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頑皮女孩
2.
風紫苑順手抓起一把雨傘，塞給明西哲：“給你這把傘，省得你被澆成落湯雞。”
明西哲接過傘，說：“謝謝，下次我有了煩惱事還要來找你。”
風紫苑有點後悔，幹嘛要對他這麼好。這下可好，這個月又清凈不了了。明西哲戀戀不捨地走了。走到小區門口，招手打了一輛出租車。好在這裏是富人區，不管颳風下雨，就算是下冰雹都都有出租車可坐。
直到明西哲的背影消失在大雨中，風紫苑這才轉身回來。
折騰了這麼長時間，他也有點餓了。明西哲吃了大半個蛋糕，估計也就剩下四分之一多一點吧。風紫苑忽然覺得有些僥倖，至少明西哲還給他剩下一塊蛋糕。
他往屋裏走，想着如何享受這最後一塊蛋糕。當他走到客廳的時候，猛然看到有個人坐在桌旁，手裏抓着那塊蛋糕。那是個女孩，留着剛好露出耳朵的短髮，額頭上有個小劉海，劉海正中的頭髮擰緊成一束，轉向右側，被一個十字形的發卡固定在耳朵上方。
風紫苑一眼就認出了她，是明西哲的妹妹——明日香。
風紫苑急忙快走兩步，指着那塊蛋糕叫道：“那是我的蛋糕！”
明日香一愣，轉眼看看手中的“寶貝”，馬上又把頭轉過來，問風紫苑：“你的？”
風紫苑趕忙點頭，明日香翹起嘴角，狡猾的一笑，手腕一抖，一半的蛋糕扔進了嘴巴。
“你……”風紫苑指着明日香，臉上有些火氣。
明日香朝着他做了一個鬼臉，把嘴裏的蛋糕咽下，隨即把剩下的半塊蛋糕也扔進了嘴巴。真想不出來，她的那張小嘴巴怎麼可能吞進那麼大的一塊蛋糕。
明日香的兩腮鼓起，牙齒勉強運動，喉嚨里咕嚕咕嚕響了兩下，終於把蛋糕咽了下去。
吃完了，她拿起桌上的餐巾紙擦擦嘴巴，豎起大拇指對風紫苑說：“verygood！”
風紫苑氣呼呼的坐在了她對面，埋怨她：“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那是我的蛋糕！”
“沒錯啊。”明日香嘴角翹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還是一如既往地高水平。嗯，不過，下次要記得加香草精，雞蛋味有點重了。”
明明是風紫苑的生日，他的生日蛋糕卻被這兄妹兩個給瓜分了。要是說風紫苑不生氣，那是假的。只是蛋糕已經被吃了，再生氣也沒用。風紫苑這個人也向來沒有什麼火氣，他只好轉話題：“喂，你來這裏幹什麼？”
“來找我哥哥啊。今天聽說他又失戀了，估計肯定是來找你了。這個傢伙也真是的。失戀了那麼多次，他煩不煩啊。乾脆別談戀愛了。”
聽這話，還真想像不出來這是做妹妹的說的。
風紫苑抬起手敲了一下明日香的頭，說：“喂，那可是你哥哥啊。你就這麼數落你哥哥？！”
明日香翻翻眼皮，摸摸頭，說：“當然了。就事論事啊。”
風紫苑無可奈何的嘆口氣：“真拿你們沒辦法。”
明日香忽然探過頭，和風紫苑的臉只隔了不到一厘米的距離。風紫苑嚇了一跳，趕忙站起來。
“你要幹什麼？！”風紫苑問她。
明日香托着腮幫子，眯着眼睛，嘴角掛着一絲別有意味的笑。
她越這麼微笑，風紫苑越覺糊塗。他可是很了解明日香，這個女人雖然取了個有點日本味道的名字，可她的性格和溫柔賢惠這些字眼完全不搭邊。她做事一向出人意表，腦子裏全是些精靈鬼怪的主意。
“喂喂，你要什麼意思？”
明日香吸了口氣，眉頭一動，說：“觀察啊！我發現你長得還真是漂亮。對了，你留這麼長的頭髮幹什麼，看這模樣就好像那些阿根廷的足球明星一樣。發梢都快到肩膀了。”
風紫苑的頭髮也確實有點長，發梢已經可以接觸到肩膀，很有意思的是，風紫苑的頭髮並不是純黑色的，而是帶着那麼一點點的棕色。這樣一來，他的長頭髮就顯得更加瀟洒。
風紫苑鬆了口氣，總算明日香沒有說出什麼奇怪的話。
風紫苑說：“沒什麼大不了的，長相是父母給的。至於留這麼長的頭髮是因為我比較懶。”
說話間，他又重新坐到了明日香的對面。他問她：“你是怎麼進來的？”
“當然是從窗戶了。”說這，明日香嘆口氣，說，“我可不想打擾你和我哥哥。哦，對了，紫苑，我總覺得你和我哥哥的關係不正常。”
“什麼？”風紫苑的眉頭皺起來了。
明日香拍了拍風紫苑的肩頭，語重心長地說：“你想想，我哥哥一失戀就找你，一失戀就找你。為什麼老是找你？嗯，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
空氣凝重，透着緊張。風紫苑還是不明白。
明日香繃著臉說：“你想想，我哥哥那麼多次失戀，估計是對女人沒興趣了。是不是對你有興趣了。嗯，很有可能，你長得這麼美形。還有，你的頭髮這麼長，再加上你能做出這麼好吃的蛋糕。我想，我哥哥一定是開始喜歡上你了。對了，就是這樣，友情開始轉變。從友情變成……”
說到這，明日香不說了。她的欲言又止弄得風紫苑更加緊張。
忽然，屋子一腳的座鐘響了。時間到了午夜。
“變成什麼？”風紫苑忍不住問道。
明日香勾了勾手指，兩人的臉湊得更近。
“變成——愛——情。”明日香慢悠悠地說。
“啊？！”
“怎麼？不明白？就是網上說的那個BL，嗯，你很有弄出這種事情的潛質。說說，到了哪個地步了？牽手？kiss？還是……那個了？”
“這、這、這個……”風紫苑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明日香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拍着桌子。
風紫苑有種被欺騙了的感覺，剛想和明日香爭執，明日香卻跑得遠遠的。
明日香說：“開玩笑了，別當真，你這個人還真是單純，這麼好騙。”
風紫苑鼓起腮幫子說：“這種事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嗎？！”
說歸說，風紫苑倒沒有真的生氣，畢竟他這個人的性格很隨和。不是那麼容易和別人計較。
明日香從身邊的一個小包里掏出一個袋子，甩手扔了過去，風紫苑抬手接住。
“什麼東西？”風紫苑看了看袋子的外表，沒有急着打開。他可是知道明日香的為人，這個刁鑽古怪的女孩經常會弄出一些情況出來。記得那次也是這麼一個口袋，打開一看裏面是一條花白色的蛇，嚇得風紫苑一整天都沒吃下飯。
明日香搖搖手說：“放心吧，裏面是給你的生日禮物，非常不錯的。你看看。”
“什麼東西？”風紫苑還是沒有打開，他用手捏了捏，裏面的東西很柔軟，應該說衣服一類的。不過，什麼衣服能夠這麼柔軟，而且尺寸這麼小呢？
明日香翹起嘴角笑笑，說：“你的那個疑心病又犯了，就不能坦坦蕩蕩的？真是虛偽！”
風紫苑嘀咕一句：“如果你沒有那麼多怪主意的話，我也不會這麼放不下心。上次生日你送給我一個印第安人的土著面具，我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好？”
聲音雖小，兩人之間的距離不算遠，明日香還是聽清楚了。她說：“好了，我告訴你，給你買的衣服。猜猜是什麼衣服？”
“這麼小的包，是什麼呢？”風紫苑不擅長這種猜謎，他拉開包上的拉索，把衣服從裏面拉出來。
明日香轉過身，欣賞着夜色。當然，說是夜色，其實也沒什麼可看的。大雨剛剛停下，月亮也沒有出來，天空烏雲密佈。明日香瞭望的那個方向是離川的方向，那裏沒有燈光，基本上是黑漆漆的一片。
明日香說：“打開了嗎？看到了嗎？是內衣啊。呵呵，我可是鼓起很大勇氣才去給你買的。要知道，我一個女孩子買這種東西，那些人會用什麼樣目光看着我。不過，我才不管呢。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背後傳來風紫苑的聲音：“嗯，東西是不錯。不過，恐怕尺寸不太合適。”
“怎麼會呢？我買的是大號的。我……”
一轉身，明日香看到風紫苑手中東西的一剎那，她的臉也紅了。風紫苑手裏拿的是一條蕾絲邊半透明的內褲。此時此刻，他正拉着內褲的兩端，測試彈性。
這個東西怎麼看也不是男士內衣，百分之百是女生用的。
風紫苑有些幸災樂禍的說：“看起來你發育得不錯。尺寸也不錯。嗯……呵呵……”
風紫苑可算是找到報復她的方法了。
明日香的臉刷的一下紅了，紅到脖子。即便她的神經再大條，這種事也會讓她不好意思。
她罵了一句：“快還給我，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
“什麼？”
“你這叫猥褻！得判你個十年八年！”
趁着風紫苑一愣的工夫，明日香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內衣，抽了過來。團了團，卷了卷，塞進挎包里。
“喂，我說你這次的反應可是夠激烈的。我記得上次我看到你洗澡的樣子，你也沒有這樣的反應。”
明日香哼了一聲說：“性質可不一樣，看到我洗澡，那屬於意外事故，再加上我們從小一塊長大，從小到大，你看到的次數都數不清了。可是，你**我的內衣，這就完全不一樣了。你這叫侮辱人格。”
“可那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還以為這次你別出心裁。”
明日香急急地說：“拿錯了還不行，都是一樣的袋子，我又沒細看。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幹嘛給你看我的內衣。哼！”
“呵呵。”風紫苑聳了聳肩，擠擠眼。
明日香又“哼”了一聲，說：“不理你了。我去睡覺了。”
風紫苑鬆口氣，以為這個機靈鬼總算要走了。他說：“哦，這麼晚了，我想還是讓我送你到小區門口，那樣……哦，你怎麼往樓上走？”
明日香在樓梯上轉過身，對這風紫苑吐了吐舌頭，說：“今天我住你這。就在你的房間，怎麼樣？同意不同意？哦，我知道了，你一定說同意。好了，謝謝。”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到了二樓，她把身子靠在欄杆上，望着下面嘻嘻笑。
風紫苑吸了口氣，抱怨了一聲：“你這是明搶！你這是搶佔！你簡直是索馬裏海盜啊！”
明日香笑嘻嘻地說：“謝謝。晚安了。親愛的。”
說完還給他一個飛吻。
風紫苑還想找點理由勸她回去：“你爸媽會不放心的。”
明日香頭也不回，高聲說：“放心，放心，他們對你絕對放心，而且巴不得你今晚就跑到我房間裏來。誰讓你是風家的長子呢，未來的大富豪呢。好了，親愛的，晚安了。”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只要是她決定的事情。別人再怎麼反對也沒用。風紫苑沒辦法，只好隨她任她。
就這樣，風紫苑的十七歲生日就在明西哲和明日香兩個人的無厘頭攪和下度過了。沒有收到禮物，連一句生日快樂的祝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