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徐家地窖有秘密

家門口，李桂蓮臉色鐵青的站在老槐樹下。

徐富田根本沒看出自家娘親的異樣，興高采烈的跳下馬車，一瘸一拐的衝著娘親喊了起來。

“娘親，快看，飼料，二十銅板一袋，娘子可厲害了”。

李桂蓮無暇顧及其他，今日她去地窖送飯的時候，發現冰塊少了，問了一圈，家裏人都說沒去過地窖。

“富田，跟娘說，你是不是去地窖了？”

李桂蓮神情緊張，拉着徐富田的袖子。

徐富田似乎是被嚇到了，掙脫開娘親的手，嗖的跑到自家娘子身後，兩隻手搭在鳳七七的肩上，弓着背，把自己藏在鳳七七嬌小的身軀後邊。

“娘，發生何事了？”

鳳七七有點不明所以，去地窖而已，為何要如此緊張？

“七丫頭，昨日富田是不是去地窖取冰了？”

鳳七七默默點了點頭，看婆婆這神情，似乎事態很嚴重，壓低了聲音，附在李桂蓮耳邊，“娘，谷嬸兒送我們回來的，有什麼事，咱們回家去說吧”。

李桂蓮這才發現，駕着馬車的正是媒婆谷嬸兒。

“瞧我這沒眼力見兒的，這倆孩子也真是，怎麼好讓您親自給送回來了，快進屋，我給您沏茶去”，李桂蓮立刻換上了一張熱情似火的面孔，張羅着谷嬸兒進門。

“不了不了，我也是順路，碰到這倆孩子就捎他們一程，家裏人還等着我回去嘞”，谷嬸兒自是看出來人家這是有家事要說，怎麼好再進去叨擾。

可是，怎麼聽着李桂蓮的意思，徐家地窖里竟然有冰？谷嬸兒邊走邊琢磨着李桂蓮剛才說的話，打定了主意下次要好好問問谷玉玲。

看着谷嬸兒趕着馬車走遠了，李桂蓮的臉又拉了下來。

徐富田此時像個斗敗的公雞，臊眉搭眼的跟在李桂蓮身後。

“富田，娘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讓你去地窖，你怎麼偏偏不聽呢”，李桂蓮心裏生氣，富田現在的心性還不如鑫寶，這若是到外面胡亂說去，可是殺頭的罪過。

徐富田撇了撇嘴，低着頭不敢言語。

“娘，您別怪富田，他可能是怕我熱，才偷偷去取了冰出來，以後我好好看着他，不讓他去了”，鳳七七知道，這輩子，徐富田就是他的相公了，他是傻的也好，是殘廢也罷，只要好好過，日子總會一天比一天好的。

有了這種想法，鳳七七自然萬事都替相公着想，看着此刻徐富田像個犯錯誤的孩子般站在牆角，有點不忍心，出言替他開脫。

“好孩子，取幾塊冰不礙事的，只是…”，李桂蓮面露難色，這七丫頭雖說嫁給富田，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可地窖里的秘密太大，此刻還不能告知與她。

“娘跟你說，你平日裏看緊了富田，切莫再讓他去地窖，平日裏，你也不要靠近地窖，就安安心心過你們的日子”，這潑天的罪過，讓他們這些老東西承擔就好。

“好，娘，我知道了”，鳳七七雖然人小，可給人的感覺就是踏實，值得信任。

得了兒媳婦的保證，李桂蓮這才放心下來。

“對了，你和富田不是去採買回門禮嗎？怎的買袋子飼料回來？”，李桂蓮此時才想起來，院子裏可還擺子雞飼料呢。

一提起飼料，徐富田似乎來了精神，鳳七七朝他笑了笑，對着李桂蓮解釋了起來。

“娘，我看家裏養着三四十隻老母雞，可聽嫂子們說，每日也撿不了幾個雞蛋，我猜想可能是今年年景不好，人都吃不飽，更沒有給雞吃的了”。

“昨日我給它們薅了些草，今早就撿了二十多個雞蛋，若是再喂些飼料，或許真能日日下蛋”。

鳳七七說的有些底氣不足，雖然她聽得懂母雞的話，可是到底是自作主張，萬一惹了婆婆不開心，有些得不償失了。

“哎，家裏最近事忙，娘也沒顧上後院這些雞，你有心了”，李桂蓮嘆了口氣，自從年初富田變成這個樣子，她的心思就亂了，哪裏想得起來餵雞，谷玉玲和崔怡雲每日幹活也是磨洋工，根本指望不上。..

“富田剛才說，這些飼料二十個銅板一袋？你等着，娘去取了錢給你”，說著，李桂蓮就要轉身去拿錢。

鳳七七趕緊攔住李桂蓮，“娘，不用了，您給的錢我只花個銅板，再加上買飼料的錢，也才六百個銅板，這還剩下四百個呢”。

說著，就要從袖兜里取出來還給李桂蓮。

“丫頭，這錢你自己收着吧，以後你和富田就要開始過日子了，手裏得留點錢”。

鳳七七還是頭一次手裏有錢，對啊，她已經不是家裏的小姑娘了，她嫁人了，要學着過日子了。

猶豫了半晌，鳳七七沒有推脫，萬一日後雞飼料不夠了，還可以去買。而且，她想攢着錢，將來去京城給徐富田請個名醫好好看看，萬一能瞧好了呢。

見鳳七七站在那裏不言語，李桂蓮主動拉起鳳七七的手，“丫頭，既然你花錢買了飼料，以後家裏這些雞，就你來喂吧，攢了雞蛋換的錢，你們小兩口留着，娘平日裏忙，不大顧得上”。

徐富田挑眉，期待的看着鳳七七，似乎是想讓她應下這份差事。

其實餵雞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這雞下蛋，不會有人說是她喂的好，可若是不下蛋，以大嫂的性格，准得含沙射影的說她不用心。

“娘，我餵雞可以，但這雞蛋還是攢起來給您吧，說到底，買飼料的錢還是您給的”，鳳七七自然不會把雞蛋據為己有，不然谷玉玲還指不定有多難聽的話等着她呢。

“喲，哪裏來的雞飼料啊，人都吃不飽了，花錢買這些，真是作孽呦”。

門外，谷玉玲大呼小叫起來。