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後頸的紅色木槿花
“舒服~”
坐進溫水裏,感覺渾身毛孔都得到了舒展,沈廉任由石頭往自己身上塗抹胰子,舒服得閉上眼睛長長舒了口氣。
“咦?”
石頭突然一聲驚疑打斷了沈廉的愜意。
感受到石頭撥開自己身後的頭髮,鼻尖幾乎快要戳到後頸皮膚,沈廉往前縮了縮,轉身將石頭湊近的腦袋伸手一推。
“石頭你幹嘛呢?”沈廉驚疑不定的瞪着石頭。
“沈相公。”石頭被推的後仰,站穩后依舊一臉震驚:“你後頸上居然有朵花,好,好漂亮!”
沈廉:“???”
見沈廉一臉茫然,石頭趕緊去拿了兩把銅鏡來。
一把給沈廉,一把自己拿着。
前後一照,那朵妖嬈綻放的殷紅便躍入了沈廉的視線。
竟是一朵盛開的紅色木槿花!
沈廉驚得當即瞪大了雙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就這一會兒功夫,那朵木槿花似乎變得更紅了,皮膚隱隱還感到一股灼燒感。
想到那塊弄丟的木槿花玉佩,沈廉心頭一跳,將頭髮放了下來。
“石頭你出去。”沈廉將銅鏡還給石頭:“我這不用你伺候。”
石頭覺得沈廉的反應有點古怪,卻沒多問,點了點頭,接過銅鏡便出去了。
直到關門聲響起,確定浴房裏除了自己再沒別人,沈廉這才抬手小心翼翼的摸上那塊皮膚。
不是錯覺,是真的在發燙。
沈廉摩挲着,忽然心念一動,下一秒他就站在了空間的靈泉邊。
“還真是你啊老夥計。”沈廉摸着那塊不知道是突然出現,還是原身早就有的木槿花胎記,低頭笑了起來:“真好。”
之前還奇怪怎麼玉佩都丟了空間還能跟着穿過來,原來是因為這塊胎記。
雖然很激動,但沈廉沒有多待,掬了捧靈泉水撲臉,就趕緊出了空間。三兩下洗好澡,穿上衣服走出了浴房。
石頭等在門外,見他出來就道:“沈相公還記得書房的路么?”
“書房?”沈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時慕白之前進的那間屋子,原來那是書房:“哦,記得。”
“那您快去吧,少爺還等着給您上藥呢,奴才去把房間收拾出來,就不過去了。”石頭說完就要離開,被沈廉抓住了胳膊。
“等等!”沈廉四下張望:“這宅子沒有別的下人么?”
“有是有,不過少爺喜靜,所以人不多,也不近身伺候。”石頭歪了歪頭:“沈相公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沒有了,你去吧。”沈廉鬆開了手。
回到書房,那三人還沒走,但都是他們在說,時慕白安靜的聽着。
沈廉正猶豫要不要進去,時慕白就轉頭看了過來。
“回來了?”時慕白拿起書案上的藥膏起身:“過來上藥。”
“不用麻煩,還是我自己……”
“你自己抹嘴裏,毒死了我好守寡?”時慕白冷冷的打斷道。
沈廉:“……”
再看那三人,果然也被時慕白這毒舌狠狠震懾住了。
“時大哥……”那個叫依依的姑娘扭扭捏捏的揪扯衣袖:“你,你和他,是,是真的……你們真的成親了,不是開玩笑的嗎?”
“自然是真的,婚姻之事豈能兒戲?”時慕白看着沈廉,不耐煩的皺眉催促:“磨磨蹭蹭做什麼?還不快過來?”
沈廉看看明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兩個人,認命的過去扛起擋箭牌這面大旗,被時慕白拉到一邊坐下后,還是沒忍住小聲嗶嗶。
“人家小姑娘都要哭了……”
“怎麼?”時慕白挑眉,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你心疼了?”
“我心疼什麼?”沈廉嘀咕:“我都不認識她。”
而且沈廉也不喜歡依依那樣的,相比起來,反而覺得溫婉文靜的那個不錯,長相也剛好在他審美點上。
“眼神給我收斂着。”時慕白指腹用力碾在沈廉受傷的嘴角:“你這樣的窮酸書生,看了也白看,鮮花與牛糞,配不上。”
“誰說鮮花和牛糞不配的?”沈廉疼得吸氣,依舊忍不住嘴欠:“難道你沒聽過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這麼說,身為牛糞你還挺自豪?”時慕白反唇相譏,手上的動作倒是不停,仔仔細細給沈廉臉上破皮淤青的地方都塗抹了一層藥膏。
只見塗抹完后,本來就難看的臉,油光水亮,更難看了。
兩人旁若無人的嘀咕親昵,看得三人嘆為觀止的同時又不禁心情複雜。
尤其是依依,憋着眼淚花子泫然欲泣,眼看就快憋不住了。
青衫男子嘆了口氣:“既然慕白兄不方便,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三日後的玉漱齋,還請賞臉。”
“都有誰在?”時慕白一頓,轉身看了過去。
青衫公子笑了笑:“就明台兄和成義兄,沒別人。”
“嗯。”時慕白點頭:“我會到的。”
“行,那我們就先回去了。”青衫男子拱手,看向沈廉時頓了頓:“二位成親一事之前未曾聽聞,沒能準備見面禮,回頭一定補上,還請嫂子見諒。”
沈廉:“???”
直到人離開了,沈廉才從雷劈中回過神來。
“不是,他怎麼能叫我嫂子呢?”沈廉指指鼻子又指指門外,給氣的不行:“我這是入贅,你才是我媳婦兒,就算要叫,那也該叫姐……不對,哥夫!”
時慕白涼涼的瞥他一眼:“身上還有沒有傷?”
“有。”沈廉一下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動了動肩膀:“我這左邊肩胛有點疼。”
“衣服脫了。”時慕白道。
“啊?”沈廉被這霸氣的命令驚了一跳。
“上藥。”時慕白忽然咳了起來,因為咳得太厲害,差點沒拿穩藥盒:“衣服脫了,轉過身去。”
看他咳得這麼厲害,沈廉沒有再貧,忙轉過身去,衣服褪到肘彎,將後背給露了出來。
“你這到底是什麼病啊?”感受到冰涼的指尖撫上自己肩胛,沈廉沒忍住問了出來。
“娘胎帶出來的老毛病。”時慕白又咳了一陣,見沈廉頭髮擋着順手給撥開到另一邊,卻一眼被後頸那朵木槿花胎記吸引住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