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秦，亡了

上了三樓，嬴政很快就被這現代化的火鍋店就餐環境吸引了目光。

隨意找了個座位坐好，感受着座椅的柔軟，嬴政一臉享受(｀*)巴適！

在大秦，是沒有沙發、椅子這類東西的。那時候普遍都是跪坐。

（註：椅子始源於魏晉和隋朝，初名為胡床或馬扎，直至唐明宗時期開始形成有靠背的椅子，到宋代出現交椅，是至高無上權力的象徵，就是龍椅的前身了。

所以大秦是不會有椅子的，哪怕是皇帝也都是採用跪做的儀式上朝的。）

「這東西不錯啊！朕看你這裏有這麼多呢，拿走一兩個，不成問題的吧？」

孔星：……

這才剛坐下啊！

始皇大大您就盯上了這沙發椅子？

「哎？這個案中間怎麼放了一個鼎？」嬴政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餐桌，心裏也在不斷思量。

鼎都是用來烹飪食物的，把鼎放在案裏面，吃飯倒也方便，只是……這樣加柴火的時候，不會連帶着把案也燒了么？

（註：大秦時期吃飯時每人面前放的那一張長條型的小矮桌，叫做幾或案。從張騫通西域以後，桌子才逐漸傳入中國，但那時的桌子比較簡陋，只有桌面和腿，直到宋朝才發展成今天的樣式。成語「舉案齊眉」里的「案」就是桌子。）

「政哥，你坐的這個是沙發，這個是桌子，中間的那個鼎是烹飪用的鍋，一會兒啊，就在這裏吃火鍋的。」孔星說完后，想了想，又補充道：「政哥你要是看上了這沙發、桌子的，回宮裏也可以讓那些匠人做一些嘛，不至於非得從我這搬啊。」

嬴政挑眉：(д)「怎麼，什麼時候朕拿自家的東西也不行了？」

孔星：()﹏(ヾ)

當我沒說！

或許是出於望遠鏡被搶的報復，又或是出於惡搞，孔星給嬴政準備了一份麻辣火鍋鍋底，甚至覺得味道不夠，還又添了一大把辣椒撒進去。

看着那通紅的湯汁，嬴政有些遲疑，這裏面，應該沒有下毒吧？

看着那孔星都快咧到耳朵根的嘴角，嬴政翻了個白眼，斜瞪着孔星：「愣着幹啥啊？還不趕快幫朕試吃一下？有毒的朕可不吃！」

孔星：？？？？

有毒的……咱也不吃啊！

您懷疑下毒就懷疑好了，也不用這麼明顯的表示出來吧？

還試吃？

我好心請你吃飯，還得先替你嘗嘗有毒沒毒？

孔星黑着臉，但還是夾了一塊毛肚，放進去涮了涮，一口吞掉！

就是這個味啊！

要不，咱裝出一副中毒的樣子，把始皇大大嚇跑？這樣，這可就都是咱的了！

也沒人搶，多好。

要是始皇大大覺得這個好吃，也要搬走，咋整？這玩意兒是通電的，搬到皇宮也沒用啊。

到時候發現用不了，再讓自己去修……

還是把麻煩扼殺在搖籃里，裝中毒好了！

想着，孔星一把掐住自己的脖子，翻着白眼，嘴邊也漸漸泛起了白沫，小臉蛋不知是因為缺氧還是火鍋太辣，顯得有些通紅。

ヾ(;Д`)「噗哇～救命！傳太醫！」

孔星倒在地上開始抽搐，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後就一動不動了。

嬴政：(д)？

這小子在這幹啥呢？

算了，不管了。

拿起筷子就學着孔星剛才的樣子吃起火鍋來，食慾大開！

在大秦，所有的吃食說是用水直接煮出來的也不為過。這個年代，並沒有多少調味料。

尤其是辣椒，更是見都沒有見過。

但……真好吃啊！

嬴政一時間大呼過癮。

轉過身來看了看還在地上裝「中毒」的孔星，嬴政打了個飽嗝，輕輕踹了一腳：「這火鍋不錯，朕也要搬去宮裏！」

孔星：！！！

垂死病中驚坐起，一看食材見了底。

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自己演的只能那麼像了啊！

怎麼就這躺的一會兒，啥都沒了？

「政哥，這恐怕不行！這個火鍋你也看到了，它不是用柴火的！它是用電的！」

「電？」嬴政猛的一驚，「可是那天上的閃電？」

「差不多，不過要比它那種電量弱很多。所以，你懂我意思吧？這個你即便是搬走了也用不了。」孔星說著，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送政哥你點火鍋底料還是沒得問題的！回宮裏你也可以讓人用鼎仿着做一做。」

嬴政點點頭，有些遺憾。

「那……政哥您現在是準備回宮？」孔星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下來。

嬴政搖了搖頭，「天都這麼晚了，朕乏了，今兒就不回去了。」

不……不回去了？

孔星愣了愣，這是……要在自己這住下？

那哪行啊！

二樓那麼多好東西，要是都被始皇大大瞧見了，那不得被搬空？

這可不行啊！

(﹏。)：「政哥，您看，天都這麼晚了，明兒不還得上早朝呢嗎？別耽誤了，還是回宮歇息比較好哇！」

嬴政挑了挑眉，看了看孔星，搖搖頭：「不去，耽誤了早朝，就讓那些大臣在宮外一直候着就是！」

「這……候着？這不好吧？要是有什麼大事……」

「無妨！只要朕在一天，這大秦，就塌不了！」嬴政對此很是自信。

(﹏。)：「可……讓大臣一直等着也不叫個事啊！這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君主該做的啊！」孔星都快急哭了。

嬴政：(д)「哦？不是一個合格的君主該做的？」

(°_°)「無妨，反正朕已經被貼上暴君的標籤了，多了不怕多，少了不怕少的。」

孔星微微一愣，真的不在意么？

(°°)「哦？本來還想跟您嘮嘮我們那邊評論您是千古一帝來着，既然您不在乎這些，那就……算了吧。」

嬴政一聽，頓時急了：「哎哎，把話給朕說清楚啊！什麼千古一帝？朕真的可以算是千古一帝的么？不是暴君昏君？你把話說清楚啊！大不了朕答應你不隨便搬你這裏的東西了，行了吧？」

「哦？真的不搬了？」

「不搬！朕一言九鼎，說不搬就不搬！」

嗯，不搬，咱搶！

嬴政默默點頭。

「那我就和政哥你說道說道！」孔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不搬就好哇！真怕始皇大大哪天把這裏的地皮兒都颳了去。

「首先，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政哥你覺得哪些事兒會讓你被貼上暴君的標籤？還是說，只是因為那些六國餘孽都這麼說？」

嬴政冷哼了一聲：「那些六國餘孽，也就會騙騙那些百姓了，朕滅了他們的國，就是暴君了？又不是屠了他們的國。」

「你說說，那些六國餘孽是不是都閑得慌？說朕是暴君，要誅殺暴秦，那倒是行動啊！口號喊的朕在咸陽都聽見了，可就是沒見到多少動靜啊！」

孔星嘴角不由得就是一抽，動靜？始皇大大是想要什麼動靜？有您在，大秦又能有多大的動亂？

「不是因為那六國餘孽，那就是因為那長城、始皇陵的徭役？還是那焚書坑儒？講真的，這兩件事兒，哪怕在我們那，也有不少的爭論。」

「爭論？朕不明白這兩件事為什麼會引起爭論？還有那扶蘇也是，朕不知道大興土木的危害么？可那長城不能不建！而且，朕建那長城，雇傭的勞夫，也都是給了錢的！」

（註：《秦律·司空》規定，給官府服徭役，首先是管飯的，男的每天給三分之一斗糧食，女的給四分之一斗，現在比較認可的說法是秦代一石是109公斤，一石等於十斗，也就是一斗二十一斤八兩，而另一種說法是一石30.75公斤，一石等於兩斗，也就是一斗三十多斤。咱們就按最少的二十一斤算，每天男的口糧是七斤小米（粟），女的大約半，燜成小米飯，撐死也吃不完。吃不完的怎麼辦呢？拿回家給老婆孩子吃，所以一個人服徭役全家不餓，在秦始皇那裏是真事兒。

除了管飯，還給錢，給官府去服徭役，每天的工錢是八個大錢，要是不要錢，就會換算成相應的糧食發放。這些，都是不用交稅的。）

「至於始皇陵？那裏修建的都是刑徒，又不是咱普通的老百姓，而且這皇陵，朕難道還配不上么？」

孔星搖搖頭：「陛下當然是配得上的。」

「至於你說的焚書坑儒，更是無稽之談！不過就是殺幾個儒生罷了，整個大秦都是朕的，朕想殺誰，還需要理由么？焚書？擱這和朕玩文字遊戲呢？那些農書、醫書，朕可都是保存的好好的！」

嬴政說著，頓了頓，看向孔星：「朕並不覺得自己有哪裏做錯了，朕奮六世之餘烈，滅六國，一統天下！書同文，車同軌，統一貨幣、度量衡！建郡縣，廢分封！對外，對外北擊匈奴，南征百越，怎麼當不上這千古一帝？」

說著說著，嬴政越發覺得自己優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孔星：(°°)「政哥你說的的確沒錯，就這些功績而言，得確當得上千古一帝！」

「哈哈哈！」得到孔星的贊同，嬴政更加開心了起來。

孔星有些猶豫：(°°)「不過……」

嗯？

不過？

難道還有反轉？

嬴政一時間有些慌亂，：「說！朕准許你說！」

「其實吧，也沒啥，咱也是理解政哥你的！長生嘛，人人都想要！但因為這事兒被一個方士騙了，還因此掛掉，這事兒它就……」孔星不敢再說了，對面的嬴政此刻額頭青筋暴跳，孔星怕自己再說，嬴政會青筋爆出，血濺他一臉!

嬴政：(▼皿▼#)「朕……朕以後會因為追求長生不老被一個方士給騙了？還因此掛了？」

「你給朕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孔星：(﹏)「就一個叫徐福的方士，騙政哥你那是什麼仙丹，其實裏面都是什麼重金屬！就是慢性毒藥來着！然後政哥你就暴斃在東巡的路上，在沙丘行宮掛掉了。」

朕屮！

嬴政氣極，來回踱着步：「該死！該死！該死的方士！該死的徐福！」

「還有，那徐福最後一次進獻仙丹的時候又騙您說是東海外有蓬萊仙島，說是上面有仙人，然後就在您這騙了三千童男童女，跑海外逍遙快活去了！」

孔星的話，無疑又給嬴政的怒火添了一把柴。

「朕……朕就這麼信了？」

神特喵童男童女啊！

朕……這是被騙了兩回？

嬴政都可以想像到那徐福的快樂，進獻仙丹不僅地位高，臨走跑路了，還有朕這個大傻子幫忙把跑路費備好。

(〝▼皿▼）嘖！

怕是以後的後人提起朕來，都會不自覺的給朕再貼上一個「大傻子」「很好騙」的標籤了吧？

嬴政現在寧願自己不是什麼千古一帝，實在是太丟人了啊！

等等……

剛剛他說，朕暴斃了……那……

「扶蘇怎樣？朕死後，扶蘇是怎樣的？大秦又是怎樣的？這些，你應該都知道的吧？」嬴政對孔星的來頭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但並沒有點明。

()「政哥你確定要知道么？」

孔星有些猶豫，也不知道始皇大大撐不撐得住，要是萬一氣死了，可咋整啊？

「要不，您先回宮？咱改天再說？好歹也叫幾個太醫過來不是？」

嗯？

嬴政的眉頭緊皺不展，聽這意思，朕死後，還有驚天的大瓜？

估計是那些六國餘孽的事兒吧。

沒有朕在，那些人，肯定是要坐不住了，以扶蘇的性子，怕是……

壓不住啊！

「說！放心大膽的說就是！朕挺得住！」

孔星依舊猶豫着，「還是等明天叫幾個太醫過來比較好……」

接下來的瓜，不是一般的大啊！

(｀_)：「叫什麼太醫！你要是再不說！朕就帶人抄了你這家店！」

孔星：！！！

抄店？

這可使不得啊！

好！這可是你讓我說的哦！要是萬一出了啥事……可就和咱沒關係了。

孔星咬了咬牙，決定先拋出點兒小瓜試試水：「那個……大秦，亡了。」

大秦……

亡了？！

嬴政踉蹌幾步，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朕的大秦……

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