚯,迪爾斯啊。”

“不然還能有誰?”

“有何貴幹?”

“別這麼冷淡嘛,兄弟,真虧我給你帶了這個。”迪爾斯手掌上放着一個藍色的魔方。

“謝謝了,噢,你的手怎麼了?”

只見迪爾斯那五根手指縫了好幾針。

“這個啊,你不必太在意,只是發生一些事情罷了。”

“只是?”

“先別說這個了,你這邊怎麼樣了?”

“差不多完工了。”

即刻,迪爾斯打開魔方,大量的亡靈從中湧出,但在下一個瞬間,頓時被吸入棺材裏,化作那東西的養分。

迪爾斯逐漸回想起,大約在半個月前,來到杜魯多.埃里勞斯這傢伙的工房時,驚訝地發現這傢伙花重金就是為了一口棺材,當時還以為他是瘋了,之後,據他本人所說,他是從小偷(盜墓賊)那裏得來的,那群小偷認為玩意兒很邪門,因此還拉低價格賣給杜魯多,這傢伙還打算用來做使魔(servant)。

時間回到現在

“兄弟,若是他是那種具有自我意識的使魔……”

“這倒不必擔心,我在他身上施加了一層咒語,將他的靈魂與肉體固定住,若當我發動一張魔法符咒后,他的靈魂便會強制性物質化,連同肉體將會瞬間焚燒殆盡。”

“你就不怕你的咒語還沒用上就……哎,算了,沒什麼,希望不會出什麼差錯吧。”

“為此我還準備好了契約捲軸,有必要時也可強制行動。他將會成為我最高的傑作。”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艾菲加斯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艾菲加斯
上一章下一章

第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