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前路未卜，危機4伏

伴着清脆的鳥鳴，略顯沉重的敲門聲將菲爾從夢中拉回了現實。門框上震落的灰塵不禁讓人鼻子發癢，隨後一個巨大的噴嚏聲擊碎了菲爾今天清晨的最後一絲迷糊。

起身、穿衣、開門一氣呵成。門外站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妹妹菲洛，不過菲洛此時並沒有穿上昨天新買的衣服，反而是穿着一件有些年頭的粗布衣。不待菲爾開口，菲洛率先說道：“懶蟲，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該出門幹活了。”

聽聞此言的菲爾倒沒有過多拖沓，簡單回復了一句：“我知道了，你等我一下。”迅速到樓下收拾起來，不肖三分鐘，便已經扛着農具，叼着乾麵包站在了門口。見菲爾收拾完畢，菲洛也拿上自己的工具，跟在哥哥身後出了門。

雖然現在只是三月底，但今天的日頭還真不算小，望着萬里無雲的天空，菲爾心裏明白，今天耕種起來應該不會太輕鬆。待兩人到達農田時，便一眼望見了父母在田間辛勤勞作的身影。大抵是勞動了有一段時間，此時約克的額頭汗如雨下，但即使這樣，他仍舊在一下一下地用鋤頭翻着地，不曾有些許停歇。而母親拉琪的情況要好一些，她頭戴昨天新買的草帽，沿着約克的路線進行小麥的播種。

見孩子們都來到了田邊，夫妻倆也暫時停下了手中的活，約克用衣服下擺草草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隨後夫妻倆便拎着鋤頭和種子袋來到了田邊。望着父親額頭的汗水，菲爾心裏很不是滋味，他一把接過鋤頭，只留下了一句：“我來吧。”便跑進田間開始勞作起來。見哥哥如此積極，妹妹菲洛也從母親手中接過種子袋，跟着哥哥的腳步開始了勞動。

暫時沒活可干，拉琪便在田坎邊上緩緩坐了下來，而丈夫約克則是用手背托着下巴在田邊蹲了下來，隔着老遠看起來像是一尊正在思考的藝術雕塑。

望着兄妹倆勞作的身影，拉琪將帽子摘下，慢慢地戴在了約克的頭頂，隨後又幫丈夫正了正帽子，用手背擦掉了從丈夫額頭滾下的汗珠，開口道：“約克，這樣的生活，對於孩子們來說，真的好嗎？”

面對突如其來的問題，約克倒也不顯得驚訝，顯然在此前，他已經考慮過類似的問題。

“我不知道這樣貧苦地過一輩子，對他們來說好不好，但我不希望他們像我們一樣，一輩子就在這個小鎮裏，這裏的天地，太狹窄了。”

“雖然我們是自由民，但是沒有錢，菲洛剛滿10歲，但菲爾馬上就12歲了，我們總得要給他找一條路，要不…讓他去當學徒學一門手藝，或者跟着遊行商隊去闖蕩闖蕩？”

望着田間的孩子們，夫妻倆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考慮着孩子們的未來。直到一連串馬蹄鐵擊打地面和車輪轉動的聲音響起，兩人才停止了交談。回身望去，是幾輛遊行商隊的馬車，車上裝滿了大包小包的東西，看樣子是準備啟程去下一個目的地了。

隔着老遠，菲爾便望見了昨天的那位大叔，此時那位大叔正坐在第一輛馬車的車頭，手裏依舊是那個和他形影不離的酒壺。或許是看見了菲爾，大叔便從車上跳了下來，興許是喝得有點多，大叔在落地時還差點給各位表演了一個狗啃泥，不過憑藉著矯健的身姿，最終還是幸免於難。大叔輕輕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后，便一邊喝酒一邊朝着菲爾一家人走來。

雖然與這位大叔之間只有一面之緣，但菲爾對他還是充滿了好感，菲爾將農具往田邊一撇，

便朝大叔的方向小跑而去。

“大叔，謝謝你昨天給我的……”還沒等菲爾把話說完，大叔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並小聲說道：“隔牆有耳，我昨天給你的東西，商隊的隊員都很少用得起，你要是說出去，我這個商隊隊長就做不了了，聽明白了嗎？”。直到菲爾點了點頭，大叔才緩緩鬆開鉗住菲爾的那隻手。

“咳咳，大叔，你手上葡萄酒的味道快把我給熏暈過去了。”誰知聽到此言的大叔非但沒有悔改之心，反而是拿起銀白色的酒壺在菲爾面前晃了晃，臭屁地開口道：“小孩子懂什麼，等你長大了你就知道，這可是人間美味，哈哈。”

兩人的無厘頭對話並沒有持續多久，出於禮節，大叔還是收起了先前嬉皮笑臉的神情，開始正兒八經地和菲爾的父母進行溝通。

經過一系列的對話得知，大叔名叫里維斯，15歲進入商隊，至今已經20年了，從普通的打雜一步步做到了商隊的隊長。不過對於菲爾的父母希望菲爾加入游商隊這件事，大叔並沒有表現的很開心。反倒是拋出了一個問題：“游商一年四季都奔波在外，四海為家，可能幾年甚至十幾年都見不着家人，你們能接受，他能接受嗎？”

問題一出，在場的眾人都沉默了，但里維斯並不打算等菲爾的父母給出回答，便又說了起來：“比起游商，他的性格更適合去學一門手藝。”說罷，里維斯便轉身離開，但沒等他走出幾步，似乎是想起什麼似的，他又倒轉回來，丟下一句：“好心提醒，我們游商隊在世界各地跑動，聽說最近可能會不太安全，尤其是你們這些處於邊境的村莊和小鎮，有條件的話，可以搬走，如果不行，也注意安全。”隨後便坐上馬車離開了。

回到家中，約克和拉琪滿腦子都是方才里維斯的話語，除了菲爾的未來，還有後面的那句忠告，都讓他們感到惴惴不安，因為游商能接觸到的信息比一般人都要多，一般來說從游商嘴裏說出的話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但走，又能走到哪裏去，拉琪和約克都是領主治下的普通自由民，雖不如奴隸那般落魄，但在決大多數事情上也並不能隨心所欲。領主是不能接受領地里的自由民隨意離開的，因為那樣意味着他將失去一個家庭的稅收。

不走，那可能面臨來自其他國家的侵害，而菲爾一家居住的奧里吉恩小鎮，是位於斯特姆萊特教國邊境上的一個小鎮，和這裏接壤的國家，有且只有一個——古拉格聯盟。

古拉格聯盟是毗鄰斯特姆萊特，由眾多小國自發組織起來形成的超級大國，領土面積甚至可以達到斯特姆萊特的兩倍還多，且人口眾多，民風彪悍，而且最可怕的是，他們的人民幾乎不信聖教。

想到這，拉琪不禁往丈夫約克的身邊靠了靠，她小聲地說道：“如果真的打起來，他們要徵兵，咱們能躲起來嗎，我不想你死，我不想……”說到這裏，拉琪的眼淚便順着臉頰滑落下來，顫抖的聲音彰顯着她此時的恐懼。丈夫約克則是一把將她攬在懷裏，一邊拍打着她的後背，一邊說著：“沒事的，會沒事的”，希望這樣能讓自己的妻子平靜一些。但實際上，說這話時，他自己的心中也沒個底，未來會是什麼樣，誰也說不準。

同時，古拉格聯盟最高表決會中，一群衣着華麗，氣度不凡的人正圍坐在一個大圓桌前，七嘴八舌地討論着

“教國那群瘋子真是欺人太甚，不能放任他們造謠下去！，一個****的國家，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幹出更離譜的事情來？”

“我贊成，今天是一個鎮，明天就是一個城，那後天呢？或許有一天，他們會說整個古拉格都是他們的。”

“邊界爭端我建議還是要和平解決，但準備工作還是要做足。”

……

“那麼，我在這裏宣佈，表決通過！”

翌日，斯特姆萊特總教會門前，矗立着一位頭戴高帽，身着白色鎏金長袍，手持權杖的中年男子，望着總教會門前圍觀的群眾，男子深吸一口氣，發出了洪亮的聲音：

“領土乃神賜之物，古拉格妄圖從我們這裏奪走神的恩賜，此乃不敬之舉！我們要捍衛我們的領土，捍衛神的威嚴！”

在這湛藍的天空下，一場風暴，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