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票劵
裴奕寒停下了念書的聲音,坐在她身邊將她眉心的憂慮揉散了。
「先休息吧,明日我們早去早回。」
蘇清和輕輕點頭。
不過在自己睡下之前,還要先把寧川這小祖宗給哄睡了。
他若是不睡,那晚上誰也甭想睡覺。
商會每逢三一聚,差不多就是每隔十日聚一聚。
這是慣例了。
平日裏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多數時候人都是不太齊全的,很多是來一趟就走人。
但今日卻與往日不同。
今天難得又來了一個新人,據說還是個女子,自然引起了許多好奇之人。
早一天得到消息的都聚在一起,等着這新面孔的到來。
但來了一輛又一輛的馬車,卻始終沒見到新面孔,眾人便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這新人可真是好大的面子,竟然要我們這麼多人一起等她。」
「咱們都提前到了,她莫不是不知道要提前吧?」
「聽說那新人跟分會長還有些關係,說不定就是因為有背景,這才敢這麼晚!我看她是打算遲到,給咱們來個下馬威。」
隨着該來的人都來了,就連分會長都到了。
忽然一輛馬車遲遲到來。
車簾掀開,蘇清和率先跳了下來,身上披着一件單薄的紗,音顯得更加氣質出塵。
她頭臉也很素靜,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
僅僅只佩戴了幾隻珍珠的簪子,又配了一對很是簡單小巧的金耳環。
臉上略施粉黛,顯得皮膚更加通透,除此之外連口脂也沒有塗抹,乍一看像是天邊來的仙子一樣出塵。
這打扮與周圍富麗堂皇的穿金戴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似鶴立雞群那般顯眼。
裴奕寒穿了一身皂色長直袍,配了一條玉質腰帶勾勒出挺拔的身形。
站在蘇清和身邊,既像是陪襯又顯得可靠。
強大的氣場與那張同樣出塵絕倫的面孔,完全無法讓人忽視。
偌大的空間忽然安靜的落針可聞。
「這就是那新人?看起來好像是哪家小姐!面容姣好食指纖細,儀態與氣度也是頂好,你說這是農家出來的姑娘?」
原本只聽說這些人雖有背景,卻是從小村子裏出來的。
雖是個女子聽說面容也不錯,但大傢伙都以為會見到一個精明善於算計的女人。
卻不料這氣度看起來,與那名門望族的閨閣女子相比也不差什麼。
蘇清和面上含笑,微微福身:「本想着初次見面與諸位準備些禮物,但時間緊張,實在來不及置辦些什麼。」
「便隨便拿了些自己店裏有的東西。」
這話頓時引起了不少好奇。
他們左張右望,找不到蘇清和背後有帶着什麼東西。
要知道蛋糕體積不小,絕不容易忽視。
在場這麼多人,她總不能吝嗇到連一個三層的都不拿出來。
有人就問了:「你拿的東西在哪兒?」
蘇清和不緊不慢:「自然都在我袖裏裝着,每人都有一份。」
她先是走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人身前,拿出一張紙卷給了他,遞過去的同時不忘了說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對方站起身,一頭霧水的拿過來那張紙卷。
看到上面的字樣和印章之後,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鄙人姓孫,經營着兩家布行。蘇小姐可真是一個妙人啊!」他晃了晃手裏的紙卷,大笑兩聲又坐了回去。
旁邊的人好奇,想要看一看,他神秘的將紙卷又藏在了袖口裏。
「急什麼?待會兒你們每個人都有。」
正說著蘇清和已經走向了下一位。
她的速度很快,問個名字,遞上紙卷,立刻走向下一位。
這商會裏人數本就不多,數來數去甚至不超二十。
因此沒費多少功夫便走到了分會長的面前。
此時已經有好事者將紙條上的字樣念了出來。
「憑此票券可兌換四寸蛋糕一個,或抵三兩白銀,僅可在店裏消費不可兌換現銀。」
最後還落了一個印章,大概是防偽的。
所以分會長拿到票卷之後並沒有看,直接塞到了袖口裏。
他比較捧場,並沒有像某些人一樣已經開始惱火了,而是幫着打了圓場。
「一人三兩白銀,在場可是有十幾位,蘇小姐一見面便下了這麼重的禮當真是大方了。」
眾人一算,這一下要出去幾十兩。
雖說東西成本跟定價肯定不能相提並論,但新人準備這麼重的禮物也算是頭一份,關鍵是比較用心。
而且人人都是一樣的,不偏不倚。
這一點最為難得。
於是大傢伙紛紛誇讚她這個伶俐的年輕人,腦子就是比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活泛。
分會長讓人加了一張凳子,就放在自己旁邊不遠處,算是個比較中心的地方。.
蘇清和看了一眼旁邊角落裏那張空置的凳子,自己走過去,把凳子搬到了自己的位置旁邊。
然後拉着裴奕寒和自己一起坐下。
其他人有幾分尷尬。
本來他們之前故意留下那張最旁邊最角落的凳子,就是為了讓蘇清和坐到那邊去。
沒想到分會長給她加了凳子不說,她竟然還自己把角落裏那張搬了過來,一點兒也不客氣。
蘇清和坐下來的態度十分自然,就好像是在自己家裏似的。
她先坐了下來,然後拉着裴奕寒讓他坐在自己旁邊。
雖然從進門開始他還沒有說過一句話,但他站在那裏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忽視。
兩個人加在一起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
不少人心裏都泛起嘀咕。
這一屆的新人怎麼看起來跟平常不一樣。
往年若是有新人加入,哪個不是巴結他們?這一次怎麼就看起來這麼囂張跋扈了。
簡直是拿商會當自己後花園的樣子。
但想歸想,心裏想的和表面上露出來的就是兩回事了。
蘇清和自然還是拿之前那一套說詞應付他們,同時一直留意觀察着每一個人。
這場聚會維持的時間並不算久,等到酒過三旬也就該散了。
蘇清和回到馬車上,一邊讓車夫先走一邊揉了揉有些微漲的太陽穴。
因為沾了點酒,所以一時有些含糊不清,但她還沒忘了這次專門跑一趟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