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易裝
7.
靜靜看着喜歡的女人，對男人來說是一種享受。
風紫苑趴在二樓欄杆上，望着慕北鶯。慕北鶯看不到他，況且慕北鶯正全神貫注地和身邊的人說活，也無暇他顧。離的距離很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斷斷續續地聽到“婚禮”“結婚”“外景”幾個字眼。
也是，這裏是影樓，談論的自然是這些和影樓相關的事情。
對於現在的風紫苑來說，慕北鶯說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那裏，更在風紫苑的眼睛裏。
“喂喂，”有人拍了他一下，同時低聲在他的耳邊說道，“醒一醒，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風紫苑轉頭一看，原來是明日香悄悄的來到了他身邊。
明日香很知趣，她彎下腰，把臉靠近風紫苑臉，用下巴指了一下樓下，有些不屑地說：“就是那個？”
一聽這話，風紫苑有些願意了。他不高興地說：“什麼叫那個！你應該說那位小姐。”
明日香翻了翻眼皮，做了個鬼臉，說：“好，得罪你的心上人了。我抱歉，我謝罪，有武士刀嗎？我剖腹自殺行不行？”
明日香又耍賴了，弄得風紫苑沒轍，他無奈地說：“好了，好了。別鬧了。”
明日香說：“我叔叔遇到了一點事情，得過一個小時再來。哦，他的朋友過一會兒就來。那可是個著名的攝影師。我……喂，你聽着沒有。別看美女了。”
風紫苑沒心思聽明日香的“嘮叨”，他的注意力全在樓下的可人兒身上，自然冷落了身邊的明日香。
樓下的慕北鶯坐在椅子上，隨手翻看着一本宣傳資料。風紫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臉上帶着春光燦爛的笑。
明日香把手放在風紫苑晃了兩下，說：“好了，好了。人就在那裏，你抽空也眨眨眼睛。”
風紫苑沒有眨眼，嘴巴倒是動了：“真是漂亮，簡直太完美了。”
男人必須知道的事情之一：不要在當著一個女人的面誇獎別的女人漂亮，特別是同年齡段的，否則後果嚴重。
風紫苑的這一句可算是捻了虎鬚。明日香立刻氣呼呼地說：“什麼完美？什麼漂亮？長得也不怎麼樣嘛！”
風紫苑搖搖頭，臉上滿是滿意的沉醉。那模樣就像是酒鬼喝了一百年的陳年美酒。
明日香又說：“你看看，那個女人可比你大了足足三歲，還不知道這個是不是真實年齡。”
風紫苑說：“年齡不是問題。再說，年紀大那代表着成熟。”
明日香氣呼呼地說：“個子太高！”
風紫苑給出理由：“那叫修長。”
明日香繼續指指點點：“裙子太短，都看到底褲了。還有領口也那麼低，故意招蜂引蝶。”
風紫苑也有他的理由：“那叫性感啊。長得漂亮不就是給人看的嗎？”
“還有，看她的那個胸，嘖嘖，太小了！應該去修理修理。”
“大小正合適。”
“你摸過？”
“嗯……沒有！”
風紫苑先是點頭，又馬上大聲否認。這一聲喊叫聲音過大，下面的人也聽到。慕北鶯抬頭向樓上看。也不知為什麼，風紫苑本能的往後一退，躲到了暗處。
樓上只剩下明日香，她向樓下解釋：“對不起，我剛才在手機里聽了一個笑話，笑的聲音太大了。”
樓下的人也沒有追究，明日香藉機也退到暗處。她拉了拉風紫苑的衣服，問他：“怎麼，不去向你的夢中情人告白？”
風紫苑臉上閃過一絲陰鬱，說：“我、我還么對她說過。一個星期前，她辭去了我的外語家教的職務。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
明日香嘆口氣說：“你啊你，要我說你什麼好啊。你這個笨蛋！這樣單相思像什麼樣子。要像個男人一樣。去，跟她說，說你喜歡她！快去啊！”
風紫苑向前走了兩步，馬上又退了三步，他遲疑地說：“我要是去見她，對她說……說我喜歡她，她會怎麼樣？”
明日香踮着腳，不耐煩地說：“我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我哪知道！”
“你們都是女孩，想法都會差不多吧。”
明日香更加不耐煩：“絕對不一樣。她是她，我是我。”
風紫苑的眉頭皺起來：“那我怎麼說啊？”
明日香快要被氣瘋了，她說：“你去抓住她的衣服，問她，我跟你出道選擇題：A跟我交往，B跟我接吻，C晚上跟我上床。D以上都是。就這樣了，笨蛋！”
說完，明日香轉到風紫苑背後，猛地踢出一腳，正踹在風紫苑的**上。一腳就把風紫苑給踢出去了。可是這個扶不起的阿斗，在外邊轉了一圈，又兜了回來。
風紫苑的臉上汗水直流，他緊張地說：“我，我還是下不了決心。能不能換個委婉一點的方法。”
明日香又嘆口氣，晃着手指說：“我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讓我遇到了你？！”
風紫苑低着頭說：“求求你，想個辦法吧。我知道你的主意多。”
明日香的目光在風紫苑的身上遊走一翻，眼珠轉了轉。忽然，她臉上的怒氣沒了，嘴角露出一絲別有意味的笑。
明日香說：“我當然可以幫你。不過，我說什麼你要做什麼？”
風紫苑立刻點頭：“好，你說什麼我都聽。”
“呵呵呵呵……”明日香的嘴裏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
風紫苑忽然覺得，若干年後，他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明日香站起身，拉着風紫苑的手，把他拉進一個房間。
“到這裏來，我們做些準備工作。”
風紫苑只是“嗯”了一聲，沒有提出異議。
進了房間，明日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窗帘拉上。還檢查了一下。確信窗帘確實已經拉好，一點光都露不進來。
風紫苑問她：“現在幹什麼？”
明日香是背對着風紫苑的，她指了指後背上的扣子，說：“這個，幫我解開。”
“這個，你讓我幫你脫衣服？”
風紫苑不由的後退了一步，同時眼睛瞪得大大的。
明日香說：“想什麼啊！我明日香大好女子可不想貼在你身上。我讓你幫我脫婚紗，快點！”
風紫苑走過來，抬起手要去解扣子，不過，他是沒什麼經驗，那雙手顫顫巍巍，哆哆嗦嗦，摸了半天就是找不到扣子和拉鏈。
明日香催促道：“你要是再不快點干。我估計你的夢中情人就要走了。我的計劃也沒辦法實施。快點！”
一想到慕北鶯，風紫苑立刻有了幹勁。咔咔幾下，扣子全都解開了。婚紗從明日香的身上脫落。此時此刻的明日香只剩下貼身的內衣。
“然後呢？”風紫苑把頭側了側，他可不想落下個**的“罪名”。
明日香又下命令：“你也脫衣服。”
“我？”
風紫苑又退了一步，他不知道今天明日香的哪個神經被燒掉了。要不然怎麼做事顛三倒四？！這孤男寡女，身居陋室，**，難保不做出點什麼事情啊！
明日香跳了一下，到了風紫苑身邊，揪住了他的耳朵，對着他的耳孔說：“你亂想什麼呢？我的意思你你把婚紗穿上，然後你下去。跟你的夢中情人見面，這樣你既不用直面她，也能探聽到她的心意。”
就效果而言，這倒也是個好主意。
風紫苑瞥了一眼地上的婚紗，又想到自己的男性身份，實在鼓不起勇氣。
明日香又催促：“快點，要不然你的那個鶯什麼的啊，就要走了！”
一提起慕北鶯，風紫苑立刻意氣風發起來。他匆匆穿上穿上婚紗，把頭髮胡亂盤起來。明日香跟着忙，一邊給風紫苑系扣子一邊嘖嘖稱讚：“紫苑啊。我發現你比還適合穿這個。嗯，我都嫉妒了。你的身材怎麼保持的。還真是比例勻稱。”
風紫苑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一股悲哀油然而生，他望望天花板，想到天國的媽媽。他暗自禱告：媽媽啊，你的不孝兒子今天作出了這麼亂七八糟的事情，請您不要生氣。
明日香又從一邊是梳妝枱里拿出一些化妝品，給風紫苑化妝。風紫苑當然不願意，他說：“你不是說只要去試探一下嗎？用得着這樣嗎？我……”
還沒說完，明日香手中的粉底就貼了上來。
明日香說：“這算是簡單了，真正的新娘妝要化好幾個小時呢。你不知道吧？”
“我當然不知道。我又不用化妝。我……”
還沒說完，明日香用手一托，把風紫苑的下巴托住，風紫苑說不出話了。
忙了好半天，明日香這才住手。她拍拍手說：“好了，就這樣。我們出去吧。”
風紫苑望了望鏡子，那裏面的人他簡直認不出來了。這個真的是自己嗎？不敢置信。
風紫苑讚歎一聲：“原來女人的化裝術這麼強大。前後變化這麼大啊。怪不得那些那些大明星要花費那麼長時間化妝。”
明日香說：“當然了。你要知道其實那些大明星長得難看的有的是，像什麼章子怡、張柏芝什麼的。素裝的時候難看得要死，就是靠化妝才好看些。”
“這樣啊。”風紫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好了。你出去吧。”明日香拍了一下風紫苑的後背，說，“這下你有信心了吧。”
風紫苑運了運氣，邁步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明日香又追了上來，叫住他。
明日香說：“等等，我給你弄了個耳釘。放心，是假耳釘，磁鐵的。戴上。要注意細節。細節決定成敗。說話小心一點。哦，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你平常的聲音也男不男女不女，張雨生類型的。去吧。”
明日香是很有主意的人，甚至可以說是足智多謀，只是她有的時候過於啰唆，有的話也比較刻薄。
風紫苑慢慢走下樓，低着頭，緩步到了剛才慕北鶯做的椅子旁。
風紫苑低聲說：“你好，慕小姐，很高興見到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嗎？”
剛才明日香說了，讓他假充影樓的工作人員。風紫苑也覺得這樣比較好，省得露餡。
話說了好半天，也沒等到對方的迴音。風紫苑抬頭一看，那個座位空空如也。
他的腦子翁的響了一聲，又向四周張望，四周倒有幾個人，不過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正巧這時，有個人從風紫苑身邊經過。風紫苑認的，這就是剛才和慕北鶯說話的那個人。他一把拉住那個人，問他：“剛才這坐着的那位慕小姐去哪了？”
那人說：“哦，你說她啊。剛才她接了一個電話，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